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柔的觸感落上來，宋輕染垂眸，看到的就是慕斯年微偏著頭，溫柔又虔誠的側臉。

    是的，虔誠。

    宋輕染還從來沒見過露出這樣表情的慕斯年。

    他眼睛閉著，臉部線條干凈明朗，剛才在酒店里時，周身讓人心驚膽顫的那種冷戾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說不盡的溫柔，隱含悲痛。

    為她悲，替她痛。

    他一點不介意的，去親吻別的男人留下來的痕跡，是想將它們抹去的同時，讓她徹底忘記今晚的遭遇，忘記沈沐澤所帶來的恥辱。

    他在安撫她，用最簡單又最霸道的方式。

    一觸即離。

    宋輕染盯著他，睫毛輕顫。

    “慕斯年，你知道嗎，你這樣，真的很讓人心動?！惫硎股癫畹?，宋輕染第一次這樣直白又真誠地向慕斯年，表露自己的心動。

    慕斯年也看她，不應聲，只沉默著幫她打開花灑。

    溫度適宜的熱水淅淅瀝瀝地灑出來，其實宋輕染注意到了慕斯年聽了她話后眼底飛速閃過的那一抹陰狠，是對沈沐澤的。

    宋輕染不是個話很多的人，也不太喜歡在事后再去提及那些，已經挽回改變不了的不快樂。

    可今天，慕斯年開花灑的那個動作像是打開了她的話匣子。

    “慕斯年，沈沐澤沒碰我哪兒，”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看著他，說“就只有這里，我沒躲開?！?/br>
    聞言，慕斯年動作一頓。

    “還有臉頰……”

    宋輕染繼續開口，被慕斯年沉著聲音打斷：“別說了?！?/br>
    他現在不能聽這個，一聽就會控制不住體內的暴躁因子，他怕自己會嚇到宋輕染。

    然而宋輕染并沒有如他所愿停下：“他親上來的時候，我偏頭避開了，所以就只碰到臉頰?！?/br>
    慕斯年聽著，額上的青筋一根根爆出來，他不想讓宋輕染看到，便側過臉，假裝去拿東西，努力克制。

    可宋輕染卻不許，握住他的手腕，還捧著他的臉，強迫他看自己。

    “初次之外，就再沒有了?！?/br>
    宋輕染視線和他對上，笑了笑，然后很認真地說：“慕斯年，謝謝你。你來的很及時，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辦?！?/br>
    慕斯年愣了愣，看著她，眉頭漸漸蹙起來。

    半響，他緩緩吐了口氣，將臉上所有的表情盡數收起來，安撫性地彎唇一笑。

    他摸了摸宋輕染的腦袋，說：“好了，我知道了。你快洗吧，一會兒該感冒了?！?/br>
    宋輕染可能以為他生氣，是在氣自己的無能，所以才說這些，告訴他，是他解救了她。

    可她不知道，他只是心疼她。

    明明宋輕染才是受到傷害的那個，現在卻還要反過來安慰他。

    這一刻，慕斯年更心疼她了。

    洗完澡，宋輕染很快就躺在床上，睡過去了。

    慕斯年等她睡安穩了，才輕手輕腳地去書房，趙恪半個小時前就給他來過電，那會兒慕斯年正在幫宋輕染吹頭，就沒接。

    他給趙恪回過去，趙恪很快接通，給他匯報：

    “先生，沈沐澤已經送醫院了。驗傷報告出來，他鼻梁軟骨斷了，身上肋骨也斷了幾根，輕微腦震蕩，其他大大小小的傷痕，加起來不小于十幾處?！?/br>
    趙恪頓了頓，請示道：“沈家人目前不肯私了，我們要采取什么措施嗎？”

    私了？

    慕斯年舌尖頂了頂口腔，還是覺得自己揍的太輕了：“他就算是想私了，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br>
    趙恪一時想岔了，不由皺了皺眉，遲疑著，問：“先生的意思是？”

    沈沐澤對宋小姐下藥的事，其實先生如果追究起來，他也討不了什么好。

    可……這畢竟事關宋輕染的名譽，趙恪不確定他是不是這個意思。

    慕斯年沉著聲音，說：“沈沐澤手上見不得人的事不少，等他出院后，他會讓沈家人同意不追究的?！?/br>
    當人做了什么虧心事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逃避那些對于這種事的制裁者，而且今天是沈沐澤活該，他應該不會有臉再追究什么。

    “這幾天，你先把我們手上掌握的沈沐澤做的那些事兒整理一份文件，到時候送……”

    說到這兒，慕斯年頓了一下，又改口：“不，先不用，整理好就可以了?！?/br>
    他唇角勾起，慢騰騰露出一抹兇狠又譏諷的笑：“沈沐澤不是喜歡財富和權勢嗎，那我就先讓他一無所有，再萬劫不復?！?/br>
    趙恪跟了慕斯年有七八年了，他已經許久沒有聽先生用這種陰狠的語氣說話了，他打了個激靈，下意識恭敬地應了一聲。

    頓了頓，又問：“先生，你……還好吧？”

    慕斯年的聲音平淡下來：“嗯，沒事，這么晚了，你把今天事情的經過郵件給我，就去休息吧，什么事明天再說?！?/br>
    電話掛斷，趙恪的郵件很快過來。

    仔細將那些視頻、資料看完，慕斯年坐在他平時辦公用的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他去樓下接了杯水，閉著眼睛咽下，本來想點根煙燃一燃的，可是又想到上次宋輕染說的‘抽煙牙齒會變黃’的話。

    吸煙不好，他知道宋輕染是不像他抽，所以才那樣說。

    于是便放棄了，他將抽屜里剩下的煙，包括一些還沒拆封的，全部都丟進垃圾桶里，在椅子上坐了幾分鐘后，就回了臥室。

    他小心翼翼地上床，將已經睡熟的宋輕染攬進懷里。

    夜已經很深了，臥室伸手不見五指，可這么久了，宋輕染的眉眼五官已經印在了慕斯年腦海深處，他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

    他看著她，半響，像哄嬰兒那樣，安撫性地輕輕拍打她的肩，低聲呢喃：“染染，你別怕?！?/br>
    *

    次日一早，宋輕染再醒過來的時候，現自己腰上有只胳膊，從背后橫過來，抱得很緊。

    她看了眼時間，小幅度動了動身子，轉過去看他。

    慕斯年還沒醒，也不知道他昨晚才幾點睡的，以往的這個時間，他上午的班都應該都快要下了。

    其實宋輕染今天上午也是有戲要拍的，不過可能是藥效的原因，她昨天也沒設鬧鐘，就那么睡過了。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他的無上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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