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沒 第91節
書迷正在閱讀:雙統大佬帶你飛(快穿)、你什么態度、拔劍就是真理、直播被世界寵愛[無限]、細思極恐:室友、偏向你撒嬌、[綜]我在雄英開監獄、[張云雷]師哥在上、表情包符咒風靡修真界[穿書]、星際種植大戶(穿越)
◎那時候我不懂這叫愛◎ 061. 一切都要從那場火災后說起。 那場大火幾乎把整棟別墅都燒廢了, 經過調查,確實屬于人為縱火。 竇研隨著那場大火走了,帶著她的所有怨恨化為了一縷煙離開了南城。 蘇芒珥在醫院整整昏迷了三天, 醒來的時候因為精神受損還有短暫的失憶,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 竇研去世的消息, 以及竇研將她的房門反鎖想將親生女兒也燒死的調查結果幾乎被她弱小的心靈震碎。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母親恨自己的到了這個地步,也可能是她已經瘋得六親不認, 報復心理吞噬了理智。 她接受后續治療到辦完竇研的葬禮,自始至終,蘇海鋒沒有出現過一次。 抵債的房子被燒成廢墟,舅媽徐荷幾乎氣得要打在她身上,還是舅舅給攔下的。 舅舅一家四處借錢, 賠的傾家蕩產,最后在南城混不下去了只能打鋪蓋回老家海堯。 蘇海鋒聯系不上, 蘇芒珥也求著舅舅不想回蘇海鋒那邊。 他如此徹底的拋棄, 讓她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蘇海鋒。 竇晉見外甥女可憐,就帶著她一起返回了海堯。 她抱著母親的骨灰盒, 坐在搬運車里,望著南城西下的太陽, 絕望像海嘯似的席卷著她,神經都已經麻木了。 蘇芒珥在海堯完成了中考,因為家里的變故嚴重影響了考試的狀態和心態,最后沒能考上海堯比較好的一中, 在海堯三中的高中部入學。 她在舅舅家過得并不好。 寄人籬下這個詞, 從書面上壓到了她的頭上。 舅舅的生意全線崩盤, 每天被催債, 瘋狂的尋找一切能夠掙錢的門路, 之前和他們交好的生意朋友也全都不接電話,與他們家斷絕聯系。 竇晉時常喝得爛醉在家嚎啕大哭,徐荷從闊太太一夜失去了所有光鮮亮麗,也要被這種落差折磨瘋。 家里的氣壓跌破冰點,她不敢說話,不敢提要求,連餓了想吃飯這樣的事情也不敢開口了。 他們租下來市區的一個三居室,兩個臥室給舅舅夫妻和表弟竇武義,她睡在那個小臥室,其實只能算是雜物間,只是被房主美曰是個三居室。 搬家過來的各種雜物箱子都堆在她那個幾平米的小屋子里,她只有一張房主不要的單人床,沒有寫字臺只能用紙箱子搭一個出來。 中考的那個暑假過得煎熬又漫長,表弟竇武義是個不學無術的,搬來海堯以后每天都出去鬼混,舅媽闊太太當久了根本不愿意出去工作,在家里的家務活也是全讓她去做,就躺在家里悶氣懊喪。 別說洗滌靈和消毒水,她以前連清洗用的橡膠手套都沒摸過。 她已經很盡力去做了,可是只要有一點做不好,還是會被徐荷指著鼻子罵。 “你個沒媽的!掃把星!” “都是因為你們一家!都是因為你媽??!” “我打死你,打死你!” 拖布的桿子被徐荷拎起來,一棍棍地甩在她腰背上,蘇芒珥縮在墻角受著她打罵。 她低著頭護著自己,眼淚無聲地掉。 半句反抗的話都不能說,如果說了,她就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了。 她必須繼續讀書,至少把高中念完,所以她也必須在這里住下去。 從那個夏天開始,她開始發現自己有時候會聽不清聲音。 但是是很遠地方的聲音,并不影響自己正常生活,她以為只是自己精神恍惚導致的,沒有在意。 之后的日子幾乎都是這樣度過的,舅舅偶爾生意上的喜訊會讓家庭的氣氛緩和一些,可她依舊要扮演空氣一樣的角色。 她在學校替人寫作業,幫人跑腿買東西掙些零錢,只是為了能少和舅舅舅媽要生活費。 她的聽力開始逐漸變差。 可是自己沒錢去醫院,也不敢跟他們說這事,說了徐荷又要罵自己是個只會燒錢的賠錢東西。 唯一讓她感覺放松的時候,是她放假去海堯城市遠郊,外祖父的住宅在那里。 只是一次她替舅舅送東西回去,到了外祖父那邊,她也不敢說話,把東西放好以后,看見祖父在作畫。 漆黑的墨,在祖父的筆下,呈現出深淺不一的色彩,有時成山有時化水。 她就這么站在他身后,看了許久。 直到祖父背對著她,問出那句:“喜歡這些?” 她開始抽時間坐公車回祖父這邊畫畫,他雖然性格怪癖冷淡,但是卻將所有技能傳授給她。 不僅是國畫,西洋畫的技巧也全部教給了她。 一年過去,才高二開學的她就擁有了在全國藝考評判范圍里一流的繪畫水準,于是蘇芒珥順其自然的想到了藝考這條道路,只不過了解到藝考會花很多錢,所以一直在猶豫著。 高二文理分科。 