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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舌尖停住了動作,眼尾瞥到公良一副面無表情卻莫名就是不虞的神色,善行笑著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氣音。 他甩了甩滿手的血,其中一滴濺到了公良的領口。 路過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才沒有噗通一聲跪下去。 太血腥了,真是太血腥了。 可更血腥的還在后面。 他看到一個灰蒙蒙的影子被善行抓在手里,從那奮力掙扎的模樣來看,依稀能看出一點王悖的樣子。 然后善行就將手里的東西團吧團吧揉成了一團,張開嘴咬了下去。 是的,不是那種無痛的整個吞,而是像嚼著rou一樣一口一口的撕扯。 哪怕路過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他就是能感覺到王悖在凄厲的嘶吼。 喉嚨一動,他摁住了自己在哆嗦個不停的腿,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王悖,又看了眼被善行嚼在嘴里的王悖。 公良不允許陳但的哥哥殺人,是因為他要他干干凈凈的走。 可善行不同,他本就是因罪惡而生。 “陳但……陳但?” 小聲的低喚打破了面前詭異的一切。 陳但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記憶的最后,是他親手用鏡子碎片捅進了哥哥的心口。 哪有什么美好的世界,不過是有人替他承受著黑暗罷了。 他不配,他該死。 陳但忽然頭也不回的沖了出去。 兩朵花一分為二,原本還能看見樣子的少年突然就變成了一團霧。 他想要抓住陳但,卻直接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陳但!” 路過大驚失色,連忙想要沖過去,公良身側的門卻忽然合上。 “公良老師!” “嘭!” 陳但的身體像葉子一樣墜了下去。 路過腿一軟,扶著墻穩住了身體。 “為什么……” 他茫然的看著公良。 “他該死?!惫疾粠魏蔚那榫w闡述了這個事實。 陳但親手殺了他的哥哥并藏尸一年,他該死,確實該死。 于理該死,于情……他自己選擇了去死。 “公良先生……” 少年攥著手里逐漸枯萎的花劇烈的抖個不停。 他眼里交織著不知道是希冀還是痛苦,本就慘白的臉更是形如鬼魅。 公良不作任何反應,只是問:“你還有什么牽掛嗎?!?/br> 他猛地晃了一下:“沒有了?!?/br> 閉上的眼睛發出了最后一聲哀嘆。 從剛剛開始就沒有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免得他走也走得不安心。 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哭的。 可路過就是覺得巨大的悲傷在籠罩著對方。 公良最后問了一句:“你要去看看他嗎?!?/br> 重新睜開的眼睛纏著最后一絲濃郁的貪戀,最后是了無生趣的釋然。 “不看了,這輩子到這里就該走到頭了?!?/br> 就在這里劃上最后的結局,再多就該貪心了。 “好?!惫紡堥_手,已經透明的人被他抓進了手心。 樓下傳來響耳的警笛聲,路過看了公良一眼,推開門跑了出去。 公良收回目光,下一刻,整個人就被壓制著靠上了墻壁。 暴動的氣息貼著他的身體。 “公良,我來找你了,開心嗎,想我嗎?!?/br> 低啞又充滿磁性的嗓音第一次說出完整的話,比以往那種凌亂的低喚勾人了數百倍。 公良直視著面前的人。 這張臉他是第一次看見,卻是每一根睫毛都長得恰到好處。 就好像是為了他而生。 他靠著墻笑了一下,嘴角下方的痣都變得生動不少。 善行的氣息突然變得霸道至極,他扯開公良的領口咬了上去,卻被一只冰涼的手抵住了嘴唇。 善行緊緊地摟著公良的腰,躁動不安的想和他貼近。 公良低哄著說:“等等?!?/br> 等什么等,善行不想等。 他張開嘴,尖銳的虎牙刺破了公良的手心。 公良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妥協般收回了手,善行迫不及待的咬上公良的脖子,香甜的味道剛剛涌入嘴里,一只沾著血的手就摁住了他的后頸。 善行渾身一僵,那雙充滿戾氣的眼睛被按了暫停鍵。 嘴里的血液隨著唾液咽了進去。 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連一點便宜都不愿意多給。 他不甘心的張開嘴,卻已經被捏著后頸提了起來。 公良看著他那副不敢置信的將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樣子,眉眼彎彎的笑開:“還是這么好騙?!?/br> “啊……”善行生氣的發表了抗議,公良一根手指頭就將他推了出去。 …… 樓下被圍了警戒線,這里前兩年就有學生鬧出了自殺事件,當時還有家長來鬧,可確實又找不出什么證據。 只不過這一次,恐怕會挖出很多不堪入目的東西。 但是罪魁禍首早就是一副被掏空了的尸體。 路過看著地上沾了血的花,血淋淋的根莖有一道撕扯開的痕跡,那些血液好像就是從花里流出來的一樣。 他想起那天他問公良這是什么花。 公良眉目清淺的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