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5)
教室門打開,里面濃郁的信息素味道撲面而至,四班走在最前面的女生,已經有人腿軟跪下了。 站在最后的江寒輕,一臉莫名,在空氣中嗅了嗅,什么味道也沒聞見。 站在邊上的顏君澤,目光幽深的看著他。 腿軟的女生,被其他同學扶進去,放在座位上坐好,教室門重新關上。 江寒輕坐在最后,聽著教室內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女生們面色緋紅,坐立不安,每個人都很拘謹,神經緊繃。 江寒輕也很拘謹,他不是因為信息素,而是因為這樣的氛圍。 他覺得,很尷尬。 畢竟是男生,被放進一群女生之中,還是處在這樣封閉的空間內,又是這樣特殊的環境,他覺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觀察室內的白野,一臉驚愕,輕輕臉紅了,他也有反應?! 白野忽然有種自豪感,他聞不見江寒輕的信息素沒關系,江寒輕能聞見他的信息素就行,證明他還是個哨兵。 顏君澤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扇透明墻,少年坐立不安,白皙的皮膚,染上一層緋紅,緊張的身體僵硬,連眼睛也不敢動一下。 藍軒無情拆穿白野的幻想,與其說是有反應,不如說他是在不好意思。 白野: 幾分鐘后,有女生趴在了課桌上,周圍的聲響,把江寒輕的尷尬推到了頂點,有人顫抖著手,抓住抑制劑,給自己注射。 江寒輕臉紅透了,站起身,沖向門口,第一個逃了出去。 苦苦支撐的女生們: 班長真虛弱,連五分鐘也沒堅持,不愧是她們四班男孩。 看見江寒輕逃也般沖出去,顏君澤勾起嘴角,眼中滿是笑意。 你們盯著。顏君澤轉身出去。 白野: 藍軒: 江寒輕一直沖到陽臺才停下,被風一吹,快要燒起來的面頰,終于開始降溫了。 3分45秒,真快。 江寒輕轉身,顏君澤正滿眼含笑的看著他。 江寒輕瞪眼,你在羞辱我的男人尊嚴。 顏君澤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是男向導。 男向導也是男人!江寒輕有炸毛的趨勢。 顏君澤適時服軟,你說的對,是我說錯話了。 江寒輕飛快調整好心情,對顏君澤發脾氣,毫無道理,這只是一項訓練而已。 我覺得這個訓練,非常不友好,我申請以后不參加這個訓練,或者,就算要訓練,請給我一間獨立教室,謝謝。 顏君澤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要我親自給你訓練嗎? 江寒輕抬眸,對上一雙漂亮的眼睛,里面的溫柔幾乎要滿溢出來,想到那令人失控的戰栗感,江寒輕忍不住頭皮發麻,心跳加快,他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不、不用了吧?我連信息素也聞不見,對手應該不會傻到用這個坑我。 顏君澤眸光漸深。 他在閃避自己的目光。 江寒輕感覺到,顏君澤還在看著他,他渾身不自在,手腳不知怎么放,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好,那就不訓練了。顏君澤終于出聲。 江寒輕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偷偷松了口氣。 殊不知他的反應,全部落入顏君澤眼中,面上笑意更深。 給江寒輕信息素訓練,這不是在訓練他,而是在考驗顏君澤自己,自從江寒輕出現以后,他對自己的自制力,已經沒有那么信任了。 他不敢玩火。 第一次信息素抵抗訓練,在十五分鐘后,宣告結束。 女生們全部注射了抑制劑。 江寒輕和顏君澤一起回來,女生們天真的以為,班長肯定大受打擊,顏教官去安慰他了,紛紛過來安慰。 班長,別難過,我們也只比你多堅持了幾分鐘,大家一樣是弱雞,誰也不比誰厲害,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江寒輕:謝謝? 