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擺酒席,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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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最后一眼茫茫大海在黎明夜色之中宛若沉睡巨獸,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一道道波浪聲自海面深處傳來,如同巨獸呼吸聲。 “大儒……” 我喃喃道,兩眼茫然的看了凌晨那黑暗的海面最后一眼。 海面那頭兒,一瞬間有淡淡金芒,片刻后金光大盛。 旭日初升,有朝霞如利劍刺破黑夜,橫掛長空,普照整個海面。 金燦燦的,如同在海面和天空中撒了一把金粉,一片金黃的天空下有海面波光粼粼。 黑暗的天地間有一線光明。 我轉過身去,背對著這滿天的金色朝霞走出碼頭。 趁著天色已亮,我出了傲來都城,一路低頭趕路。 上午時分,我回到了花果山,這兩天許是太累,到了桃園子隨便找了個樹枝,便躺上去一覺睡到了下午傍晚才醒來。 我在樹上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看著天邊火燒一般的晚霞,兩眼一陣茫然。 我到底忘記了一些什么。 “猴子,猴子,你回來了啊?!比蹆涸谠鹤娱T外朝我喊道。 我應了一聲,三眼兒打開門走了進來,手里拎著一壺酒。 “擦,昨晚你干嘛去了,老子找你都找不到。你不會在傲來都城里廝混了一宿吧?怪不得睡到剛才,身心勞累啊?!比蹆貉哉Z中有些別的意思,兩眼滿是男人之間你懂得的含義。 我撓撓腦袋說你想啥呢,我跟一個老和尚討論玄學去了。 “老和尚?你倆說啥?”三眼兒有些疑惑的問我。 我的視線透過三眼兒,看向天邊那一抹夕陽,還有夕陽之下成片的青綠山岳,在晚霞之下閃爍著淡淡光輝。 我聲音縹緲的說道:“三眼兒,你聽說過天地間的大儒嗎?” 大儒,不修道,不修佛,只修義禮忠。 修人心所向,修浩然正氣,修天地大道。 寫得錦繡文章筆墨江山,說得萬古道理太平盛世。 也有人說,百無一用最是窮酸書生。 三眼兒眼中掠過一絲驚詫。 ………… 一個月很快過去,桃園子里樹上的桃花都落下了,只剩下一些快要成熟的桃子。 三眼兒跟那女子也要成親了,眼看著第二天就能喝他倆的喜酒了。 當晚,太陽下山。 天空無月,繁星高照,倒是個好天氣,在這花果山山林里的夏日蟲鳴之中,夾雜著山澗溪流傳來的蛙叫聲,漫天星河顯得格外璀璨。 我躺在山坡的青草地上,有泥土芬芳氣息隱隱傳來,有隱隱果香自腦袋上一棵結著半大桃子的桃樹上傳來。視線透過那棵桃樹影影綽綽的枝葉,看向那鋪滿天空的天河。 漫天繁星恍恍惚惚,隱約撲閃,淡淡星光自桃樹枝葉的縫隙斑駁灑下,照射在我頭上的金色頭發上。 話說為什么別人的頭發都是黑的,就我這頭發跟猴毛一個顏色? 怪不得三眼兒叫我猴子。 我撓撓頭,有些無語的抹了把頭發。 三眼兒又在院子門喊我,我沒回頭,應了他一聲。 三眼兒果然又提了一壺酒,慢悠悠的走到我身邊躺下,隨手把了一根草丟到嘴里叼著。 三眼兒躺在我身邊,看著漫天星河,也不說話,似乎在沉思著什么,許久才喃喃道:“明天兄弟就結婚了?!?/br> 我哦了一聲,說早就知道了,等明天去喝個喜酒。 三眼兒兩眼幽幽的看著天上繁星,嘆了口氣,幽幽說道:“猴子,別怪哥哥多話。