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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意??!”溫朔跟他mama打嘴架講究輸人不輸陣,順口胡謅道,“我倆都不娶媳婦兒了,我倆一起過!咋滴!” 溫mama都被他氣笑了:“你幾歲了???還能說出這種話來,要不要點兒臉?” 溫朔哼一聲,不再理會溫mama,扭臉兒裝模作樣地玩手機去了。 “德性?!卑琢藘鹤右谎?,溫mama也走了,“我跟你嬸媽去超市溜達一圈兒,回來再做飯,你餓了先吃點水果去?!?/br> 等溫mama走了,溫朔把手機往床上一扔,翻身仰躺著開始撒癔癥。 想代圳珩在飛機上會不會無聊,會不會被空姐搭訕,想他下飛機之后有沒有人接,想今天怎么才二十九號,離五號還好幾天??! 想著想著又想起他mama說的話,開始琢磨自己身邊的單身女同事和以前班上那些女同學,思來想去覺得沒一個能配得上代圳珩。 他圳哥這么完美,以后給他找的嫂子怎么著也得是仙女級別的吧? 溫朔按著這個標準又把自己認識的所有女性都捋了一遍,還是沒找到合適的范本。 對了,之前他說過有個喜歡了好多年但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來著……自己那會兒還誤會他說的是蔣淇淇…… “嘖?!?/br> 溫mama回來的時候就見兒子四仰八叉地癱在沙發上,旁邊果盤里的圣女果吃沒了一半兒,桌上扔著香蕉皮。 “干嘛???”溫mama走過來踢踢溫朔耷拉在沙發外面的小腿,“你害相思病???” “啊啊啊,煩死了別管我!”溫朔扭頭兒把腦袋往靠墊兒里一扎,“煩死了??!” 溫mama切了一聲,洗手做飯去了。 溫朔在發愁如果代圳珩真的結婚了自己可怎么辦。 他覺得現在自己對代圳珩的占有欲格外強,有點兒像小時候他和他發小打架鬧絕交那會兒了。 溫朔的發小叫張益,倆人小時候家住同一個村兒,又多少有那么點兒繞著圈兒的親戚關系,所以倆人打出生起就認得,后來一起上幼兒園、小學。 那時候村兒里的幼兒園、小學都很小,不像現在一個年級好幾個班,他們那年代學校里每個年級就一個班,倆人在一塊兒混吧了小十年,關系鐵得很。 再往后上初中,還是在家附近,七個班好巧不巧的倆人又分到一起,當然是每天就伴兒上學放學、課間上廁所都勾肩搭背的。 但人到了新環境總會交到新的朋友,張益和溫朔“成雙成對”了十來年,也不知道怎么地,倆人之間就加進來了個“小三兒”。 周新禾的融入對于溫朔來說并沒有什么,他心大,和誰玩都行,周新禾又巴巴地忒能說,倆人在一起老有話題,聊得多了關系自然就變得親密起來。 再加上那會兒溫朔好動,就沒個老實的時候,還沉迷于踢足球,但張益的性格更靜,不太喜歡湊這個熱鬧,溫朔要踢球只能拉著雖然踢的不咋樣,卻能陪他的周新禾。 時間一長,張益感到被倆人排擠冷落了,開始不高興。 周新禾跟他們不住一個村兒,上學放學不一起走,所以那天張益爆發的時候他并不在場。 張益當時說的那些話基本上都被溫朔選擇性遺忘了,只是過去這么多年,溫朔每每再次回憶起這件事來,都還會感到壓抑、無措。 事后他反思了許久,想向張益道歉,但張益表現得卻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仿佛那一天的謾罵和眼淚都不是出于他口覆于他面,仿佛那一聲“我們絕交”是溫朔的幻聽。 溫朔那陣子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出什么舉動來再惹張益不高興,可沒有,再也沒有了。 張益和周新禾的關系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生了改變,原先明明是他和周新禾走得更近,但那次吵架之后,三人當中隱隱被排擠在外的卻變成了他自己。 溫朔心里也是難受的,但他又覺得自己做錯在先,也怕張益多想,所以一直唯唯諾諾地不敢提意見。 后來初二升初三又分了一次班,溫朔因為成績稍微好一點被分到了另一個班,張益和周新禾則還在原來的班級里。 結果初三還沒念幾天溫爸爸那邊就出了事兒,溫朔休學了一年。 這一年間,原先他所在的三班班主任組織人去看過他,后來所在的八班班主任也組織人去過他家,甚至兩個班的班長后來都帶著人去找過他,但無論哪一次,張益和周新禾都沒有出現過。 再后來大家忙著中考,中考忙完了高中課業更忙,也就逐漸斷了聯系。 而溫朔曾經的兩位摯友鐵瓷,就像從沒有過他這個朋友一樣,完全把他遺忘了。 事情到這里看似已經了結,但事實上這段經歷卻給溫朔留下了永遠抹不去的陰影——雖然他自己總覺得并沒有那么嚴重,但這件事確實導致他在此之后,就沒再結交過特別要好的朋友。 也不是說一個朋友沒有,只是他通常都是湊別人的熱鬧,和幾個人一起玩兒,自己卻不在這群人中扮演什么特別的角色,讓人覺得帶他玩也行,不帶他玩也不會感覺缺什么。 這也是后來為什么出了那么多事兒,他卻只能一個人喝悶酒,連個能多說幾句話的人都找不到的原因。 代圳珩出現的時機剛好彌補了他的各種空白,而在那之后,這人又逐漸走進了他的生活,并一點點地讓他覺得對于這人來說,自己是特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