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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圳珩一口氣憋在胸口,目光悠悠地盯著溫朔。 溫朔秒慫:“……一袋一袋的不是浪費時間嗎?就二樓而已……我下次不敢了?!?/br> 代圳珩嘆一口氣,這人現在嘴里說著不敢了,但下次再遇上肯定還會這么干,典型的屢教不改,但有什么辦法呢?他不就喜歡人這副熱心腸兒和這股子憨勁兒么。 溫朔看他神情松動立馬轉移話題,問他最近在上映的哪部片子比較適合帶溫mama去看。 代圳珩平時消遣以做飯居多,電影看得不多,于是便問了溫朔感興趣的片名在網上搜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起來。 最后溫朔和代圳珩敲定帶溫mama去看一部舊時題材的文藝片,編劇和導演都比較有名,應該不會有錯。 溫朔自然而然地就問了代圳珩一句,要不要也帶他的父母去看一下,代圳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大概會吧,鬧得溫朔既好奇又不敢多問。 倆人一直聊到十點多,代圳珩催溫朔睡覺,這才掛斷。 代圳珩從樓上下來的時候代mama還沒睡,正倚在沙發里敷面膜看綜藝,瞥見兒子,立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卿卿我我夠了?” “……”代圳珩坐在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別瞎說?!?/br> 代mama斜眼睨他:“你這光守著,什么也不干,哪天能守得云開?我和你爸雖然不指望抱孫子,但怎么也得見著兒媳婦兒吧?!?/br> 代圳珩也不看她,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無所謂?!?/br> “那么無所謂的話你還留那邊干嘛?回來幫你爸爸做事不好嗎?”知子莫若母,代mama能信他才怪,“省得他見天兒往出跑,留我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br> 一番話直接把代圳珩懟的不吱聲了。 代mama又說:“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死性?你希望他能回應你,還不想自己把他掰彎,那怎么著,等著太陽把他曬蔫了曬彎了???還是你想等哪天,別人幫你把這事兒干了,然后你再撿落兒?” 前面那些都還好,最后一句直接戳在了代圳珩的痛點上,把這人給戳炸了:“媽您別胡說八道成嗎?!” 代mama:“得得得,我隨口一說你就跟個點著的炮仗似的,有本事出去炸別人去啊,在家炸親媽出息死你了!” 代圳珩咬著后槽牙沒回話,胸口起伏得卻很大,顯然是真生氣了。 代mama也懶得再搭理他,翻了個白眼接著自己該干嘛干嘛。 母子倆到最后分別回房間休息的時候,都沒再和對方說一句話。 代圳珩其實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但涉及到溫朔他沒辦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試問他就真的一點兒都沒有掰彎溫朔的想法和沖動嗎?當然不是。 但他下不了手。 不是說對掰彎溫朔有什么心理障礙,也不是非得矯情自己這么做,如果有一天溫朔后悔了,是不是對這人不負責任。 他只是希望溫朔在做所有決定的時候,都是出于自己真實的心意,而不是由他強行來給他決定一條路。 代圳珩有時候也會因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迷茫,八年多將近九年的單戀也幾乎要將他所有的信念都磨滅了。 如果不是這次他主動將兩人的距離拉近,或許再過幾年,他就真的能打消自己所有不該有的念頭了也說不定。 可這也并不代表著他能就此放下溫朔,和其他什么人過上怎么樣的生活。 這么多年,他在腦海中為自己安排的未來只有形單影只,唯有在不切實際的夢中才會幻想著自己所愛的人能陪著他一起老去,共度此生。 窗外是被夜幕浸沒的另一座城,沒有他所愛的那個人的城市,代圳珩站在窗前,望著那宛若他內心深處一般的景象怔怔——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明,萬物即將蘇醒,這座城市也會迎來新的一天,可他的心里卻仍舊是一片灰蒙。 他忽然之間開始后悔靠近溫朔,這讓他擁有了太多從未奢望過的東西,更讓他本該沉寂的心,跳得比以往更加猖狂。 現在讓他去想以后,去想溫朔的未來里沒有自己,那無異于剜心刮骨。 原來,從未擁有過才不會覺得疼。 溫朔一夜好夢,早上鬧鐘一響就打床上蹦了下來,樂顛顛地跑去洗漱。 溫mama瞧見自然打趣他:“做什么美夢了?” “不告訴您!”溫朔滿嘴泡沫,“說了您又要念我!” “切,”溫mama撇嘴,“你不說我也知道,現在除了小代沒人能讓你美成這樣!” 溫朔:“……”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但又無法反駁,只能低頭漱口緩解一下自己的尷尬。 吃早飯的時候溫朔想了想還是憨憨地問了他親媽一句:“媽我怎么覺得您說得好像我在和圳哥搞對象一樣?” 溫mama都懶得搭理他了,直接回他一個白眼了事。 前一天溫朔為了送代圳珩和同事換了班,今天顛顛兒地去了單位,干什么都覺得沒意思。 十點來鐘開始頻頻看表,看到十一點忽然想起來代圳珩沒在,中午得吃食堂,結果還沒到飯點兒接了個電話出警去了,等回來食堂阿姨連鍋都刷干凈了。 旁邊超市買了個面包回來啃,啃一半暗搓搓地拍了照片發給代圳珩。 代圳珩那邊卻半天沒反應。 溫朔惆悵得不行,感嘆人走茶涼,就著白開水把面包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