剛走出觀察室的白野和藍軒: 明明是大佬,偏要裝弱雞,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抑制劑使用頻率不能太高,信息素抵抗訓練,要隔一段時間才能繼續。 自學精神力偵察的時候,江寒輕心中隱隱有個猜測,精神力偵察,不就是用精神力查探危險嗎? 他們以前外出尋找物資,強大的隊伍都會有一位精神系異能者,充當眼睛,替他們查看危險,像他這種不擅長精神力,也不擅長戰斗的弱雞,只能負責搬運物資,木系異能者等級沒起來之前,都是弱雞。 江寒輕覺得,向導的精神力偵察,應該和精神系異能者的工作性質一樣。 可惜,他不擅長精神力,獨自逃難的時候,經常發現不了躲在地下的危險,能活下來全靠運氣。 反觀人家精神系異能者,天上地下,只要在精神力覆蓋范圍內,沒有什么是他們掌控不了的,只要他們想,連覆蓋范圍內每只螞蟻的行動軌跡,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特別牛逼。 江寒輕只有羨慕的份。 他把顏君澤發下來的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越看越覺得像,遺憾的是,他不是精神系異能者,意識海又被摧殘過,比以前還要弱雞。 哨兵五感靈敏,向導的精神力延展可以遠超哨兵的聽覺范圍,在戰場上,是偵察兵的最佳人選。 這和精神系異能者的查看能力很像,都是提前發現危險。 戰場上的高級向導非常危險,他們會用精神力攻擊敵方的哨兵和向導,被攻擊的哨兵,精神力不穩,陷入狂躁,向導應該及時編織起精神力屏障,為哨兵阻擋攻擊。 江寒輕: 他親自參與過,兩支強隊搶物資,正面干上,兩邊都有精神系異能者,己方精神系異能者突然發難,一個精神震蕩丟過去,對面躺下一片,對面反擊,卻被己方精神防御擋住了。 非常驚險,非常刺激。 精神系異能者的精神防御,應該就是向導編織的精神力屏障。 這種攻擊,只能以無形克無形,沒有其他好辦法。 江寒輕的表情太過豐富,站在前方的顏君澤,把他的反應,看得一清二楚。 江寒輕,你有什么想說的?顏君澤突然出聲。 備受折磨的女生們,瞬間精神起來,非常信任的看向自家班長。 江寒輕: 我沒有想說的。 白野笑道:你的表情告訴我們,你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江寒輕: 女生們眼含鼓勵,班長連獨木橋也能戰勝,這么抽象的資料,肯定也能完勝。 江寒輕:我只是個精神力C級的弱雞。 所有人: 真是辛苦你了,已經被逼到自黑的地步。 顏君澤看向其他學生,有人看懂了嗎? 內容能看懂,實踐不會。 精神力怎么延展? 精神力屏障怎么編織? 精神力能編織?又不是毛線? 這樣的結果,顏君澤已經料到了,心中難掩失望,但卻不后悔。 沒有向導引導,全靠悟性,的確很難。 給哨兵精神力安撫容易,想要做到精神力延展卻難,編織精神力屏障難度更大,正因如此,不是所有向導都能當偵察兵。 江寒輕捕捉到顏君澤的那抹失望,他知道,顏君澤肯定很想贏,想拿分,被扣的20分,讓他名次跌落,這次軍訓考核如果再失利,名次可能還會繼續下降。 他想了想,一咬牙,弱雞就弱雞,弱雞也是雞,總比連雞也不是的強。 江寒輕很沒底氣的舉手,我可能知道怎么釋放精神力。 顏君澤三人同時看向他。 頂著所有人目光,江寒輕更沒底氣了。 我只是C級精神力,你們別抱太大希望。 有個方法,大家可以試試看。 第39章 站在熟悉的訓練場,看著熟悉的獨木橋,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寒輕拍拍獨木橋,讓你們再走一次獨木橋,敢不敢? 敢!女生們毫不猶豫。 如果是蒙著眼睛走過去呢? 女生們: 顏君澤忽然明白了,江寒輕是想使用絕境逼迫法。 江寒輕嘖嘖有聲,我一直覺得,這個獨木橋有點高,這要是摔下來,姿勢不對,斷個骨,毀個容什么的,肯定跑不了,過索橋的時候,一腳踩空就會掉臭水里。 女生們一臉呆滯,這也太喪心病狂了,讓她們睜著眼睛過橋,沒人幫助,也無法成功,還蒙著眼睛?開玩笑呢? 失去眼睛,我們還能使用聽覺,可惜我們的聽覺只有普通人級別,和哨兵沒法比,不想臉著地,我們只能釋放精神力,讓精神力當我們的眼睛。 