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心上 第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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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樓是一間客棧,除卻二、三層是房間,整個中空大廳都擺滿了四方木雕花桌和條凳,過了早膳時間,這里坐著的人不多,三兩個零散占了幾張桌子,但無不例外桌子上都擺滿了精致的菜肴和好酒。 江燕如羨慕地揉了揉肚子,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再塞一點。 但比起用膳,蕭恕先到柜臺要了兩間房,又讓小二跑腿去買了新衣裳,備了熱水。 他那身衣裳的確不能再穿了,等氣溫再高些,那些滲進去的血腥臭味估計就得蒸發出來。 到時候就是不想引人注意也難。 兩人在各自屋中沐浴清洗,江燕如泡在木桶里,感覺身體上的酸痛總算緩解了不少。 因為吃飽喝足正舒服,一時半會不想起來,她趴在桶邊閉目養神。 這一閉眼不想卻直接睡了過去。 然就在她睡得渾渾噩噩之際,忽而聽見門閂被撥動的聲音。 不多時,有人走了進來。 第33章 上藥 咬一口,還一口 腳步聲落在氍毹上, 只有輕微的聲響。 但江燕如還是一下就驚醒了。 剛剛經歷過一次追殺,她睡得不太安穩,害怕是刺客摸上門來。 這一睜眼,正瞥見穿著單衣披著外裳的蕭恕繞過屏風, 大大方方走過來。 江燕如還以為自己在發夢, 直到睫毛上一滴水掉下來, 刺痛了眼睛,她用力眨了下眼, 才驚覺并非是夢。 蕭恕剛沐浴過,發絲半濕半干披在肩頭, 連平時鋒利的眉梢都被水汽溫潤了不少, 沁黑的瞳仁在黯淡的室內就好像藏在晨霧里的黑曜石,雖然不顯著卻依然會引人注意。 他的五官并不柔和,唯有眼睛生得柔美, 長睫長目, 眼尾勾起的弧度又平添了幾分陰柔。 “哥哥!” 蕭恕這個時候進來也不見得比刺客來好多少。 江燕如把自己沉入桶中,只露出一個腦袋, 含羞帶怒地看著他。 蕭恕手里捏著個瓷瓶,“原來你沒淹死啊,我剛剛敲門你沒聽見?” 看見江燕如戒備, 他倒是沒有馬上走近, 就在屏風前站定。 隔著那段距離,江燕如判定他是看不見桶里的‘風景’,心下稍安。 “我不小心睡著了,所以……” 江燕如本來還想好好解釋,可隨即又想到這事蕭恕本就無理,哪有哥哥不問自入meimei的屋中, 更何況她還在泡澡。 “就是我沒聽見,哥哥也不該隨便進來,萬一我沒穿好衣裳!你豈不是要看見了!” 江燕如理直氣壯,瞪了他一眼。 登徒子! 蕭恕不怒反笑,抬腳一步步踩著江燕如的心跳繼續往前,似是不解地側頭問道:“你脫我衣服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把我看光?” 他笑意只浮于表皮,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更是忐忑。 江燕如臉唰的一下紅透了。 來了!來了!又翻舊賬了。 “我、我不記得了?!苯嗳甾巫?,眼睛都不敢再往蕭恕臉上看。 這事在蕭恕這里就翻不過去了是嗎? 明明是姑娘家更吃虧,可偏偏在蕭恕嘴里,好像他自己才是那個吃了天大虧的人。 可偏偏江燕如吃了先動手的虧,沒有底氣跟他杠。 “你不記得?” 蕭恕越走越近,江燕如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眼睫眨了眨,終于在他靠過來前用力擠出幾滴了眼淚,馬上低頭認錯: “昨天的事,是我對不住哥哥……不過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都說我是中了藥對不對,中了藥我連人都認不得,怎么會知道……” 豆大的淚說流下來就不含糊,掛在臉頰上、下巴下,就像是沾了晨露的花骨朵,怯怯可憐。 仿佛天大的事也不該怪到她頭上去,她只是一個楚楚可憐的嬌花罷了。 “這么說,你是中了藥認不得人了,所以是誰都可以?” 蕭恕手已經撐到了桶邊,木紋磨得光滑,還上了漆,四指的寬度的實木厚實足以保溫,一桶熱水的溫度還沒徹底散去,余溫隨著騰起的水霧彌漫開來。 