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配是末世大佬 第123節
    封登舟的臉一下子紅了。    他拼命往崗村次野臉上抹粉,來抬高自己的學術地位。沒想到崗村次野卻對厲浩如此恭敬,而且《世界花卉研究》的期刊影響因子比《蘭花世界》高多了,這不是伸出臉來被自己人啪啪打么?    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柴志強立馬對崗村次野的印象好了起來,站起身來,雙手下垂緊貼褲線,也鞠了個躬,熱情地說道:“崗村先生太客氣了,我們互相交流學習吧?!?/br>    厲浩將柴志強向后一位,面色鐵青,壓低聲音訓斥道:“小鬼子行的是他們國家的鞠躬禮,你跟著湊什么熱鬧!”    聽到“小鬼子”一詞,山本丸眼中兇光大盛,握拳跨上一步。周洋與鄭采輝感覺到不對,立馬上前護住厲浩,大聲道:“干什么!”    場上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柴志強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自己本著國際交流的謙遜態度,禮尚往來,卻被厲浩呵斥。對方因為小鬼子一詞抹了臉,一副要干仗的兇相,這這這……    崗村次野忽然哈哈一笑,伸手攔住山本丸,解釋道:“我的助手聽不懂華國語言,行事有些魯莽,勿怪勿怪!”    封登舟也笑容滿面:“國門已開,國際交流勢在必行,那些往事何必再縈于心頭?我們這些做蘭花研究的,種好自己的花、寫好自己的文章就行了,是不是?”    柴志強忙附和道:“是啊,我們就是小老百姓,種種花、教教書、寫寫文章,國仇家恨……已是往事。來來來,請坐、請坐?!?/br>    厲浩沒有再說什么,坐回鋪位,心中卻有一團怒火怎么也熄滅不了。    國仇家恨,他們忘得了,厲浩卻忘不了。    華夏受辱、國土蒙塵、軍人戰死沙場、無數同胞死在鬼子的刺刀之下。厲浩是北方人,家境殷實,父親是當地有名的鄉紳,送他出國念書,原想著學成歸來報效祖國、光宗耀祖,可是當他回來,等待的卻是被掃蕩的村落、屠光的親人。    父母、兄弟、姐妹、族人……一時間厲浩全都失去。    1949年10月,到1982年3月,建國才三十二年半,國仇家恨就都過去了么?    崗村次野是個聰明人,感受到厲浩的不友善,便將注意力轉到柴志強身上,熱情而客氣地恭維著他,讓柴志強有點飄了。    人一飄,嘴就管不住。    系部研究方向與成果、厲浩教授獲得科技進步獎、野生變異蘭花的基因保留技術、蘭花栽培技巧、參賽作品的特點……滔滔不絕。    厲浩越聽越心煩,拿出一塊餅干塞進柴志強嘴里:“說那么多話,累不累?”    崗村次野微微一笑,推了推架上鼻梁上的黑邊圓框眼鏡,主動說起自己這邊的情況:“封教授這一次的參賽作品十分優秀,是罕見的花、葉雙藝春蘭。你們有可能會成為競爭對手?!?/br>    一提起自己的作品,封登舟便也得意起來。    “這盆春蘭的種苗是崗村先生從泥哄國帶來,取自山野,實驗室培育半年,便已開花,葉片中央有一條鮮紅朱絲,十分醒目亮眼,花瓣內緣布滿鮮紅斑紋,猶如旭日東升時的紅霞,非常好看?!?/br>    他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不是我吹牛,這盆春蘭之美,我平生第一次見到。往年幾屆都很遺憾,只拿了幾個小獎,這次一定要爭取拿下大獎?!?/br>    柴志強嘴一瓢,巴巴地又開始了:“啊呀,我們這次選送的春蘭也有一盆是花、葉雙藝的作品,不過是金邊、綠嘴,葉帶金線、花型極美。厲教授在首屆蘭花展覽會上獲得花藝組金獎,第二屆獲得葉藝組金獎,第三屆……”    厲浩打斷了他的話:“那都是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到了會場蘭花都會亮相,到時候我們再討論也不遲?!?/br>    柴志強嘿嘿一笑,閉上了嘴。    崗村次野再看一眼他們腳邊的木箱:“蘭花雖好,就是搬運過去不容易。