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看向四周，目光惡狠狠地瞪著周圍的人。

    她倒是沒有往郭悠倩身上想，只想著是不是附近的哪個人在替郭悠倩打抱不平。

    畢竟郭家這幾年沒落得玄脈都快沒有了，剛才田衣曉近距離接觸到了那團金火，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田衣曉卻在那團火上察覺到了令人心驚的靈力波動。

    末法時代，靈力枯竭，這股靈力波動之強就連被田家著重培養的田衣曉都沒有見過。

    田衣曉甚至猜測是不是場上的哪個考核官出的手。

    她身后的杜連心顯然和她想到了一塊，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有開口過的她突然出聲道：“考核快要開始了，我們走吧?！?/br>
    “可是……”

    即使猜到可能是場上的哪個考核官出的手，田衣曉依然不太想這么簡單地就放過郭悠倩和她身后那個破落戶。

    如果不是她們，自己也不可能還沒考核就被一個實力不知深淺的考核官厭惡。

    雖然有杜連心在她絕對不可能會進特殊行動部門的一線部門，但是京城王家曾經許諾過他們田家，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她一定能進其他部門。

    王家這幾年很看重杜家，田家又是王家一手扶持起來的，田衣曉不敢得罪杜連心，雖然心里不甘，但還是壓下心中的憤懣，跟在她后面離開了。

    田家人還給田衣曉準備了一件備用的天師袍，現在過去換還來得及。

    至于郭悠倩……

    田衣曉眼中閃過一抹惡意。

    s市地兒小，這幾年新起來的玄學世家數不勝數，郭家是時候該給其他世家騰地方了。

    ***

    姜殊余考試的房間是三號，郭悠倩的是八號。

    離開前，郭悠倩見姜殊余手上什么都沒拿，愣了一下：“你沒有帶朱砂和黃紙嗎？”

    這次考核的內容在一開始就已經說了。

    一共十張符紋，摹出符紋數最多的那個獲勝。

    如果有兩個人摹出的符紋數相同，那誰的符紙靈效最好誰獲勝。

    所有人都知道，朱砂和黃紙的品質能直接影響符篆靈效的好壞，有時候同樣的符紋，用的朱砂和黃紙不同，發揮出的靈效也就不同。

    所以來之前，所有人都備好了上品的黃紙和朱砂，有條件的，甚至自己準備了靈筆。

    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靈筆大都是天樞閣出品的，因為材質特殊，一支最普通的靈筆都要十五玄分，好的靈筆更是一支難求，也只有那種有底蘊的大家族才定制的起。

    考核前就有傳言說杜家為了這次的考核專門給杜連心在天樞閣定做了一支淬靈玉筆，足足要四十五玄分，惹得其他人眼紅不已。

    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原本就十分看好杜連心能拔得這次考核頭籌的人更是在暗賭坊又追加了一筆賭金。

    現在郭悠倩見姜殊余居然手上什么都沒拿就要進房間，有些驚訝。

    雖然考場也會給考生提供免費的朱砂和黃紙，但那都是下品的朱砂和黃紙，別說跟杜連心帶的比了，就是郭悠倩手里的都比那些好。

    “我帶的有多的，我分你一些吧?！?/br>
    說著郭悠倩就要把自己手上的黃紙分出一半給姜殊余。

    因為符篆有時候并不能一筆繪成，失之分毫差之千里，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這張符篆就毀了，要從頭開始畫。

    郭家沒落已久，買不起上品黃紙，只二十幾張中品黃紙就讓郭家有些捉襟見肘。

    郭悠倩咬了咬牙，忍著rou疼把那二十四張黃紙一分為二，打算分給姜殊余一半。

    來之前她已經打聽過了，這十張符紋里面最后兩張最難，聽說京城里面也只有那么幾個人能摹出來，郭悠倩已經做好保六爭八的打算了，至于最后那兩張符紋她就當見識見識，反正肯定摹不出來。

    這么一算，那十二張黃紙就夠她用了。

    誰知姜殊余并沒有要她手中的黃紙。

    郭悠倩以為她是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來這兒只是體驗一下，當一個氣氛組，就沒再堅持把黃紙分給她，而是鼓勵了她一番，讓她不要有太大壓力，說完就去找自己考試的房間了。

