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瞇了瞇眼，他望著面前神色蒼白的青年自嘲般地笑了笑。

    “樊醉......犯罪，這就是你給自己取的假名字的由來吧?！?/br>
    Cr.眼中露出些許滿意的神情，他不置可否。

    “你答應我出院的理由，就是逼迫我和你進行那個實驗......我原本以為你只做了這一件荒唐的事，沒想到，還有更惡心的?！?/br>
    清瘦的青年靠坐在房間的角落，他腿上自家枕著昏迷不醒的小徒弟，鮮血慢慢的在兩人身下聚集，歲妄平靜地將沈琢半抱起來，讓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這些全部都是端倪，但因為治療造成的記憶缺失，讓歲妄直到現在，才終于將一切都串了起來。

    “啊，那個實驗啊?！盋r.裝作才想起一般，輕聲笑道，“當時我們是怎么說的？”

    ......

    【“治療已經到一段落了?！辈》康拈T突然被人敲了敲，歲妄抬起頭，看到了門口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影?！?/br>
    【他太累了，身心俱疲，所以也并沒有答話?！?/br>
    【Cr.倒也沒有在意，他翻看著醫生給他的檢查結果，笑著說道：“醫生說如果家屬想要讓患者回家修養，也是可以的?！薄?/br>
    【歲妄的眼睛驀然亮了亮?！?/br>
    【Cr.仿佛早就預料到歲妄會對自己說的話感興趣般，笑著合上了手中的檢查報告：“鑒于這些年.......只有我一個人探視過你，現在只有我有權決定忘忘你的去留?！薄?/br>
    【歲妄愣了一下，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br>
    【這些年，沈琢，尤寺，甚至是自己的老師，從沒有一個人來探望過他，仿佛他被世界摒棄了一般?！?/br>
    【歲妄不清楚為什么，但他卻清楚，這個一向對他陰陽怪氣的師弟，并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他?！?/br>
    【“你想要做什么？”歲妄終于抬起頭，聲音沙啞?！?/br>
    【Cr.慢悠悠地給歲妄倒了一杯水?！?/br>
    【“忘忘覺得，他們為什么不來看你呢？”Cr.輕聲笑道，“是不是他們都怕你是個精神病人，隨時會發病，做出無法預料的事情?！薄?/br>
    【歲妄的身體倏然一顫，他的呼吸又有些急促起來。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自己沒有病，但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br>
    【——這是精神病院，說了，只會被當做病還沒有被治好?！?/br>
    【“你看，忘忘現在連否認自己有病都不敢說，是不是連自己也不信任了呢？”Cr.一點點湊近歲妄耳邊，“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信任忘忘，忘忘也只能......一直依附于我?！薄?/br>
    【歲妄倏然轉過頭，他第一次覺得，這個總是帶著莫名笑意站在他身后的師弟，這么可怕：“你.......”】

    【“我可以給師兄開這個‘同意回家修養’的證明，前提是......師兄要跟我回家，”Cr.慢悠悠地說道，“畢竟，我可是師兄的‘家屬’啊?！薄?/br>
    【“不可能！”歲妄身子微微后仰，撐在身后的床鋪上，“你簡直......癡心妄想?！薄?/br>
    【Cr.突然也上了床。他半跪在歲妄身前，按住歲妄的手腕，居高臨下的望著臉色蒼白的師兄?！?/br>
    【“那不如......忘忘和我做一個實驗吧，”Cr.笑道，“我可以放你出去，病情復查是在半年之后。到時候如果有人看到你進入了精神病院，還能相信你并沒有患病的話，那就算你實驗成功?！薄?/br>
    【歲妄咬牙撐起身子，他纖細的脖頸因為緊繃而有些顫抖，不堪一擊卻又堅韌如初?！?/br>
    【“記得去看看沈琢和尤寺他們......我會讓你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信任你?！薄?/br>
    ......

    兩年前的回憶突然涌入又消散。

    當時的Cr.讓歲妄感覺格外可怖，他覺得Cr.一定還在背后干了許多他并不知道的事情，但苦于沒有絲毫線索。

    歲妄不敢讓陸和教授和他一起攪入這個渾水，沈琢和尤寺的初見態度又讓歲妄格外心涼。

    他誰也沒有告訴，誰也不敢告訴。

    ——他不敢承受說出真相之后的后果。

    只要不去詢問，就永遠可以逃避。

    ——他不能承受從精神病院這個牢籠出來后，又走入另一個牢籠的結果了。

    直到那次陰差陽錯，貓咪暈倒在了大狗軟乎乎的懷里。

    ......

    歲妄閉了閉眼，咬牙抬頭：“那些現在都不重要，你已經無法掙扎了?，F在我只想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把我關在你身邊，對你有什么好處？”

    Cr.卻忽然笑了起來：“忘忘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情？”

    歲妄蹙眉。

    Cr.修長的手指忽然伸向歲妄的額頭，歲妄下意識地偏頭躲開，Cr.也不在意，手指繼續向前，緊貼著歲妄的發絲在墻上輕輕敲了敲。

    “你的......證據呢？”

    “醫院的那些監控在我手里，證明我曾經進過你的治療室的可能性你知道并不大；之前病房里我和你說的那段話——你的小徒弟已經親自幫我證實，此前只有醫生獨自進過你的房間?！?/br>
    “而這次密室的監控——”

    Cr.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頭頂的監控攝像頭。

    歲妄的手指一點點攥緊，剛才自己短暫昏迷前看到的紅光消失并不是錯覺，而是Cr.已經控制著節目組切掉了所有的電源。

    ——密室監控的證據，他也不可能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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