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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不知道……放過我吧……” 何庭毓將他面朝下按緊,兩只手反扣到背后:“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從沒有見過他!” “父親日夜念他的名字,你卻說你不知道?” 粗硬的軍裝布料貼上赤裸的肩膀和后背,布料下面是何庭毓堅實guntang的身體。祝南疆極力回想何勵人死前對他說的那些話,兩條手臂在背后繃出一個僵硬的弧度。 “我知道!他騙了他,他拋下他走了……“ “對,他騙了他,他背叛了何家?!?/br> “放了我吧……“ “父親倒行逆施,最后也不肯承認自己錯了……他在用一輩子跟他賭氣!” “放了我吧!” 何庭毓直起身來,改用一只手捉住他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卻是滑至腰間捏住一側胯骨,拇指剛好抵著那塊圓形胎記, 祝南疆雖然在某些思維舉止上已和成年人無異,但身體卻還未擺脫少年人的纖細和柔嫩。更何況在何庭毓眼里,就算他四肢都長開了也不見得強壯多少。 …… (400字) 作者有話說: 省略的四百字微博搜索#拖拉機#標簽,根據標題選鏈接,密碼lcft(不看也不影響劇情,沒開車,只是有些敏感詞,發出來怕被鎖) 第14章 三爺 祝南疆在何勵人的床上躺了整整三天,直到羅占元那邊打來電話才復又拋頭露面。 何庭毓走前用手檢查了他的傷處:“里面沒事,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叫醫生來?!?/br> 祝南疆仰天躺在一床凌亂的被單上,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滾!“ 何庭毓居高臨下地審視了他:“現在不說要搬出去了?“ 沒有回應。 他走到沙發前拾起軍刀,又最后朝床上望了一眼:“再過十天我就要隨軍去宜興。這里,我不會再來。你想住就住,想走也可以走,我不會再來找你?!?/br> 祝南疆將毫無反應地聽著他說話,只當自己是一具剛死不久還沒涼透的尸體。 他也的確是死了一回。 何庭毓殺死了他,盡管表面上毫發無傷,內里卻是滿目瘡痍。 當腳步聲離去之后他咬牙坐起身來,從床下拾起睡袍和褲子:“走?為什么要走?既然你認定我是個廢物,那我也可以不要臉?!?/br> 腹部深處傳來陣陣鈍痛,好像滑膩的鞭梢依舊留在身體里。他穿上褲子,赤裸著上身又躺回到床上,眼角在燈光的刺激下沁出了一點濕痕。 人存于世靠的從來都不是臉面,只要有錢和權,廢物也可以活得風光。 . 1925年初夏。 大中午的,祝南疆捧著把瓜子在捕房對面的茶樓底下看戲。 一名短褂漢子跑過來往他耳邊低語兩句,祝南疆面無表情地拍凈掌心的瓜子皮:“還沒搞定?“ “那小子倔得很,加錢也不松口?!?/br> “加錢?加多少?” “四百大洋?!?/br> “四百大洋?他娘的不如直接去搶!”祝南疆扭頭示意身后的獨眼少年,從褲子兜里抽出一根香煙,“黃老四做事不厚道,舍不得花錢還叫我幫他擦屁股?“ 漢子搶在獨眼少年之前掏出打火機,摁出火苗遞到他嘴邊:“是這么回事……不過三爺,這黃老四到底是田東寶的人,田東寶又替俞先生做事,這幫咱們幫了沒壞處!” “他人現在在哪?“ “寶興路那邊,正鬧著呢!” “讓他先鬧著……“煙點上了,祝南疆仰頭緩緩吐出一口煙霧,“等這場戲演完,我就過去?!?/br> . 前年年初祝南疆受羅占元舉薦進法租界巡捕房當差,搖身一變從流氓成了華捕,跟在法國巡捕身后收稅征捐拆遷動戶。 這些事在他還在丁酉手下混飯吃時就沒少干,如今換了身衣服更是如魚得水。警務總監看他辦事賣力又消息靈通,不到半年便提拔他為便衣警探。 羅占元給他面子,他也很自覺地在工董局里替他行方便。從前的那幫“小弟“依舊跟在他身邊做事,只不過稱呼從“大哥“成了“三爺“。 為什么是“三爺“,他也不知道。 自從進了捕房,祝南疆是何家三少爺的事就不再是個秘密。不明內情之人自作主張叫他一聲三爺,他沒攔著,漸漸的同僚手下就都這么叫起來。 時局動蕩,曹錕當選總統后直系吞并福建,江浙戰爭爆發。 何庭毓通電討曹,南方革命軍接到求援出兵北伐。奈何皖軍在江蘇節節敗退,江浙總督兵敗下野,何庭毓逃亡日本。 何家落魄了,但三爺一直是三爺。 何庭毓走后祝南疆賣掉三德里附近的房子,徹徹底底搬回了何公館。 地方大,不能沒有人煙味。于是他雇了一屋子的仆人廚子和雜役,還專門給林管家買了只哈巴狗。 林管家太老了,當不了管家也無事可做,一天天的有老年癡呆的跡象。祝南疆想起從前何勵人的姨太太們都喜歡貓狗,于是叫手下買了只狗崽子來給他作伴,偶爾吵起來也好給這三層樓的大房子增加點熱鬧氣。 在法租界,煙土買賣是公認的來錢最快的行當,靠搶煙土黑吃黑發橫財的不在少數。有些小煙販子飽受劫匪打擊,不得已來求祝南疆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