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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歸璨作為這支隊伍的隊長以及歌曲C位,自然是站在整個舞臺的最中心,斜斜靠在課桌上。 方華在第一個出場,他本想好好表現一下,不讓最后這組輸得太難看丟夏歸璨的臉,但誰成想怕什么來什么,伴奏直到第二句,他才慌亂的舉起話筒進入副歌。 甫一張口,調就跑到了姥姥家去,原本面帶笑容的觀眾們逐漸沉默,隨著節奏揮舞的手也就這么尷尬的停留在半空中—— 啊……額…… 真、真的很少能聽到跑調跑這么離譜的現場……… 有方華的出師不利在前,本來就擔心自己會唱不好的其他隊員們受到他的負面影響,越發緊張起來。 跑調的跑調,破音的破音,一個兩個就好像年久失修“咯吱咯吱”破木鋸子——連說他們是二胡都侮辱了二胡。 觀眾們也從一開始的無比期待變得無比恐懼,臉上紛紛帶上了痛苦面具,要不是有保安守著門,她們甚至現在就想直接逃走。 “救命?。。?!SOS?。。?!” “救救我,救救我?。。?!” “三十多度的嗓子怎么能唱出這么冰冷的歌詞TT” “上次看到這么陰間的節目還是在東京奧運會開幕儀式上?!?/br> “我的耳朵瘋狂貶值了?。。?!” 臺下是一片哀鴻遍野,臺上的選手們也是欲哭無淚,他們也想把這首唱好啊,可是沒有辦法,先天條件就擺在那兒,名次又低,根本沒得選! 候場室觀看節目的選手們也都不忍再看,這要是等播出之后,該被罵成啥樣啊。 他們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熱搜名,不是#起風了難聽#,就是#起風了怎么能難聽成這樣#。 就連見多識廣的光頭導演,也忍不住捂上了耳朵:“從一開始練習的時候就唱成這樣?” 導播一臉冷汗,總感覺再這么唱下去,肯定會被觀眾丟爛菜葉子和臭雞蛋:“倒、倒也不是,之前比這更爛?!?/br> 就這,還是練習過后的效果呢。 光頭導演頭一次如此默然:“……我明白了?!?/br> 確實不怪胡一泉和節目組請的聲樂老師,這些個歪瓜裂棗就這樣,就是把神仙請來教,也得現場誅仙。 而胡一泉對此早有預料,并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只是偶爾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生無可戀。 只有秋舒這一隊對此樂見其成,畢竟競爭對手唱得爛成這樣,他們作為既得利益者,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奪勝了。 如果秋舒再爭氣點,成為全場點贊王,整支隊伍就能跟著一起升入A班。 這么想著,本來對他有所怨言的隊員們也暫時放下了隔閡,幻想著夏歸璨最好能跟著一起出現失誤,好讓秋舒拿全場點贊王。 然而他們終究是要失望了。 “翻過歲月不同側臉,猝不及防,闖入——你的笑顏——” 《起風了》這首歌原調實在太高,哪怕聲樂老師已經看在他們都沒有基礎的份上做了降調處理,但這對于天生音域低的張洲來說仍舊是個不可逾越的天塹。他努力的試圖翻過這座墻,臉都憋得通紅,然而唱到“闖入”這兩個字時,還是一口氣沒提上去,直接破音成哨子,后面四個字也壓根不用提了,尖銳刺耳到連質量上好的話筒都出現了雜音,把所有人都聽得齜牙咧嘴。 張樂樂見好兄弟如此慘狀,不由得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選擇單獨part,否則今晚就要和張洲一起在全國人民面前丟人了。 但無論如何,張洲總算艱難的完成了自己的solo部分,臉上欲哭無淚的表情總算是緩和了一些。他退回自己的座位,像看救世主一樣看著夏歸璨。 所有的隊員也都在這一刻,將期待的目光看向少年。 伴奏來到第一個高.潮.點,一般這種部分都是由隊員一起合唱的,觀眾們此前已經經受過每個人單方面的摧殘,一想到接下來有可能會被九倍暴擊,紛紛捂住了耳朵。 每個人心里都想著,不聽了,我們不聽了還不行嗎。 然而下一刻,卻只有一個人動了。 夏歸璨一身干凈的白襯衫,本來的姿勢是懶洋洋的斜靠在課桌邊,而現在則直起身,在被撕碎的紛飛的純白紙片中慢慢走向舞臺。 他抬起話筒,天籟之音如九天落下的銀河般驟然炸開—— “我曾難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夢話 不得真假不做掙扎不懼笑話 ” 觀眾們的眼睛猛的睜大,有張洲和其他選手的破音在前,他們怎么也不敢相信,這里面看起來最像廢物花瓶的夏歸璨居然可以唱出原聲的key! 不,不對,比原聲的key還要再高?。。?! 胡一泉更是感到震撼:“這、這是女生的調啊……” 選手們也紛紛驚嘆不已: “我現在真的好像說臟話,不說臟話根本表達不出來我聽到夏歸璨唱歌時候的震驚?!?/br> “太牛了真的,夏歸璨太牛了?!?/br> “這是大vocal,絕對的大vocal?!?/br> “絕了,真絕了!” 還不等他們繼續震驚,夏歸璨閉上眼睛,將全部精力全數放進了歌曲之中。 他唱的那么輕松,好像喝涼水一樣簡單。 “我曾將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彈出盛夏 心之所動,且就隨緣去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