他垂下的視線隔著水霧落在江燕如那張又白又紅的臉上,看她一頭的青絲自腦后垂下,在水面上、水面下猶如上好的綢線,纏繞著若隱若現的身軀。 就像是古書里說的鮫人,浮于海岸,用美麗的外貌將人誘.惑至水里,淪為她們忠實的奴仆。 她們也慣會用墜淚成珠勾起人的好奇與向往,可眼淚對她們而言,并不是一件稀罕的東西。 就好像江燕如,哭對她來說就是與生俱來的本事,所以就是看她哭再多,對蕭恕而言也不過是下了一場小雨。 一點波瀾都沒有掀起,反而升起了想讓她一直這樣哭下去,日日夜夜。 看他究竟會不會對她這張臉心軟。 江燕如邊垂著淚,剛睡醒,腦袋瓜還有些懵。 在反復揣測后,她從蕭恕這句話里揣摩出了蹊蹺。 他這樣問實在奇怪。 這仿佛要她如何回答都是錯。 她總不能說隨便是誰都可以,更不能說只能是他蕭恕才可以。 這簡直是兩面開刃的刀,哪哪都要命啊。 江燕如咬住了聲,絞盡腦汁半響想出一個回答:“這……事出突然,自然是無法選擇……” 意思就是,這不是沒得選嘛,有的選她敢這么做? “但是若有的選,我肯定是選擇去找大夫!”江燕如馬上站住自己的立場。 隨便是誰也不成啊,這事哪個姑娘愿意了? “更何況,你也沒說不行……”江燕如倍感委屈,眼淚又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要是他當時就把她用東西一捆,就憑她那點力氣,在他手底下能翻出什么浪花。 江燕如能想到,蕭恕自己也能想到這點。 他眸光一縮,“你的意思是我沒阻止,就是我的錯了?” 江燕如趕緊晃了晃腦袋,從水里豎起一根指頭道:“那我們各自退一步,就算我們都錯一半,行嗎?” 蕭恕盯著那根大剌剌伸到他眼皮底下,如白玉筍尖的手指。 退一步? 他們是半步都退不了。 江燕如以為做了這等事,還能和他各擔一半,然后撇干凈關系? 江燕如眸光純凈無比,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樣的人討價還價,就很敞亮地亮出了自己所有的底牌。 她不要他負責,也不與他有關系,她只要涇渭分明的各錯一半。 可這不是切一塊餅,一刀下去,就能分的干凈,他們是水乳.交.融,誰對誰錯也無法分割。 惡從心生,蕭恕俯身含.咬住江燕如那截指頭,用力留下痕跡。 江燕如痛呼一聲,抽.出手指卻也是遲了,已經獲得一個與蕭恕手指同款的齒痕。 “各錯一半?”蕭恕挑眉看她,彎唇一笑。 江燕如看著自己手指上泛白的齒痕,嗚嗚嗚低泣。 瘋狗! “這個不算,你自己的錯,自己負責!”江燕如堅不認這個,她還伸出手指,指指點點。 “你咬一口,我還你一口,怎么就不算了?”蕭恕慢條斯理得撥開她的手指。 蕭恕蠻不講理,江燕如要氣炸了,手捂著胸口嘩啦一聲站起來,另一只手拉著他的衣襟,張口就道:“那你咬了我舌頭,是不是也要還回來!” 公平就公平到底! 蕭恕被濕淋淋的手抓住了衣襟,水潤濕了單衣,直接滲到了他的肌膚上,溫熱轉瞬就變得濕涼,從他的鎖骨處往四周蔓延。 他把笑容收起,垂眼看了一眼那只還不知利害的小手。 江燕如的膽子說小的時候芝麻大小,說大的時候也是能吞象,這種時候還敢給他下臉了,蕭恕不滿地瞇起眼,怒氣剛涌起來可不到一會又被他壓了下去沉,手指轉動著小瓷瓶,慢聲細語地說道:“行,自己負責是么?” 江燕如剛點頭,蕭恕一只手就飛快朝她伸了過來,她下意識后仰想要躲開卻被人擒住胳膊往桶外一拽。 她撲出去的同時手又被牽扯得反背在腰上,與此同時一只大手同時摁住她的手和腰,就好像反扣著鳥翅膀一樣。 “哥、哥哥哥!”江燕如嚇得都要破音,頭猛然朝下的暈眩讓她眼前一黑,腹部在桶邊一撞,更是差點沒把包子三兄弟集體遣返。 “嗚嗚,哥哥你、你做什么?” “你說的對,我弄出的傷害,要自己負責才行?!?/br> ?!?/br> 瓶塞掉了下來,從江燕如眼前彈了數下,滾到了她視野的盡頭,一個冰涼的東西挨在了她背上,冰得她打了一個冷戰。 她想到了蕭恕剛剛進來時,手里拿的那個一指高、廣口圓肚的白瓷瓶。 心念一動,她忽而就領會到了蕭恕口里是什么傷害,傷害又在哪里,她嚇得心里一咯噔,掙扎蹬腿,忙不迭道: “不用了!哥哥我已經好多了!” 可是就在她開口的時候,蕭恕已經上手了。 水桶里的水被她踢得嘩啦啦作響,大半的水都撲騰出來,澆濕了木地板和淺色的氍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