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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自己繼續悠哉悠哉地玩樂和咸魚時,別人都在一直往上爬。 不過林白回想阮景那不要命的學習勁頭,不由打了個冷噤。 換做是他,簡直要命了。 他沒心思看了,轉頭就跑上樓,迫不及待想和兄弟們分享這個只對于他們來說是好的消息。 進了教室,班上的同學來得稀稀拉拉。 最近告別冬日,初春清晨熹微,早晚冷空氣讓被窩的誘惑值不減,大部分學生都拖拖拉拉踏著早自習鈴聲進教室。 要不是今天到了林白當值日生,他也是踩點進門大軍的其中之一。 林白回到座位,驚奇地發現后排的秦西訣已經到了,正在收拾東西,看樣子是要搬去哪兒。 他疑惑地摸摸頭,剛想詢問,忽然察覺這位大佬的臉色差得可怕,周身閑人勿擾的冷漠疏離有如實質,隔開一切動靜。 這位大佬平日是高冷了些,但從來沒有露出過這么可怕的氣場。林白不由慫慫地縮了縮脖子,立馬閉上了嘴。 反正阮景不在的時候,他也不敢和這位大佬說話。 于是林白打掃著衛生,用余光偷瞄著秦西訣,見他把東西全部整理出來,又搬到了沈婳離開后空出的位置,然后在那里坐了下來。 林白目瞪口呆,什么情況? 小情侶鬧別扭玩這么大的?林白驚得把掃過的地方又掃了一遍,打算等阮景來了再問問。 誰知一個早上過去了,阮景沒來學校。去問了新的班長,才知道已經請了病假。 給阮景發信息和打電話都石沉大海,林白在八卦上異常敏銳的嗅覺終于察覺出了不對勁。 中午一放學,他掃了一眼課表,下午大半是自修課,于是果斷翹了,打了輛車前往阮景家。 ———— 在被子里艱難地翻了個身,阮景頭痛欲裂,喉嚨發疼,等耳里尖銳的嗡鳴過去了,才清醒了一點。 他把床頭一直在震的手機摸了過來,先打開林白的消息,一連串刷屏看得他太陽xue又開始突突直跳。 窗簾太遮光,嚴實一遮攔,屋里幾乎一片黑暗。一看時間,已經到了正午。 打開床頭燈,平日里覺得溫和的光線刺得他眼睛一疼,忙瞇了瞇,才慢慢適應了。 他慢慢滑動著林白的消息,看到秦西訣換位置時,滑動的拇指停了兩秒,又關了消息框。 一早上沒看手機,消息通知欄累積起一排紅點。 卻還是沒有來自那個人的消息。 他又看了眼林白的信息,諸多詢問跳入眼中,偏偏生銹般的腦袋無法運轉,只好逃避般地放棄回復,剛放下手機,房門忽然被猛然推開。 林白閃身到了他的床邊,趴著壓低了聲音如臨大敵:“景哥,你男朋友跑了!” 阮景:“……” 半小時以后。 阮景家附近的公園,兩人坐在湖邊的石椅上。 “什么——?!”林白的一嗓子驚呼沖上天際,又緊張地看了看周圍,湊近正在畫畫的阮景,“我寧可相信煤球是黑的,也不相信你兩能分啊……” 畢竟他們都不是那類隨便玩玩,圖個新鮮刺激的人。 阮景心想這多沒見識啊,煤球怎么不可能是白的? 他想回應,卻實在沒什么力氣,索性繼續面無表情地畫畫,好像唯有那些熟悉的線條,才能讓他心里的躁郁平復一些。 昨晚的事情,此刻想起還如同一場夢。 秦西訣走后,他在原地沒反應過來般站了好久,直到飄起了小雨,寒冷沁入骨髓,讓他驀地清醒。立馬追到秦西訣家門口,怕喊聲打擾鄰居,他站在院門前反復給秦西訣打電話,發信息…… 從失控地想要罵醒對方,到平靜要求好好談談,最后無力地哀求…… 對方一直沒有回復。 不知過了多久,滿腔焦躁和難受在凍雨里慢慢熄成萬念俱焚,他轉身離開了。 在回家的路上,他把秦西訣拉黑刪除。 淋了一路的雨,整個晚上在畏寒里輾轉反側,好不容易快要捱到清晨,又發現自己發燒了。 昨晚在他心里沒有結束的事,在半睡半醒的迷夢里續了無數個版本——秦西訣回來和他說自己是開玩笑,秦西訣說自己后悔了,秦西訣說騙他的…… 但清醒之后,現實清楚而諷刺地擺在眼前。 手下的一筆像是被心魔輕輕一推,在畫紙上壓下力透紙背的一筆,僅一筆走歪的線條,就毀了整張畫的觀感。 阮景看了幾秒,慢慢把它擦了。 林白在一旁有些無措,他很少……或者說幾乎沒見過阮景這個樣子。 自己這位從初中就認識的兄弟好像天生樂觀,聰明又通透,就算天要塌下來,也能調侃上幾句。 但此刻不同了。 阮景最近忙于學習,消瘦了許多,昨天沒睡好出現的黑眼圈,因感冒而滿是血絲的眼睛,還有畫紙上好看而蒼白的手指……讓整個人帶著失去活力的陰郁低落。 他知趣沒再說話,一直坐在一旁陪著對方沉默畫畫。 阮景就這樣坐在湖邊,萬念放空,畫到了太陽偏西。 直到林白小心翼翼問他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才神魂歸位。 阮景搖了搖頭,實在沒什么胃口,開始收拾畫具:“我回去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