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配是末世大佬 第3節
只可惜,一結巴就消弱了他的威嚴。 柜臺一邊有個矮矮的木門,推開就能進去??赡抢飳儆诠ぷ鲄^域,到處存放貨品,貿然闖進去,胡亂安你一個偷竊罪名,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林景嚴站在外面不敢進去,顯然有所顧忌。 魏艷得意洋洋叉腰站在柜臺里邊:“有本事你就進來打我呀,我倒要看看,你這么個連話都不利索的大男人,有什么狠勁!” 聽到魏艷嘲諷自己結巴,林景勇一張臉氣得通紅,左手捏著拳頭,太過用力指節都有些泛白。 他大聲道:“你,你把綢帶藏在柜臺里面不拿出來,是,是什么道理?我給小妹買根綢帶,怎么,怎么就不行?” 魏艷“切!”了一聲,嘲諷一笑:“你是售貨員,還是我是售貨員?什么東西該賣、什么東西不該賣,我心里自然有數。綢帶又貴又要布票,看你這窮酸模樣,買得起?” 林家五兄弟中,林景勇看著兇神惡煞,其實是心腸最軟的那一個。他聽魏艷罵自己窮酸,看著腳底那雙破舊的解放鞋,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抬手猛拍柜臺:“你!你……” 林滿慧走過去喊了一聲四哥。 林景勇看到小妹,呆了呆,怕自己發脾氣的模樣嚇到她,努力想讓自己平和下來,卻因為太過努力,面部表情有些僵硬。 林家雙霸?眼前這個男人分明是只紙老虎,哪里當得起一個“霸”字。林嘉明真是胡說八道! 滿慧沖林景勇揚了揚手中的綢帶:“四哥你看,綢帶我有,不用再買?!弊鐾赀@一番動作,她感覺心跳加速,有點喘不上氣。 林景勇看到這根因為綁菜刀而皺得不成形的水紅色綢帶,心中一痛。小妹總是這么懂事,生怕給別人添麻煩。 魏艷將腦袋探出,看一眼滿慧手中的綢帶,翻了個白眼:“這是在垃圾堆里撿的吧?呵呵……快走快走,別在這里耽誤我工作?!?/br> 林景嚴斜靠在柜臺上,一副吊而郎當的模樣:“老子看你才是垃圾堆里沒人要的,就你這樣的素質,也配當營業員、為人民服務?今天如果不給我好好道歉,供銷社就別想開張!” 林景嚴正在農場中學讀高二,雖說成績一般,總是逃學,但好歹也算是個文化人。他口齒伶俐,罵起人來有章有法,氣得魏艷跳了起來。 “是哪個不要臉的□□開了,把你這雜種漏了出來!老娘不配當營業員,難道你們就配?一個結巴、一個二流子、一個癆病鬼,一屋子沒出息的,災星,我呸!” 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拎了個鹽水瓶擠進來,緊張地看了眾人一眼,怯怯地說:“我,我要打一角錢的醬油?!?/br> 魏艷冷笑一聲:“打什么打!你沒看到林家這幾個堵著柜臺不讓我出來嗎?” 正是中午,下班的農場職工不少要到供銷社買東西。見林景嚴、林景勇兄弟兩個擋在柜臺前,再看到小男孩可憐巴巴的模樣,紛紛發言。 “算了、算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別跟這姓魏的一般見識?!?/br> “男人嘛,氣量大點,何必和她一個女人計較?” “你們吵架就吵架,莫耽誤我做中飯啊?!?/br> 看熱鬧的人一邊倒地勸林家兄弟不要和女人計較,林景勇和林景嚴對視一眼,都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憋悶得難受。 這個女人句句都往他們心上戳,偏偏人人都勸他們不要和她計較。 林滿慧喘了一口氣,感覺一顆心臟跳得快要竄出喉嚨,她慌忙撫上左胸,努力壓制著心慌氣短的難受。 “沒有爸媽的孩子、癆病鬼、災星……”這些話似乎是一枚鑰匙,緩緩打開林滿慧的某一扇記憶之門。 ◎最新評論: 【小手一揮,地雷一堆?!?/br> 【爪爪】 【撒花撒花】 【惡言六月寒】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 【 【恭喜開文】 【打卡】 【撒花撒花】 【花花送上么么噠花花送上么么噠花花送上么么噠花花送上么么噠花花送上么么噠】 【沖沖沖!】 -完- 第3章 ◎言辭似刀,卻能誅心◎ “就是她,克死了爸媽?!?/br> “她就是個災星!” “天天病病怏怏的,真是個癆病鬼?!?/br> 這些話一直伴隨著林滿慧的童年,讓她痛苦、內疚,無比自卑。 尤其是在漂亮、健康、福氣滿滿的林嘉明對照之下,病弱的她愈發顯得卑微,如同一只丑小鴨,人人都可以嘲笑。 殺人不過頭點地。 言辭似刀,卻能誅心。 林滿慧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指,指甲被啃得光禿禿的,指尖遍布齒痕,深深淺淺。原來過去的自己這么膽怯?一緊張就會啃手指,啃出血來都不肯罷休。 深吸一口氣,林滿慧撫了撫那顆急跳的心臟,抬頭看著林景嚴:“五哥,你把我抱到柜臺上去?!?/br> 林景嚴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此刻被看熱鬧的人群紛紛勸說,架著下不來臺,便依言將她抱起,輕輕放在臺面之上。 供銷社的柜臺是紅磚砌成,上面抹了水泥砂漿,青灰色的表面光滑而冰冷。 林滿慧才十二歲,個子矮小,腦袋剛剛夠著柜臺?,F在坐在柜臺之上,瘦小的身形居高臨下,態度懶散,仿佛是個貪玩的孩子,眼中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圍觀群眾有點懞:她這是要干嘛? 