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在心上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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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著了魔一樣盤踞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還往心里扎。 江燕如對此一無所察,反而對他再次求證,問道:“哥哥,是不是?” 蕭恕沒有回答,忽而伸出手,大手貼再上她的臉側,指腹下微潤發燙的肌膚膩滑如脂,他甚至能感受到她那激烈跳動的脈搏。 江燕如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眼睫往上翹起,眼睛不由瞪大瞪圓。 陽光能照亮她的眼底,漆黑的瞳仁都變得剔透,宛若兩顆黑水晶石,讓人一眼就能看透。 無論是她逃跑亦或者現在的靠近,在蕭恕的眼里都只是因為一個原因。 江燕如怕死,怕死在他手上。 或逃或討好他,都不過是她為了活而使的手段。 看著一個蹦不出手心的小東西這樣賣力得活著,蕭恕心里都不由生出些不一樣的情緒。 她這么弱小,弱得他甚至不用費心費力就能輕易弄死她,扔到外面去更是沒有半分自保能力,隨便來只狗都能把她追上三條街。 就這樣一個弱得不起眼的她,偏偏像一粒種子一樣頑強,只要給一點點陽光、一點點雨水,就在他眼前開始發芽,抽枝,隱隱想要攀著他往更高的地方伸展。 她究竟可以變成什么樣,又愿意為此做出多大的讓步? 蕭恕都開始有些好奇。 想到這里,心里那些陰暗的念頭似乎找到了著力點,開始瘋狂地滋長。 他眸光變了又變,暗了又暗,就好像湍急的暗流,會把落入其中的東西卷入水底。 江燕如有點想縮起自己的腦袋,避開他的大手。 蕭恕笑呵了一聲,低下頭,緩緩問她:“就這樣想救我,是嗎?” 陽光都被蕭恕俯下的身子擋住,投下來的陰影猶如是揚起的一張大網罩在了江燕如的身上,一時間就連輕拂過皮膚的風都變得有些寒涼刺骨。 江燕如輕輕抱住雙臂仰起臉,目光落在蕭恕的那雙微瞇的眼睛上,沒有光線照亮的瞳仁黑得像是化不開的陳墨,濃郁的黑色仿佛能包羅萬象的夜空,也能藏起許許多多難以讓人窺探到的情緒。 他讓人看不透神情,卻偏偏故意用上一副柔和動聽的嗓音。 就好像一扇掩映在古老宮殿里的一扇禁.忌的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隙,從里面灑出一線誘人的光芒,勾著你不由慢慢靠近,想要去窺探那扇門后究竟會有怎樣的光景。 江燕如便被蕭恕不經意流露出的一抹溫柔蠱惑了,她輕輕點了點頭。 然后她從蕭恕這里得了一個讓她受寵若驚的字。 “乖?!?/br> 江燕如眸光盈盈,露出幾分驚訝。 蕭恕的溫柔就猶如曇花一現,不過須臾他就原形畢露,手一提起,兩指掐住她的臉頰。 “meimei是不是想聽春鶯唱的曲?” 華燈初上,牡丹樓里亮如白晝。 琉璃八寶燈掛于梁下,柔和的光線透過茜紅色簇花珠紗簾,將室內映得一片暖紅。 纏枝牡丹翠葉熏爐里裊裊升起的細煙,聞起來像是清醒的花果香,甜中卻帶著幾分曖.昧,勾得人飄飄欲仙。 一間間朝著中庭敞開的雅間里早已經坐得七七八八。 牡丹樓里夜夜如此,若是沒能門路只怕連坐的位置都拿不到。 要是想要拿別人預定好的雅間那還更得花上比市面價格貴上幾倍的數呢! “蕭狗他今日來嗎?” “來是肯定要來的,而且你也知道他聽曲從沒有聽過三盞酒的功夫就會被拉走,所以我們是有機會……” 兩名中年男子坐在最角落的雅間里,竊竊私語。 四個身著粉衣的侍女托著嵌螺鈿檀木玫瑰托魚貫而入,帶來了果品、小吃和美酒,領頭的侍女還溫柔款款朝他們屈膝行了禮。 “國舅大人、劉大人,二位今夜可選了姑娘相陪?” 牡丹樓只是一間酒樓,是以紈绔子弟多會從其他地方召姑娘相陪,所有這位牡丹樓里的侍女才有此一問。 韓國舅瞇著眼,視線不住往侍女白皙的脖頸和豐盈的胸脯上徘徊,他摩挲著指頭上的金戒,笑著道:“小蝶姑娘若是有空不妨坐下陪大人喝幾杯?” “大人說笑了,小蝶蒲柳之姿怎堪與大人同坐?!?/br> 韓國舅還想要說,旁邊的劉大人就伸手按住了他,“今夜小蝶姑娘想必也忙碌,再說了,美人何愁沒有,待會不是就有一個嗎?” 劉大人的話一下點醒了韓國舅,他撫著肚子重新仰靠椅枕里,滿面紅光地笑道:“是了,是了,險些忘記咱們的正事了,你下去吧!我們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小蝶連忙帶著三個侍女告退離去。 退走到樓梯的時候,小蝶身后的侍女才敢開口問道:“小蝶jiejie,今天韓國舅怎么這么好說話呀?” 她們都知道韓國舅是個老色鬼,以前遇到小蝶總是會動手動腳調戲一番才會放走。 “大人的事,你們少cao心過問?!毙〉m然板著臉訓斥了幾個小丫頭,可心里也有疑惑,再聯想剛剛聽到的話,總感覺有些不對。 “今天樓里來了什么特別的姑娘嗎?” “今夜來了很多呀!”小丫頭掰著手指給她數:“逍遙館的斗南月、紅歲閣的畫眉、飛花院的仙仙……” 小蝶一一搖頭,這些金陵城里富有盛名的花魁娘子在這些權貴眼中早已不新鮮了,絕不會露出那樣一副心猿意馬的神色。 “哦對了!”有個圓臉的小丫頭忽然開口,“小蝶jiejie還不知道,今天蕭指揮使帶他meimei來了,大家都說他那個meimei生得比金陵城第一美人都不遜色呢,就連陳公子都備著禮物在等她……呀!你們瞧,他們就在下面?!?/br> 隨著小丫頭一聲呼,幾人都探頭往回廊下看。 牡丹樓的中央是一處三層挑高的空地。 平日里擺放著桌椅,可供客人把酒言歡,若有了活動就會清出場地安置舞臺。 今日春鶯姑娘要來唱曲,舞臺已經安置好了,一應樂師也已經落座,玎玎玲玲的調弦聲宛若流水擊石,輕音隨意,卻已有一絲盛會即起的前調。 雖然牡丹樓對外聲稱是不營風月的酒樓,只賣嘴能吃的,眼能看的、耳朵能聽的。 可這樓里的氛圍卻比得上真正的青樓楚館還讓人心蕩神搖。 可看、可聽,卻摸不著。 就像是霧里看花、隔水撈月一樣讓人心發癢、浮想聯翩。 江燕如還是頭一回涉足這樣的場所。 大周對女子的出行玩樂不如前朝那般嚴苛,可江魄懷還是覺得這樣的地方污糟,不利于姑娘家修身養性。 所以江燕如在蜀城時也沒有機會見識,只有從別人口里聽過寥寥幾句,構成她對這些地方所有的認知。 直到自己親身光顧,她才發覺原本的那些認知是多么淺薄。 世人將酒.色場所視為銷魂窟。 所謂銷魂,首先得先把人的魂勾出來。 牡丹樓內精致奢靡,裊裊而起的薰香縈繞不散,華服公子與盛裝佳人穿梭其中,就好比天上的神仙款款而行。 琉璃燈映出絢爛的色彩,比之雨后的飛虹也不差那些顏色。 雕龍畫柱,奇珍異寶,就連一桌一椅都極盡奢美,讓人嘆為觀止。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讓人很容易產生就是一擲千金也不為過的心里。 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蕭恕領著她徑自往人群里走,所有人在觸及他臉時,就自發地給他讓出路。 盤踞一方的土匪也沒有他這般霸道。 有人讓,卻也有人迎。 一位容長臉、掉梢眉的藍衣公子擠開眾人朝他們揮了一下袖子,好像期盼已久,激動萬分。 “欸!蕭大人!——” 蕭恕站定了腳步,江燕如也只能隨之停下,她藏在蕭恕身后,只探出半個頭張望。 金陵城里的公子她大多不認識,所以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居然敢攔住蕭恕的是何許人。 藍衣公子嘿嘿笑著作了個揖,起身就輕輕一拍自己的臉,自責道:“大人恕罪,瞧我這個記性,上一回說要送大人的東西,我一時忙碌就給忙忘了,這巧得知今日大人要來聽曲,就不請自來,在這里候著了?!?/br> 藍衣公子說著,拿出一個兩個巴掌長的金鑲琺瑯匣盒。 整金做的盒子。 江燕如一下就瞪大了眼睛,這可比她那些小金珠值錢多了。 金陵城里的紈绔隨隨便便送一件東西就是這樣昂貴的? 江燕如實屬不能理解,并且大為震驚。 但蕭恕看那金盒同看地上一捧土沒有半分區別。 顯然,他也不記得有這一回事,口里懶洋洋拒道:“費心了,不需要?!?/br> 藍衣公子手指敲了敲盒子,還不死心,擠了擠眼暗示道:“蕭大人這里面可是好東西?!?/br> 大概是藍衣公子賣力推銷的緣故,江燕如就好奇地多看了幾眼。 那盒子不大也不知道能裝什么好東西,不過這是送給蕭恕的,她雖然好奇,卻也不能代替蕭恕收下。 雖然江燕如的確很饞那盒子上的金子。 天知道,她現在多么缺回蜀城的路錢,而蕭恕注定一個子也不會給她。 “這可是在下珍藏許久,市面上都尋不著的孤本,那畫工可是栩栩如生,您看這個……” 藍衣公子還在滔滔不絕得賣弄,恰在這個時候與江燕如的目光對上了。 江燕如只從蕭恕身后露出了半張臉,可那張臉白皙無暇,靡顏膩理,秀眉微顰如翠羽,盈盈雙瞳如剪水。 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美人,滿樓的華光仿佛都不及她一人的顏色。 他只聽說過蕭恕meimei生得美,可從不知道是長得如此合他的心,為此他打好的腹稿也就忘得一干二凈,只咕咚一聲,咽了下口水。 江燕如被他盯得緊張,手指往前攥緊蕭恕后腰上的衣服,也跟著咕咚一聲,咽了一下。 蕭恕看見藍衣公子被勾了魂的模樣,臉色微沉,他側眼回看,江燕如察覺了他的動作,迎著他的視線就仰起自己的小臉。 眼睛還朝著他眨了眨,一副她很無辜的樣子。 雖然裝作無辜,可一點也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