江寒輕看著她們一個個驚恐的表情,笑容溫和,愿意嘗試的可以試試,不愿意的也不勉強,畢竟有危險,雖說斷骨、毀容都可以修復,但疼痛還是要自己承受,你們考慮清楚。 有人小聲嘀咕,這不可能,根本沒人能做到。 江寒輕笑了笑,開始解皮帶,把作訓服的上衣脫下來,只穿里面的短袖,他把外套包裹在腦袋上,用衣袖在眼睛部位打個結,徹底斷絕了偷看的可能。 所有人: 班長不愧是班長,對自己也太狠了。 江寒輕拍了拍大了一圈的腦袋,有沒有人來檢查一下? 那位女生磕巴道:不、不用了,這樣還能看見,除非你有透視眼。 江寒輕轉身往遠處走,腳步平穩。 那你們看看,有沒有人能做到。 江寒輕這架勢,是想包著腦袋沖上陡坡,從獨木橋上走過,再過鎖橋,整體走一遍嗎?正如江寒輕自己所說,這要是一腳踩滑摔下來,肯定得受傷。 白野和藍軒同時看向顏君澤,不知要不要阻止。 顏君澤上前,想離獨木橋近一點,假如江寒輕不慎摔下來,他也能把人接住。 江寒輕頭也沒回,顏教官退后,不要靠近獨木橋,小心摔下來砸到你。 顏君澤: 默默退回來。 他明白江寒輕的意思,如果讓女生們知道,她們摔下來會有教官接住她們,就會失去那種緊張感和危機感,那么這種訓練也就失去意義。 女生們小聲議論:班長是不是真的能通過精神力看見?他明明沒有回頭,卻知道顏教官往前走了。 好、好緊張,班長要跑了、跑了! 所有人都為他捏了把汗,這要是踩滑了摔下來,蛋要碎了。 江寒輕加速沖向獨木橋陡坡,路線筆直,沒有偏離,如同之前一樣,輕松跑了上去! 上去了!好厲害!女生們發出歡呼聲。 顏君澤悄悄松了口氣,明明知道江寒輕不會撒謊,他肯定掌握了精神力延展,不然不會說出來,可還是忍不住緊張,擔心。 江寒輕在獨木橋上奔跑,跳躍,落到鎖橋上,等鎖橋停止晃動,飛快的跑過去。 就這么包著腦袋走了回來。 他摘下腦袋上的外套,光線刺得他眼睛微微瞇起,有沒有人想試一試? 班、班長,你就是這么練出來的嗎? 江寒輕學會使用精神力,當然不是靠獨木橋,而是在夜里逃生,被逼出來的,眼睛看不見,只能靠精神力,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江寒輕看了顏君澤一眼,含糊道:差不多。 女生們集體沉默,這個難度太大了,臉著地的可能性無限接近100%,這哪里是引出精神力,這簡直是在玩命啊。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一個女生站了出來,女生一頭利落短發,長得很中性,可不正是堪比男向導的容霜嗎? 既然有人能做到,說明并不是不可能,我想試一試。 容霜的精神力,是四班同學中最高,A級,這樣的資質理應進一班,可惜,她的卷面考試,剛剛飄過及格線,差點沒被錄取。 如果說四班誰最有可能學會精神力延展,那肯定是容霜。 江寒輕要把手中的外套遞過去,被顏君澤攔住了。 白野去拿東西了。 白野很快跑回來,手中拿的是一卷白色繃帶。 眾人: 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嗎? 忽然更不敢嘗試了怎么辦? 江寒輕:您可真會拿。 白野: 就近從背包里拿過來,省跑路。 容霜是個女漢子,讓班長給她纏上,多纏幾圈,不讓她有僥幸心理。 江寒輕對容霜很欣賞,膽子大,做事干凈利落。 給她纏好繃帶,江寒輕和藍軒一左一右扶她上陡坡,降低難度,讓她站在獨木橋上,往前走。 我們放手了,你站穩。 兩人放開手,容霜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她深呼吸,試探著往前走,走的很慢,身體搖晃的厲害,仿佛下一刻就會摔下來。 膽小的女生已經不敢看了,捂住眼睛。 所有人屏住呼吸,江寒輕很緊張,他不知道鋌而走險有沒有效果,若是有人受傷,是他的責任,可顏君澤是教官,擔的責任只會比他重。 容霜探出一步,腳跟放下,發現半只腳懸空,身體跟著往后倒,女生們驚呼,江寒輕手心冒汗,容霜拼命撲騰著雙臂,把傾斜的身體又帶回來,站在獨木橋上,呼哧呼哧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