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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某等您,早已經等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裴狗這風頭避完,還能活著回京城:) 第4章 錦衣衛辦案,爾等誰敢阻攔 香海鎮距京城二十八里,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近。 裴恭雖入錦衣衛任了個總旗官,手下有幾個能支配的小旗。 可畢竟去香海不是干什么好事,吆五喝六地帶手下總歸不大符合裴宣“夾著尾巴做人”的要求,所以裴恭也就獨個輕裝簡行,一早便與方岑熙相期,牽了馬韁到城門去。 裴恭是實打實第一回 辦公差,昨日又見識過自己搭檔那兩把刷子,于是自先作了詢問:“此去香海,咱們便要先與縣衙招呼?再查詳細案卷?” 方岑熙卻只神色淡淡,似是另有打算。 “不必,昨日我已將案卷悉數過目,疑點和異常已作盤點,案情脈絡也皆已知悉?!?/br> “路上再與三爺細說?!?/br> 裴恭忍不住又將面前的人細細打量一番。 眼前的方岑熙,明明只是個評事。旁人做到這職位,不是替寺正寺副們點頭哈腰的跑腿打雜圖謀晉升,那便是早已官涯無望,開始想方設法的混日子。 然小方評事卻是個能獨挑大梁的,舉止穩重,辦事可靠,半絲兒不讓人費腦子。 裴恭不由得輕嘆,裴宣果真是他親大哥,替他考慮得實在完備。尋來這么個可靠人兒帶著,端的是讓他來香海走一趟過場,他當真是樂得當陪襯。 待出了城門,兩人便策馬直奔北邊。 飛奔約摸小一個時辰,他們方停在路邊上茶歇。 “馬騎得不錯?!迸峁挪较埋R,眼中多出幾分不加掩飾的贊賞,“比你們大理寺那兩位左右寺丞強?!?/br> 方岑熙哂笑。 “君子六藝,不足為奇?!倍Y樂射,御書數,會騎馬無可厚非,“何況,三爺不知道我的事,恐怕還多呢?!?/br> 眼看方岑熙拴完馬,裴恭才又瞭了瞭官道。 “此處離香海鎮應當還有十多里,想來天黑之前能趕得到?!?/br> 茶鋪的小二忙著招呼兩個人入座,聞得裴恭此言,便又吆喝說:“兩位客官去香海鎮?做什么營生?” “如今還到香海去做生意?可別了,遍地都是叫花子?!?/br> 方岑熙輕瞥小二,輕笑問道:“眼下才過秋收,又無天災發生,怎么會遍地行乞之人?” 小二聽得也不禁撓撓頭:“這咱們可就不清楚了?!?/br> 方岑熙聽及此處,反倒是來了興趣。 他端起小二斟的茶,又仔細閑聊起來。 裴恭便也在一旁捻著花生米湊熱鬧聽。 眼下這一兩個月本正是秋收農忙,平年路過的此處的,都是些趕著回鄉去收田曬糧的莊稼人。 可今年倒是反了,出京的少,進京的反而越來越多,而且還大都是來乞討要飯的。流離失所的人一波連著一波,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個。 小二說得頭頭是道:“您猜怎么著?我跟那些要飯的一問,全都是從香海鎮來的,這不就是趕巧了?” “就數香海的叫花子最多?!?/br> 方岑熙微微垂眸,支著下頜若有所思。 裴恭啜完那茶盞里的鹽茶,只覺得這茶好似帶著些泔水味,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他只覺得再坐下去仿佛都要被腌入了那股泔水味,于是不由得催道:“方評事出城前說要細講案子,眼下便與我也說說那香海鎮的案子?” “咱們這茶也喝過了,總得早些趕路才穩妥?!?/br> 方岑熙撩著眉回過神,才后知后覺地微微一笑。 他慢條斯理地淺抿一口已經涼下來的茶,舉止叫人看來只覺得優雅。 言及案情相屬,方岑熙便刻意壓低聲音:“說來也不是什么聞所未聞的大案,是香海鎮縣衙丟了今年交作田稅的銀兩?!?/br> “官銀失盜,縣衙卻始終未能尋回,香海離京城不遠,京中這才關注到此案,要求查察一番?!?/br> 本該是豐收趕集,飯館營業,萬家歡笑的晚飯時刻,可香海的街道上卻卻空空如也。 四處偶有店鋪挑起燈來,可卻不見鋪面前本該來往的人群。 深秋的冷風冽冽吹拂,帶著打滾的落葉繞過他們和身后的馬,在晦朔不明的夕陽映照下顯得無比蕭索。 裴恭不由得打個寒噤,他還當真是第一次眼見到如同傳說里一樣荒涼的城鎮,心下難免感到落差。 而方岑熙卻只舉目四顧,面上并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 兩個人準備先找地方下榻飲馬,再做其余打算。 只是沒走出幾步,空落落的街道上卻忽然竄出個黑影,“撲通”匍匐到裴恭腳下。 裴恭被嚇了個趔趄。 他倒吸下一口涼氣,下意識抬腳要踹,卻被方岑熙朝后一擋:“別動?!?/br> 黑影隨即抬起臟兮兮的臉,發出稚幼的嗓音乞求道:“公子爺行行好?!?/br> “公子爺,行行好,打發打發吧?!?/br> 方岑熙低下頭,視線全都凝去了小乞丐身上。 那孩子瞧著也才不到十歲,穿著不合身的衣裳,一張臟兮兮的臉,看著邋里邋遢,顯然也是午后那茶鋪小二嘴里要飯的“小叫花子”。 方岑熙俯身蹲下,平視著小乞丐的眼,牽著小乞丐的胳膊拉他起身;“別跪著,站起來說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