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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 “那人已經全招了,從他住處搜出阮乘志立的字據,事成之后給一半的錢……”祝南疆叼著香煙不點,手下把火苗遞上來,他卻視而不見,“我說你們這些讀書人腦子里在想什么?買兇殺人還留親筆字據?” 溫長嶺心下一震,抬頭卻見對方笑得輕松,不知是什么意思。接著他突然發現這一院子的人并非警員而只是普通打手,祝南疆自己也是身著便服。 “還好這事知道的人不多,東西我已經燒了,該死的也都死了,剩下的……” “剩下的?” “剩下的,哥哥,你說了算?!?/br> 溫長嶺終于反應過來,阮乘志的事還有商量的余地! 祝南疆扔了香煙,轉身推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待兩人進屋之后又仔仔細細將門拴上。 “我等了這么多天,只為了等一個解釋,可你總不肯來見我,我只好自己來找你?!?/br> “南疆,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呢?哥哥,要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br> “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這么輕易得手?!?/br> “我今天不是來聽你道歉的,我是來問你拿主意的?!弊D辖鲋姥刈?,臉上的笑容褪去了。 “哥哥,阮乘志現在就在我手里,你要是承認他是主謀,我這就帶他走,不管他招還是不招都得死。你要是告訴我他是被陷害的,我這就放了他,今后也不會找他麻煩?!?/br> “我說他無罪,你信嗎?” “信……哥哥,你說什么我都信?!?/br> “南疆,不要這樣……”溫長嶺見他神態異常,心里又是苦澀又是不安:“是他做的,他叫人尾隨我到芙蓉樓門口對你下手,但我求你饒了他?!?/br> “哥哥,你好殘忍,連騙我的話都不肯說?!?/br> “我怎么能夠騙你?!?/br> “你不能騙我,所以就要逼我放過差點殺了我的人嗎?”祝南疆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房梁,“他不但差點殺了我,還差點殺了我的愛人?!?/br> 溫長嶺聽懂了他的意思,瞬間如鯁在喉。 “你求我饒了他,可我為什么要饒了他?你得給我一個理由?!?/br> “我知道這么要求你是強人所難,可是我不能看著他死,他是我的朋友……求你了,南疆,放過他吧?!?/br> “哈!他問你為什么要替我擋刀,你啰里吧嗦地說了一大堆道理,我問你為什么不讓我殺他,你倒這么爽快地承認不想他死。哥哥,為什么你對他重情重義,對我卻要講道理?我是聽不懂道理的,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你聽到我們說話了?”溫長嶺沒想到對方竟盯自己盯了這么久,心里有些氣悶,但更多的是無奈,“我當然不想你死,道理說得再多也是不想你死,你難道不知道么?” 祝南疆突然站起來面對了他,雙目赤紅:“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我死,又不想他死,你要護的人可真多??!可我呢?我一直都只有你一個!刀插在你身上,跟插在我身上沒有兩樣,他殺了我兩次!你卻不想他死!” 天花板上的吊燈在晃動,淡黃色的燈光忽明忽暗。他忽然覺得這屋子里的一切都不太真實,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看到的還是沒看到的。 往前踏出兩步,他用身體將溫長嶺撞倒在墻角:“你知道嗎?我好不容易拆了繃帶,可以下地了,我急著去找你,卻只看到一張空床……你在我面前受傷,然后一走了之,就像那個時候一樣……” “南疆,你起來!” “我們,我和你……永遠都是我追你走,我問你答。如果不追著你,我們就永遠見不到面,如果我不問,你就什么都不說……哥哥,我愛你啊,我愿意追著你,可你哪怕有一點點心疼我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南疆!”溫長嶺摁住他的肩迫使他安靜下來,“我當然心疼你,我要是不心疼,又何必,何必……” 然而祝南疆掙扎著又壓了上來,兩只手撕開他的衣襟:“你的那些道理我聽不懂,你的心思我猜不透,我只有看到了……” 肩膀裸露出來,在肩胛骨靠近后頸的方向有一塊拇指粗的傷疤,新鮮的嫩rou鼓起來,像一張斜著咧開的嘴。 祝南疆按住溫長嶺的后腦勺,順勢抱緊了他,嘴唇輕輕擦過傷口邊的皮膚:“只有看到了……才有一點點覺得你也是愛我的?!?/br> 溫長嶺到這時候突然間不想掙脫了,抬手回抱住對方,他安撫似地用掌心輕輕摩挲他的后背。 “是我不好?!?/br> 祝南疆反手扳過那手掌捂到胸前,男人略帶薄繭的溫熱的手掌,小指處卻是空的。他突然就哭了,眼淚順著下巴淌到嫩紅色的傷疤上。 這時他聽到溫長玲嘆息似地在他耳邊輕聲道:“哪里是你一直追著我走呢?明明從一開始就是我先找到你,叫你去別的地方也不肯去,每天只知道在那里等我……那么暗的地方?!?/br> “那個時候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可是現在你不會了,我怕永遠都等不到你?!?/br> “是我不好?!?/br> “我真想永遠在那里,等你來帶我走?!?/br> 溫長嶺不再說話,祝南疆驟然抬手捧住他的臉頰,一言不發地就吻了上去。后者條件反射地縮起脖子,又被按住后腦勺拽向前方,冰涼的舌尖撬開牙關探進口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