林家這五子一女,他們的父母算是農場的元老,只可惜死得早。滿慧在她mama肚子里才三個月,林父病逝;滿慧剛一出世,林母難產而亡。 林滿慧在農場長大,由五個哥哥撫養,三分場的職工大多都認得這個小可憐,也知道他們一家生活艱難。 軍山農場近兩萬人,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善良的同情林家這六兄妹,尖酸刻薄的欺負他們沒背景,沉默的卻是大多數。 滿慧抬眼看著眾人,又轉過身看了一眼躲在柜臺里不敢出來的魏艷,輕聲細氣地說:“是啊,我沒有爸媽,也是個女孩子。所以呢,我犯點小錯誤大家一定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因為開的是高窗,供銷社室內的光線并不明亮。外面陽光明媚,滿慧這話一說卻讓眾人覺得后背發寒。 她,她要干什么? 魏艷心中一驚,只聽見滿慧歪著頭說:“四哥、五哥,這女的如果敢動手打我,你們就給我打回去!聽到沒?” “好!”林景嚴、林景勇下意識地應了。 兔起鶻落。 電光火石之間,林滿慧動了。 她纖細的小胳膊一抬,正擺在她左手邊的帶蓋大玻璃容器被拂下柜臺。 “啊——”魏艷一聲慘叫。 “咣——刺——嘩——”玻璃瓶子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里面裝著的葵花籽兒散落一地。 林滿慧嫌摔得不夠過癮,雙手一撐站在柜臺之上,這下站得更高。 魏艷想要沖過去攔住她,林景嚴、林景勇一個箭步撲過來,一左一右牢牢護在林滿慧身邊,雙目炯炯,死死盯著魏艷:“你敢動手試試?” 魏艷不敢先動手,她一個成年人,哪能當眾對一個小孩子動手?林滿慧站在柜臺上,瘦小得似乎風一吹就能刮倒,自己一推,萬一真把她推下去,摔死了那可是要坐牢的! 魏艷嗷地一聲叫,慌忙轉到一邊,想將靠近墻壁的那個玻璃容器抱起,這圓柱形的玻璃瓶子口徑足有一尺,裝滿了油炸酥條死沉死沉的,哪里抱得起來? 魏艷是真慌了,伸長胳膊抱住這一口玻璃瓶,以身體護衛著柜臺上最值錢的商品。 “咣——刺——嘩——” 林滿慧抬腿就是一踢,另一個玻璃瓶子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里面裝著的炒花生散落一地。 輪到第三口玻璃瓶子了,林滿慧低頭望向魏艷,眼中悲喜難辨,落在魏艷眼里卻如同惡魔一般。 魏艷死死護著這口瓶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不不,不能再摔了?!惫献?、花生還不算太貴,可是這一瓶子油炸酥條很值錢,如果再被她毀掉,一個月的工資就賠進去了。 林滿慧看著魏艷,聲音很輕:“道歉?!?/br> 林滿慧的目光堅定,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她輕言細語,卻比怒氣沖天、一臉兇悍的林景勇更讓魏艷害怕。 魏艷緊張地看著站在柜臺之上的林滿慧,內心有無數個聲音在咆哮—— 平時這小丫頭不哼不哈的,沒想到這么厲害!怎么辦? 如果是林家兄弟鬧事,魏艷根本不怕。他們是男人,有工作、有學校,真要是打人、毀壞物品,單位開除、學校批評、派出所拘留……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但現在她面對的是林滿慧、一個瘦弱的小女孩,她踢翻柜臺上的商品,怎么辦? 讓她賠錢?到時候領導一句話:她一個小姑娘,懂什么事、有什么錢?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哪個要你自己嘴巴沒關好門,瞎說人家沒爸媽,把這老實孩子逼狠了,這責任當然得你來擔。 讓她認罪?誰弱誰有理,林滿慧看上去蒼白瘦弱、風一吹就倒,誰相信是她踢翻的玻璃罐子?就算是她干的,那肯定也是被魏艷逼的呀。 對上林滿慧那雙看不出悲喜的眸子,魏艷只得低下頭,咽了一口口水,聲音干澀無比:“那個,對不起?!?/br> 林滿慧慢慢抬起右腿,居高臨下,瘦小的身體里似乎醞釀著巨大的能量,一種讓人畏懼的力量。 魏艷慌了,大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玻璃碴子碎了一地,瓜子、花生滾落到腳邊,圍觀群眾嚇得直往后退。聽到魏艷的道歉,人群里傳來一陣驚呼—— 誰也沒想到林家最狠的竟然是這個病弱老實的林滿慧! 林滿慧將右腿收回,嘴角漸漸勾起,蒼白的臉蛋因為激動泛起潮紅。她站在高處望向一片寂靜的人群,心臟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內心卻歡暢無比。 呵,欺負人,誰不會? 林滿慧在柜臺上跺了跺腳,輕聲道:“如果再說什么沒有爸媽的孩子……我就讓你們看看,沒爸媽的孩子應該是個什么樣子?!?/br> 她的聲音不高,卻宛若千鈞鐵錘一般重重敲打在每個人心上。 以前曾經在背后悄悄說過滿慧克父母的碎嘴之人,都嚇得低下頭,不敢吭聲。正如林滿慧所言,小孩子犯了錯,大人難道還能較真? 魏艷也沒敢還嘴,她此時只擔心領導扣自己工資,哪里還敢說什么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