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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從進屋后,就一直處于一種無人理睬,完全就是一副隱形人的狀態。 沒有預想中的一通暴揍, 也沒有惡聲惡氣的一頓辱罵, 有的只是最直接的無視。 顧錦看了一眼忙前忙后的一家三口,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往隔壁屋子去的時候,心里在想。 沒準兒,等舅舅處理完和陳叔的事情后,就該輪到他了。 火車上顧錦沒怎么休息,一進屋后倒頭就睡,正睡得迷迷瞪瞪的時候,顧昊進屋的大動靜讓他醒了過來。 顧昊見他還有心情睡覺,當即就把滿懷的衣服往他身上扔。 他說:“睡什么睡,衣服給你留著的,立馬去給我洗干凈?!?/br> 顧錦壓住怒意,翻身坐了起來,顧昊見他磨磨蹭蹭的,又開始嘴欠的數落起來,“真以為自己是什么有錢人家的種?也不想想,名不正言不順的,即便是也是一個私生子?!?/br> 他從上到下的看了顧錦一眼,一臉嫌棄的做了總結,“山雞永遠是山雞,別妄想做那高不可攀的鳳凰?!?/br> 顧錦沒有像往日那般默默承受,而是直面對他,“我是山雞還是鳳凰這可沒個準兒,不過,你肯定是山雞?!?/br> “哦,不對”顧錦一副皮笑rou不笑的表情,他說:“你是山豬?!?/br> 顧昊被他這副嘲諷的嘴臉氣得直跳,他指著顧錦的鼻子就開始大罵起來:“你這個野種才是山豬,你給我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br> 兩次逃走經歷讓顧錦的性子有了細微變化,是他自己沒有意識到的。 以前面對顧昊的辱罵,從來都是罵不還口,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眼下卻有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覺。 他連離家出走的事情都敢做,罵罵人什么的。 好像,算不得什么。 千里之外,和他有著相同境遇的厲瀾,也因為無法忍受表哥把自己答應送給漂亮弟弟的洗漱禮盒占為己有,而第一次做出了反抗的態度。 姜懷兮見往常逆來順受的厲瀾竟敢為了一個禮盒和自己動起了手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抱著盒子站到了飯廳的椅凳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厲瀾,說道:“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兒,我就不給你,你能怎么樣?” 厲瀾也爬上了相鄰的一個椅凳,伸手過去搶奪,一邊搶一邊說:“這是我答應給別人的,不能讓給你?!?/br> 姜懷兮知道他嘴里的別人是誰。 心里只覺得厲瀾越來越傻缺。 既不知道對方名字,也不知道對方家住何處。 就這么死撅的揪住這個點。 姜懷兮有那么一瞬,心里覺得有些可惜,這還是那個三歲就能背熟唐詩三百首的聰慧小孩兒? 這個念頭轉瞬即逝,他抿緊了唇,不容自己生出憐憫的心思。 厲瀾不值得憐憫, 該憐憫的應該是他才對。 就在他慌神的當頭,厲瀾看準時機朝著他襲擊了過來,突然橫過來的一只手讓姜懷兮回神閃躲,奈何動作弧度過大了一些,往后仰的時候椅凳直接被他翹了起來。 姜懷兮并不輕,腳掌使足力氣踩下去的時候,微翹的椅凳立馬回歸地面。 本是一件有驚無險的事情。 他還來不及松口氣的時候,就被突然撲過來的厲瀾給直接連人帶椅的倒在了地板上。 動靜挺大,椅凳摩擦地面的噪音中夾雜著一道挺響亮的“咚”聲。 是姜懷兮的后腦勺撞擊在地板上的聲音。 慣力作用下,厲瀾也被帶著摔了下去。 有姜懷兮這個大rou墊鋪地,厲瀾沒有受到什么傷害,沒有聽到震耳的罵咧聲,厲瀾覺得有些奇怪。 他抬起頭,爬了起來。 一下子就看到了地板上那一灘鮮紅的血漬和處于昏迷狀態的懷兮哥。 心臟猛地震顫。 ——闖禍了。 陳有同耳根子軟,飯桌上顧大海的一頓吹捧下,氣性直接就消去了一大半。 加之身旁的劉芳從旁勸和,揚言要給陳有同解決個人問題。 雙重加持下,這事兒就這么輕輕松松的翻了篇。 處理完這邊,顧大海陪著陳有同喝酒,劉芳則出門去找顧錦算賬。 還沒進屋就和氣沖沖出來的顧昊遇上,“怎么了,那個野種敢給你氣受?”飯桌上顧大海拍了胸脯報銷兩人回程的車票,劉芳心里一直憋著氣。 這會兒見兒子臉色不好看,當即說話也沒有避諱顧忌。 她一問,顧昊就把屋內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她,劉芳聽聞后,心里的火氣更大了。 眼睛四處一掃,抓住隔壁鄰居家的晾衣桿就想進屋收拾顧錦一頓,好巧不巧的正好被端著盤子從廚房里出來的鄰居給瞧見。 這一片群租房,是一成排的磚瓦房,廚房和衛生間是兩家公用的那種。 平時家里有個什么動靜,基本都能聽見。 顧錦離家出走的事情,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是住在隔壁的鄰居卻是一清二楚。 這會兒見劉芳手里攥著自家的晾衣桿,臉上端的是一副兇神惡煞,便心知她這是要進屋狠揍顧錦。 鄰居也不是什么多事的人,但心底難免有些不忍心。 就看著對方來了一句:“怎么,真當是自己家的東西?招呼都不打一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