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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上空有幾根錯綜復雜的鋼絲,他們纏繞在一起,而在鋼絲的正中央,束縛著一個人的尸|體。 說是“人”的尸體可能有些不準確,因為他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了。 他被切成了兩半,分別吊在了上面。 “這是......” “死者是副編劇?!?/br> 江寓聲一句話還沒說完,便突然被一旁的歲妄打斷。 歲妄的聲音清清冷冷,他冰涼的指尖觸碰到江寓聲的手腕,微一使力便拿回了自己的手機,一點點用手電筒繼續照著上面那個支離破碎的人。 吊著副編劇的鋼絲已經被他的血染成了暗紅色,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閃著不詳的光芒。 副編劇的身體大概是在腹部上面的位置被分離的,地上除了彌漫的濃重血腥味。 但那個黑馬甲… 歲妄皺了皺眉,尸|體在腹部上方被分開,但那個黑馬甲卻是完整無缺的。 因為距離太遠,歲妄有些看不清楚斷裂處的傷口是怎樣的一種情況,他向旁邊側了一步想要仔細看看,卻沒注意到底下有一處凹陷, “嘶......” 歲妄身子一歪向旁邊倒去,即將失去重心的那一剎那,他的肩膀不出意外被人穩穩地扶住。 “小心——”江寓聲剛準備扶著人站好,但他話還沒說完,身后突然一股大力直接將他和歲妄分開。 “江哥,你離他遠一點!” 江寓聲轉回頭,只見剛才一言不發的鄭文導演此刻滿臉警惕地望著對面的歲妄,眼神中充滿憤恨。 歲妄被鄭文導演的力量一帶忍不住又踉蹌了一步,他扶著墻壁終于站穩,便看見對面的鄭文導演指著自己咬牙切齒地道:“江哥你還不知道吧,他就是殺人兇手!” 歲妄沒有回答,他望向旁邊的江寓聲。 江寓聲隱匿在光暈之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歲妄突然覺得有一些遺憾,他明明才剛剛觸摸到溫柔,卻大搞又要失去了。 “江寓聲,”歲妄沒有在意周圍的竊語,他抬起頭,臉色蒼白而又平靜地望向江寓聲,“不是我殺的人?!?/br> 對面的江寓聲聽到這句話似乎動了動,但還沒等他有所反應,旁邊的鄭文導演便直接上前一步,指著歲妄的鼻子罵道:“不是你還能是誰,江哥你別聽他胡說,監控都拍到了,剛剛走進這個小巷子的只有副編劇和他兩個人!難道是副編劇自己把自己殺了?” 鄭文導演說得唾沫橫飛,情緒越來越激動。 他擔心歲妄報警引得警方無休止地調查,導致最終終止拍攝。便急于找一個“兇手”甩鍋,好盡快結束。 鄭文導演直接上前一步想要去抓歲妄的手腕:“我看你還狡辯,我非讓你去警局自首......” 歲妄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閉了閉眼,面前鄭文導演手掌帶起來的風聲傳來,歲妄的雙腿慢慢緊繃,感覺自己膝蓋的傷口處又隱隱刺痛了起來。 “夠了!” 風聲戛然而止。 歲妄腿上的力量倏然放松,他睜開眼,看見江寓聲不知何時又擋在了他面前。 “先去看一下監控?!苯⒙暤穆曇舨槐嫦才?,他沒有回頭看歲妄,卻也沒有挪開腳步分毫,“歲老師說了,他沒有殺人?!?/br> “好,看就看?!编嵨膶а莸降走€是有些畏懼江寓聲地,他恨恨地一甩手,一邊打電話讓人先把尸|體放下來,一邊帶著他們往回走去。 “這全都是血,真晦氣,弄一地影響也不好......先找幾個萫萫豬人把這看能不能清理一下,到時候還要拍攝呢......”鄭文導演表情陰翳,罵罵咧咧地道。 “等一下?!睔q妄突然頓足。 鄭文導演不耐煩而又忌憚地回頭望去,只見歲妄低聲開口說道:“這個地方封鎖,不能讓人來,也不能讓人動?!?/br> “你——” “導演您是拍刑偵片的,應該知道保護現場對后期破案有多么重要?!睔q妄抬起眼,深灰色的眼眸平靜無波,“更何況,您不是認定我是兇手嗎,多保護現場一分,就多一分證實我是兇手的證據,不是嗎?” 鄭文導演望了一眼擋在兩人中間的江寓聲,到底還是憤憤地一跺腳,掛斷了電話。 · 監控室內。 副編劇出事的小巷在整個劇組租借的片場內屬實偏僻,攝像頭只有巷子出入口那的低矮圍墻上的一個,里面沒有任何監控。 “諾,江哥你看,這個監控拍到,副編劇和歲妄一前一后地走進巷子,之后就在沒有人出來過。直到有工作人員聞到血腥味前去查看才發現了副編劇......” 鄭文導演咽下最后那兩個字,轉而望著旁邊的歲妄憤怒道:“那個巷子只有這一個出口,歲老師這回還有什么說的?” “導演剛剛說,沒有人再出來過?!睔q妄抬起頭,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而平靜,“副編劇遇害所以一直待在巷子里,那為什么攝像頭也沒拍到我出來呢?” 歲妄輕輕笑了笑:“剛剛導演可并不是在巷子深處找到的我啊?!?/br> “那你殺完人,知道這里有監控,還不會避開這里走嗎?”鄭文導演憤怒道。 “那我知道這里有監控,為什么進去的時候不也避開?”歲妄輕聲道,“或者說,既然我出來的時候能避開監控,為什么不能有人同樣進出都避開監控,無聲無息地殺害副編劇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