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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南山繞過泳池走到一旁的深色墻壁,拿起拐杖,沖林予賢歪嘴一笑,輕輕按下手柄旁的按鈕,一把尖刀“嗖”地一聲從拐杖尾端探出,“保護自己?!?/br> “我去……你們都有毒吧……蔣維嫁到你們家到底上輩子欠了你們多少錢?!?/br> 鄭南山把拐杖沖空氣一扣,尖刀又一陣風似地縮了回去,他把拐杖放在原位,轉身走開,肩背的肌rou透出沉穩的光。 一邊走一邊說:“我家小妹性格不好,容易疑神疑鬼,如果她做出格的事,我會站在蔣維這一邊的?!?/br> 又是波瀾不驚的語氣。 好像剛才那個玩小學生惡作劇的人根本不是他。 林予賢就著鄭南山的安慰,釋懷了七八分。 “至于畫廊,我依然建議你搏出位,用最小的代價拿到那群白癡的錢,‘月蝕’內部我會想辦法的?!?/br> 林予賢歪著頭,大聲說:“鄭南山!你爸媽知道你是小天使嗎!” 鄭南山的背影一怔。 林予賢:“我、不、需、要!謝謝老鄭!” 鄭南山募地轉身,連膝窩都帶著想拍死林予賢的肅殺:“蠢貨?!?/br> 目送大佬離開后,林予賢的手機電話鈴聲響起。 是蔣維。 聲音低啞。 “你還記得我結婚當天要跳樓的那個人嗎?!?/br> 林予賢當然記得,點了點頭。 蔣維:“問你話呢?!?/br> “記得,小白鞋差點砸我臉上?!?/br> 蔣維在電話那頭頓了頓,“我和鄭北溪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又見著他了。他叫丁隅,直接自爆了身份,說是那天在樓頂上威脅我的人?!?/br> 林予賢喉嚨一緊,“然后呢?!?/br> 蔣維:“坐在我們對面,像個神經病一樣,把我劈頭蓋臉臭罵一頓,然后掏出一本盧梭的書,告訴我‘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br> “……” “然后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念道:你一直尋找的,是你原本早已擁有的……”蔣維警覺地說:“林予賢,是不是你派來惡心我的?!?/br> 林予賢苦笑道:“真不是我,我發誓?!?/br> “對著貔恘發誓對吧?!?/br> “對著紅內褲的神力?!?/br> 林予賢的發梢凝出水珠,在頭暈目眩中張了張嘴,啞口道:“蔣維,你他娘的保護好自己?!?/br> “關你屁事?!?/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林芝:維、亞、山、丁、路、期……好像有哪里不對。 林予賢:有什么不對的。 林芝:那個紋大蛇的人叫什么? 林予賢:武緯平。 林芝:武、武……還是有點不對。 林予賢:老爸游泳帥嗎! 林芝撇嘴:我又看不見…… 謝謝觀看。 第15章 夜深了,蔣維的豪宅像被香水泡過。 林予賢打了一個又一個噴嚏,本來就容易跑偏的注意力,還有剛輸進腦子里的干貨,跟噴嚏一起策馬狂奔,化成了飛沫,手上端著的“戲劇布景100問”漸也漸變成一串火星文。 林予賢的眼神從清明堅毅逐漸到渾濁不堪。 他感覺自己要瞎了。 林予賢發誓,他是強撐住最后一口氣,刷了一晚上余子期出演過的電影。 余子期的綜藝。 余子期的訪談。 余子期唱的歌。 一切都因為看到一半的時候,他在床上翹起二郎腿,叼著棒棒糖,自己給自己打賭:如果能猜中這位所謂“頂流”下一步要做什么說什么,馬上倒頭睡覺。 可惜失敗了,且沒有一次猜對。 看到凌晨快三點,林予賢縮在寬大的睡衣,掛著黑眼圈,腦回路已經被余子期帶跑偏。 他甚至覺得在真人秀里,當同組的隊友吃飯吧唧了嘴,或者笑出鵝叫,就應該決絕又冷漠地用道具讓他出局。 隊友?不存在的。 有點吵?那去死吧。 直到曙光未露前的清晨,林予賢捏著眉間,發現已經認不出“余子期”這三個字。 “佘了朋?” 他癱軟成一團沒形狀的棉花,鼻尖抵著還在公放的手機,側躺在床上打盹,夢見自己悲戚戚地站在梯子上畫幕布,無論怎么伸長胳膊,都刷不到頭頂上的那朵火燒云。 林予賢正準備往鞋里塞增高墊的時候,被手機里雜亂無章的吵鬧先是嚇到打翻了夢里的顏料桶,然后極不情愿地睜開眼。 不知道這次又是誰把余子期惹毛,他舉起斧頭斜身對著一棵枯樹左劈右斬,木屑爆裂著亂飛。 斧頭突然犯了脾氣,卡在樹縫里不想出來。 余子期結結實實地踩在樹干,用盡全力想把斧頭取出。 失敗了。 他穿著全黑色沖鋒衣,僵直地像塊黑板,用要剮了它的表情偏頭盯著枯樹,突然伸出一只手,差點懟到鏡頭,“再給我一把斧頭?!?/br> 工作人員戰戰兢兢地遞上。 余子期表情凝然不動,揮斧下劈,先是把犯脾氣的斧頭柄砍斷,又接著砍那樁可憐的樹根。 姜黃色的頭發亂作一團。 一個野外求生節目,被他弄成了野外作死。 林予賢指尖發顫,把視頻后退到風平浪靜和山崩地裂的臨界點。 到底是什么讓他失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