    田衣曉正好在姜殊余旁邊的房間考試，見她進房間的時候手里什么都沒有，嗤笑了一聲。

    天師袍被燒了后，田衣曉也曾懷疑是不是姜殊余動的手腳。

    可是現在一看，連黃紙和朱砂都買不起的人怎么可能會使出靈力那么濃郁的金火。

    田衣曉嗤笑一聲，目光輕蔑，神情嘲諷。

    她沒再看姜殊余一眼，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

    此人和郭家一樣，不值一提。

    這次考題確實和郭悠倩打聽出來的一樣，前面八張符紋還好，尚能看出些東西，最后兩張符紋卻直接將難度往上提了好幾個檔，讓人一點頭緒都沒有。

    難怪就是在京城能摹出來的人都沒幾個。

    郭悠倩只堅持摹了五張半靈力就耗盡了。

    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有幾個人了，都在小聲抱怨著這次考題的變態。

    郭悠倩聽其中一個人吐槽說后面那兩張符紋密密麻麻地跟張迷宮似的，她連第一筆從哪兒下筆都不知道。

    而前面八張符紋雖然沒有最后兩張難摹，但也都十分費靈力，她摹到第四張的時候靈力就耗盡了，勉勉強強才又往下摹了半張。

    邊上的人都出聲附和，還有人說自己連四張半都沒摹到，只摹到第四張的時候就沒靈力了，也不知道哪個牛逼的大佬能把這十張符紋全都摹出來。

    他這話一出，有個女生就小聲道：“杜連心應該有可能吧，畢竟她是從京城來的，我聽人說她當初都過了京城特殊部門的初試了，只是在復試的時候被陸隊刷了下來，京城那個特殊部門每年光報名的人就有好幾千，能通過初試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而且復試被刷下來的那些人雖然最后進不了一線部門，但都是被其他部門搶著要的?！?/br>
    “那她為什么不進其他部門而是來了s市？”

    說話的是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

    她和田衣曉一樣，杜連心來之前她也有一定希望能進一線部門，但現在杜連心一來，就徹底沒了希望。

    說沒有不爽是不可能的，畢竟s市的競爭就已經夠激烈了，現在京城那邊的人又想過來分一杯羹。

    “其他部門再好那也不是一線，而且咱s市的特殊行動部門可是全國唯二的手上有實權的，要我我也來s市這邊?！?/br>
    高馬尾的女生呵了一聲。

    這時候的人都已經出來的七七八八了，郭悠倩在人群中掃了一眼，居然沒有看到姜殊余。

    而此時的姜殊余已經畫到了第八張符紋。

    房間里面很安靜，最前面的桌子上放著一疊的黃紙，雖然品質不高，但是量夠，就是考生一張符紋失敗四次最后黃紙都夠用。

    不過最開始那一疊厚厚的黃紙現在已經變成了薄薄的一層，rou眼可見地少了很多，桌子左上角都是一些碎的不成樣子的黃紙。

    對此，姜殊余也很無奈。

    前世的時候她的靈力太過霸道，幾乎找不到什么載物可以承載她的靈力，就是最堅硬的泰山石都只能承繼十五筆，超過這個數就會碎成粉末。

    所以前世的時候那個人替她簡化了很多符紋，再繁復的紋印他都能控制在十五筆之內。

    姜殊余按了按眉心，不再想這些事情，繼續小心翼翼地在黃紙上繪著符紋。

    現在這些黃紙對于她來說簡直脆如蟬翼，姜殊余已經很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靈力了，就這還是廢了很多黃紙。

    姜殊余看著已經摹好的符紋，嘆了一口氣。

    雖然符紋是摹好了，但只是個樣子，只要一輸入靈力就會發現這些黃紙沒有任何用處。

    姜殊余倒是能憑空成符，只是……

    她又嘆了一口氣，將剛繪好的第八張符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上。

    等姜殊余看到第九張符紋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是……

    此時，來參加這次考核的人已經出來的差不多了。

    有人不停搖頭，有人扼腕嘆息，更有人面如土色。

    能拿到入試箋來這里參加考核的人都是經過初試的，雖然最后進不了一線部門，但是一些二線部門也是可以選一選的。

    因為杜連心的出現，原本有希望進一線部門的人全都把目光瞄向了二線部門，使得一些寄希望于二線部門的人壓力大的不行。

    等進了房間，看到這次考核的內容，一些人心態直接崩了。

    “太難了，我摹到第六張的時候就摹不下去了?！?/br>
    “我也是，后面一滴靈力都沒有了?！?/br>
    “現在還有人沒出來嗎？我看考核還沒結束?！?/br>
    “估計是杜連心吧，我出來的時候我邊上的房間都空了?！?/br>
    他話音剛落，對面的門就開了。

    杜連心從里面走了出來。

    雖然面色有些蒼白，但是和其他人比起來，她神色還算不錯，應該考的不錯。

    田衣曉見她出來，立馬迎上去問她的情況。

    田衣曉在房間里面勉強摹了六張后就出來了。

    她之前和杜連心走的近，知道她在今天之前就已經從王家那里拿到了一部分的考題，所以對于她前面那八張符紋的情況并不是很擔心。

    她問的是最后那兩張。

    田衣曉靈力耗盡后并沒有立馬出來，而是仔細看了會兒剩下的那兩張符紋，越看越心驚。

    她只是摹畫前面那幾張符紋就花了很大的力氣，最后兩張符紋更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那京城里面那幾個能把所有符紋全部摹出來的少年天才的天賦該有多么的驚人。

    難怪小姑總是跟她說京城才是臥虎藏龍的地方，讓她不要把目光局限在一個小小的s市。

    杜連心搖了搖頭，只簡單地說了一句：“只摹出了半張?！?/br>
    她在之前已經看過這次的考題了，對于最后兩張本來就沒有抱太大希望，只要能成功摹好前八張就能穩進s市的特殊行動部門了。

    所以杜連心對最后兩張符紋也沒有太過執著。

    就是在京城能把最后兩張符紋摹出來的人都寥寥無幾，杜連心不盲目自大，但也不妄自菲薄。

    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在哪兒，也知道自己的天賦已經是讓很多人追馬不及的了。

    至于再多的，沒有足夠的家族底蘊，是怎么也不可能有的。

    杜連心出來后，其他人停下了交談的聲音，都在等著考核結果。

    誰知他們等了半天，遲遲沒有考核官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