你說,你找個女子結婚,守著桃園,就這么過下去多好。非得找什么大儒,求什么圓滿?!?/br> “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三眼兒看了我一眼,笑道。 我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再說這些了。 “行行行,哥不說了。明天我大喜的日子,今天咱倆就高高興興的喝酒,不說這些了?!?/br> 三眼兒哈哈笑笑。 我倆就一邊扯著淡,一邊一口一口喝著酒。 最后,三眼兒竟是有些醉意,仿佛徹底放下了什么,又仿佛徹底解脫了什么一般,很是酣暢淋漓的仰天對著漫天星河大笑。 酒不醉人人自醉。 “猴子,修神不如修人??!”三眼兒哈哈笑道。 “我二郎,此生只愿看遍人間風景,識盡人間好人,喝遍人間好酒。天上風景再好,也無所求?!?/br> “此生無憾?!比蹆旱痛惯@頭,聲音微弱的喃喃自語。 我撓撓頭,心說這傻子又他媽開始說胡話了。 三眼兒自己在那兒呵呵笑了半天,拎起酒壺仰脖一飲而盡,晃了晃酒壺,見沒有酒再滴出來,終于嘿嘿笑笑,站起身來拍拍屁股。 “猴子,別忘了明天來喝喜酒,禮什么的送不送隨意,敞開吃就行?!比蹆阂贿呎f著,一邊拎著酒壺晃悠晃悠的走遠了。 我看了眼他的背影,似乎不在落寞。 世間男子大多如此。不管有多英雄氣長,有多蓋世無敵,總歸會遇見一個女子讓他回到人間,愿意彎腰釀酒換桃花。 心有所屬,便是天底下最好的歸宿了。 我撓撓頭,咧嘴笑笑,轉頭看向漫天星河。 我想,我應該也是有心屬的女子吧,哪怕我記不起來了。 那個記不清面貌的夕陽晚霞桃園子,對我笑顏如花的紫衣女子,是她嗎? 我悠悠嘆了口氣,躺在草地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我一早起來了,特意跑到不換出的山澗之間的一個瀑布沖刷而成的水池子里好好洗了個澡,把臉上灰塵洗掉,又把自己拾掇了一番,穿上新衣服。 一頓打扮下來,已經是上午快午時,我這才看看天色不早,抬腿下山走去。 藍天白云點綴正好,初夏陽光不算毒,只是照的人身上很舒服。 走在山路上,抬頭一看,天空上是藍天白云悠悠飄蕩,山下鎮子內有一片紅色,隱約有鑼鼓之聲傳來。 我嘻嘻笑笑,心說三眼兒還挺會弄,走下山去。 然而走到鎮子上,我卻有些訝異。一般來說,鎮子上有人娶親這種大事,整個鎮子的街道上都會熱鬧很多,說不上人山人海,也算得上是鞭炮齊鳴,各家各戶都湊湊熱鬧。 不比都城那種大城市。這種小地方,越是村鎮,越是注重這些人情往來、風塵世故。 然而此時的街道上,空無一人。 甚至可以說,家家閉門閉戶。 我一邊驚訝的撓著頭打量四周,一邊走著。直到一路走到了三眼兒家的酒肆,也沒人出現在街上。 酒肆門面外的小棚子張燈結彩,便是喜慶的紅布。 有遍是美食的宴席從酒肆里一直擺開,足足有十幾桌,擺到了街道上的小棚子里。 然而任由那些宴席座位擺開,座位上卻依舊空無一人,只有幾個老頭兒手捧各式樂器,坐在幾個靠邊的位置上,吹拉彈唱一首喜樂。 還沒等我走近,一首喜樂吹畢,幾個老頭兒互視一眼,臉上皆是一陣恐懼,相互竊竊私語了片刻,一齊走入小棚子里。 片刻后,又從小棚子里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愧疚和喜悅,快步徑直走遠,仿佛這里有著極大的晦氣和恐懼一般。 我撓撓頭,有些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