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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是一個遭受不明傷害的精神分裂,平常是一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正人君子,人際關系,穩定;情緒,穩定;其他的一切,穩定?!甭窛商羝鹆钟栀t的一只耳垂,觀察細微的顏色變化,桃花眼里帶著紅,“只不過他會不能控制地分裂出幾個糟糕透了的人格,可能會做出極端的事情,讓人……” 路澤的鼻息逐漸靠近,無從消歇,“意亂情迷?!?/br> 林予賢的眼神渙散游移,終于對劇本明白七八分—— 精神分裂后的世界大抵跟野獸或達達主義相類似。 他頗為敬業地在心里臨時畫出一個色彩強烈,線條沒有邏輯的世界。 那世界在一片失魂落魄的雜蕪里傾巢而出,侵占了最后一絲理性。 極端的事情? 林予賢問:“怎么極端,比如?” “獸籠里有囚徒,匕首面向終身所愛?!?/br> 路澤似乎不愿深聊下去,尤其在突兀的心跳聲中,只想把自己的困獸釋放在林予賢瘦弱的小身板里。 他不經意間又逼近了幾公分,敏銳捕捉到了林予賢慌亂中的坦然,還有那雙微微張開,發出邀請信號的紅色薄唇。 路澤揚起勝利者的笑,探出雙手,游走在林予賢細滑白皙的肌膚,一寸一寸地占領。 林予賢沒有拒絕,甚至在不停的放任中,覺察出身體的勃動,與心中悸動的網交互成一層層情深露重的迷宮。 路澤帶著占有欲的吻落了下來,進入幽密的黑暗。 頃刻后,他略抬癡迷的眼睛,向林予賢言辭懇切地說:“白天那場戲,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利用你的同情,騙取可憐的溫暖?!?/br> 林予賢無端被打斷,眉間擰出挑釁的形狀,“怎么不繼續了?!?/br> 他一時分辨不出支撐自己的是什么,感激嗎?大概不是。 林予賢甚至覺得闔上雙眼,在濃霧一樣厚重的欲/望外衣下,路澤變成了他一心想得到的人。 那個人活在2013年的開學班會上,活在那一年的光棍節,甚至活在那個野外求生的爛節目里。 蔣維、余子期、路澤的臉漸漸重合,重構,就像喬治·修拉的畫作,在數萬個精細的點狀色塊里,相互制約、平衡,最終成為一副有清晰輪廓,井然有序的形象。 帶著充滿混沌感的秩序,組合排列成林予賢眼里的唯一的“他”。 都想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話劇中心下班后,路澤帶著林予賢坐遠郊的摩天輪。 在摩天輪的最高處,好像出現機械故障一樣停了下來。 林予賢:臥槽,機器壞了嗎。 不遠處燃起煙花。 林予賢癡呆地看著玻璃外。 突然摩天輪內部的小LED屏幕上順次排列出幾個字:“我隱藏的人格是鍥而不舍?!?/br> 路澤挑起一邊眉毛,眼角的小痣上好像寫著:懂我的意思嗎。 林予賢突然覺得哪里不對。 回家終于搜索到:“你像天外來物一樣求之不得”“我隱藏的人格是鍥而不舍”—— 這他娘的不都是歌詞嗎。 呵,男人。 謝謝觀看。 第17章 路澤的壓迫感不僅僅在吻上。 他一點一滴接受著林予賢若有若無的信號,不合禮法地侵占別人的私有領域,恣意撫/愛,從沒筑過一天的心防被林予賢扒拉得干干凈凈。 路澤突然發癲表白:“要不,你嫁給我吧?!?/br> “艸,滾蛋?!?/br> 林予賢的紅色內褲礙事地映入眼簾,路澤“嘖”了半天,語氣嘲諷,“紅內褲的神力也沒帶什么好貨色過來?!?/br> “那可不,全是垃圾,還有瘋批?!?/br> 路澤頗為紳士地說:“等下,我還有21次告白沒完成,你等著?!?/br> “?” 路澤撈起破破爛爛的牛仔褲,還有古巴領的花襯衫,在一陣讓林予賢糟心的臥室門“咣當”聲中,退下早就搭好的舞臺。 路澤走之前眼神高玄沉靜:“為了我倆的終身幸福?!?/br> 就這?這? 完蛋玩意。 林予賢澆滅了想繼續纏磨下去的貪妄,四肢百骸里流淌的熱血換成了凜凜寒冰。 他在氣喘不迭里長舒一口氣。 去你媽的終身幸福。 林予賢強迫自己用“賣身”換來的工作機會占領同樣沒在調上的大腦,在悶塞的臥室里回味路澤所說的劇本。 這才一門心思鉆進《游走人間》的世界,林予賢擰著眉頭,在劇本的扉頁上看見一句匪夷所思的寄語—— “萬幸,他們不在同一時空出現,否則他一定會陷于困厄?!?/br> 林予賢又在文檔的頁眉看見一排小字:本劇本改編自韓恪錯亂的人生。 “韓恪?!绷钟栀t覺得手里像拿了炸彈,“有必要這么神神叨叨嗎,阿加莎她老人家都要你們劇組氣活過來……什么‘他們’‘他’的,能不能寫清楚!我的智商!看不懂!” 林予賢蹲在地上,艱難地看了一頁又一頁,在一個沒故事主線,全是男主人公在不同的場景切換不同人格的爛故事里,他的鳳眸里寫滿了疑問。 “余子期這是跟錢有多大仇?!” “我看你才是精神分裂吧!” “不行不行,30萬,一張圖算3000塊的話,我要畫……10張?這么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