她的灰暗人生在那個時候開始墜入深淵。 因為和學校里的富二代混子袁振分到了一個班。 袁振是三中的一號人物,家里有錢,長得又說得過去,經常能聽說他又帶人揍了哪個學校的頭,或者又和哪個女生搞在了一起。 袁振從不搞本校的女生,因為怕麻煩,所以只在校外找。 因為他墮胎的女生大有人在。 蘇芒珥不了解也沒興趣,她在學校幾乎不和人接觸,只做好自己的本分事。 她萬萬想不到,袁振有一天會看上自己。 袁振開始毫無底線的sao擾她。 他搬到自己的后桌,會在上課的時候挑弄她后背的內衣帶,會用手無意有意地摸她的脖子。 嚇得她抱著書去后面站著上課。 有時候她一站就是一整天,就算這樣,袁振依舊會回頭,用那副打量又曖昧的眼神看她,看她的臉,看她的胸。 蘇芒珥去和老師反應,老師很忙,也只是說會警告他,如果他再犯會找家長談。 一提找家長,她又犯了難。 蘇芒珥把袁振告到老師那的事情很快被學校的小混混聽見,放學的時候,袁振帶著一群流氓在她回家的路上堵她。 她哆嗦著步步后退,伸在書包里的手緊握著把剪刀,“別過來?!?/br> 袁振一眼看破她的計倆,一把拽過她反剪她的雙手摁到墻上,剪刀應聲落地。 “我草這娘們敢帶刀子!” “振哥這你能忍?” “扒/光她!把她cao/了!” “誰帶手機了拍個視頻給留個紀念啊哈哈哈哈?!?/br> 稚嫩的臉被摁著蹭在磚塊墻上,疼得她連掉眼淚,拼命掙扎著憤怒地喊:“放開我!袁振!” 這一聲“袁振”算是把他叫興奮了,袁振瞧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恨不得把她直接綁去酒店弄一頓,調戲著:“妞,別叫了,叫的我渾身冒汗?!?/br> 周圍的小混混猥瑣地笑著。 蘇芒珥眼前昏黑,絕望到頂了。 “我聽說你挺缺錢的,跟著我,我給你錢?!痹駵惖剿?,含著煙臭味的氣息噴在她耳廓:“讓你舒服又有錢拿,多便宜你呢?!?/br> 她不敢想,如果那時候巡警沒有路過,她會是什么下場。 令蘇芒珥更絕望的是,舅舅最近的大項目的投資人正是袁振家,而且還處于一個沒有完全談攏在商洽的狀態。 她被帶著去和袁振一家吃飯的時候,看見袁振那一幅早就知道一切的陰森笑容,只覺得腦子都麻木了。 表弟竇武義很快就狗腿地和袁振巴結上稱兄道弟,那頓飯長輩們吃的很好,表弟和袁振也很愉快,除了她坐在那生不如死以外。 那頓飯之后,竇武義在家看她的眼神都變了,以前不怎么愛搭理她,那幾天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一直打量自己,甚至在自己洗澡的時候,仿佛聽見了隔著門出的聲音。 有人在門口,啪嗒一聲,手機掉地的聲音。 浴室的門是那種模糊磨砂的玻璃,雖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里面活動的模糊人形。 蘇芒珥渾身發軟,嚇得來不及沖干凈泡沫就拿衣服蓋住自己。 她不知道竇武義在拍什么,她不敢想。 晚上,她躲在那個雜物間,嚇得覺都睡不著。一閉眼,袁振的手仿佛就能摸上她的身體,耳邊全是他留下的那些污言穢語。 蘇芒珥氣得渾身哆嗦,眼淚不停地掉,拳頭攥緊了撕扯著被子,悶著頭無聲尖叫。 讓她死吧,讓她去死吧。 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后來,蘇芒珥的聽力加速衰弱,從自己臥室到家門口這段距離外的聲音都已經聽不見了,她的精神狀態變得不正常,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開始哭,想死,每天如行尸走rou一般活著。 升了高三的那個冬天,外祖父病重住院,舅舅忙在生意上,舅媽對外祖父毫不關心。 蘇芒珥抽了空就會去醫院,外祖父請了護工,她只是過去陪陪他。 盡管心情已經抑郁到極點,她依舊會拿自己最近畫的東西給外祖父看,陪他說話,讓他放松心情。 舅舅夫妻除了差,竇武義也幾乎不著家,家里只有她。 蘇芒珥每天從醫院回來,還要寫文化課的作業,累的睜不開眼,有時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在支撐著她。 做完作業,她檢查完門窗回了屋子,倒頭就睡了過去。 她已經做足了所有能做的,門也鎖了,窗戶也關好了。 但是蘇芒珥想不到,袁振拿著已經醉倒在飯店的竇武義的鑰匙開了鎖。 袁振也喝多了,頭腦不理智的他想著自己這么久都沒能得到她,氣血上腦地直奔他們家。 他的目的性極強,開了門就在屋子里這幾個臥室一個個找她。 蘇芒珥睡得深,耳朵又聽不見。 她聽不見防盜門被開鎖的聲音,聽不見他在自己家跌跌撞撞尋找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