這次我們四個人護送一盆花都緊張,你們四個人兩盆花,忙得過來么?要不要幫忙?”    柴志強道:“不怕不怕,我們這蘭花固定在鑄鐵底座,再罩了鋼絲籠,根本就不怕磕碰,只要注意點不倒過來就行?!?/br>    火車臥鋪的上鋪空間很狹窄,根本坐不直。林滿慧躺在上鋪聽到這里,再一次翻了個白眼,這個柴老師嘴可真多,自曝其短,也不怕遭人暗算!    小鬼子為什么會被稱為小鬼子?不就是因為盡干些魑魅魍魎的卑鄙之事?魑魅魍魎,就是四個小鬼!    聊了一會,到了晚飯時間。    火車上空氣不好,鹵蛋、面包、咸菜、包子、饅頭、卷餅……各種吃食的氣息散發出來,崗村次野有些坐不住了。他沖封登舟使了個眼色,一行四人提著泡沫箱子走到隔壁座位,安頓下來。    柴志強從背包里取出兩個涼了的火燒,貓著腰起身,悄悄看一眼厲浩,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我,我給老封送點吃的過去?!?/br>    厲浩沒有接話,轉過頭對周洋說:“餓不餓?趕緊吃點東西吧?!?/br>    周洋與鄭采輝對視一眼,忍住笑,點頭道:“好的,老師?!?/br>    林滿慧從側邊梯子爬下,穿好鞋子,借著上廁所的機會看了一眼崗村次野。他們與先前與鄭采輝發生爭執的胖子坐在一起,封教授正在殷勤地討好著崗村次野。    “崗村先生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拿個金獎!”    “獎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多拍照、多學習栽培技術,最好弄點芽頭、幼苗、花肥、營養液什么的回來?!?/br>    “是是是,還是崗村先生有遠見……”    飄過來幾句話,卻讓林滿慧明白了這小鬼子的意圖。大約是想在華國蘭花屆偷師學藝,把我們的好東西都偷到泥哄國去。    蘭科植物家族龐大,而國蘭栽培歷史可追溯到《詩經》成書時的公元前600多年,至今已經有兩千多年歷史。    泥哄國的蘭花,據歷史考據,由秦始皇的使者徐福攜帶種苗而來。泥哄國人喜蘭、愛蘭,也都是受我國唐代以前的蘭(香草)文化影響——小鬼子對這個結論很不滿意。    近年來,我國對外交流減少,世界蘭花展覽會少有亮眼作品問世。泥哄國人得意洋洋,開始自己編撰歷史,歪曲事實說華國蘭花文化源自泥哄國。這個崗村次野恐怕也是在尋找有力證據,一邊偷師學藝,一邊力證泥哄國人種植蘭花的技術高于華國,拼命往泥哄國臉上貼金。    上完廁所回來,正聽到厲浩在教育柴志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小日本你保持禮貌就好,沒必要過分客氣?!?/br>    柴志強拿著剛從封登舟那里用火燒換回來的兩個饅頭,一邊點頭一邊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心里嘀咕道:真他媽小氣!老子給你的好歹還夾了rou。    無聊的旅途,有了馮英陪伴,變得舒適很多。    睡前刷牙洗臉,閑時零食水果,還有好看的小說打發時光……到了車廂燈光調暗,馮英輕聲道:“滿慧,你先睡,我幫你看著?!?/br>    林滿慧知道她不放心那個小鬼子,便點了點頭,閉目睡去。    “嘀……嘀……嘀……”輕微的聲響中,林滿慧睜開了雙眼,轉過頭看到馮英正雙目炯炯。    凌晨三點,睡夢正酣,進口電子手表的定時鬧鈴響起——不對勁!    兩人視線相對,默契地點了點頭。同時扒住護欄,側身望向下鋪。    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朝這邊走過來,就著走廊的微光,摸到21號鋪。微胖、皮鞋、西裝,竟然是封教授!    原以為動手的會是崗村次野那個小鬼子,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的會是封教授。他不是柴志強的大學同學嗎?他想干嘛?    封登舟此刻心中有些忐忑,到底是干壞事,有點心虛。    他過來參賽的時候信心滿滿,畢竟花、葉雙藝的春蘭極為罕見,沒想到柴志強他們就養了一盆。而且聽柴志強的口氣,厲教授養蘭花很有經驗,多次獲獎。    所以,他決定先搗點亂。    賽跑的道路上,踩下去一個就離成功更近一步。    抱著這樣的心態,封登舟一步步靠近那個白天就看好了的大木箱。    作者有話說:    早稻田大學沒有農學專業,也不研究水稻,只是因為1882年在東京郊區一片稻田里創辦起來而得名。文中編了個晚稻田大學出來,開個玩笑而已。    文中關于蘭花的某些文字出自:    《實用國蘭賞培技藝》,許東生編著,遼寧科學技術出版社。    《中國蘭花名品榜》(中國蘭花博覽會獲獎精品珍藏本,第13屆),中國花卉協會蘭花分會、云南科技出版社合編。    ◎最新評論:    【棒棒棒你真棒!加油加油加油!    棒棒棒你真棒!日萬日萬日萬!    棒棒棒你真棒!加更加更加更!】    【臭不要臉的死漢jian】    【漢jian啥時候都有??!】    -完-    第73章    ◎火車上的交鋒◎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封登舟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厲浩的呼吸聲、柴志強的鼾聲、隔壁有人磨牙的聲音……因為夜晚的靜謐而被無限放大。    封登舟躡手躡腳地走過柴志強身邊,一只腳踩在散亂的鞋子上,差點摔了一跤,氣得輕聲咒罵了一句。    這一聲咒罵似乎驚動了下鋪熟睡的人,柴志強的鼾聲停了下來。    封登舟只覺得一顆心差點蕩到谷底,整個人差點嚇掉了魂。    “呼——嚕?!狈路鹂舜艓У匿浺魴C突然修好,鼾聲又接了上來。封登舟長吁了一口氣,一直貓著的腰這才挺直了一些。    明明只有兩米距離,封登舟卻覺得漫長無比,似乎走了一個晚上。    好不容易摸到餐桌旁,彎腰下去碰到一個硬物,手感粗糙,正是裝蘭花的木箱子。左右摸索一下,左邊那個稍大,應該是裝“綠荷”春蘭的。    封登舟一點一點地想要搬運木箱,努力要將它翻個個兒。柴志強那個傻子不是說了嗎?別的都不怕,只怕傾覆顛倒。    四周封得再牢靠,泥土卻無法固定。顛倒過來之后,泥土倒出來,根系還能完好么?    計劃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    ——封登舟沒有想到,木箱子會這么重!    林滿慧與馮英在上鋪親眼目睹之一切,聽到封登舟粗重的喘息聲,看到他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搬動這口箱子,不由得笑了起來。    鑄鐵底座、鋼絲籠子,再加上花盆、泥土,恐怕有五十斤左右的分量。    鄭采輝是干慣農活的苦孩子,他提口箱子都那么艱難,你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學教授,想將放在平地上的箱子搬起來顛倒?可笑!    林滿慧沖馮英點了點頭。    馮英右手微抬,一顆花生米自指尖飛出。    汗水從額角不斷流淌,封登舟折騰了半天也沒能如愿,正準備放棄,忽然頭頂被什么東西擊中,一陣劇痛襲來,本就做賊心虛的他再也控制不住。    剛剛將木箱子搬起半截,手一松,箱子重重砸在腳掌,“啊——”地一聲慘叫,從他喉嚨里傳出。    他的身高中等,站直時頭正與中鋪平齊。周楊與鄭采輝同時驚醒,一抬眼看到眼前一個陌生人影晃動,當時便叫了起來:“有小偷!”    有小偷?    八十年代銀行卡還沒有推行,更不用提信用卡、支付寶、微信,異地存取很麻煩,所以出門都會帶現金。臥鋪睡覺的人一般都不敢睡得太死,值錢的東西枕在頭頂、或者抱在懷里,就怕有小偷把安身立命的錢給偷走了。    這一聲喊,頓時驚動整個車廂。    大部分人都跳起來檢查自己的財物,一時之間紛紛亂亂,乘務員拉亮了車廂里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