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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訣目光看著舞臺,也沒有理身邊冒出來的人。 阮景也不出聲,就這樣并肩繼續看著節目。 轉眼間,晚會在全場嗨翻的氣氛中接近了尾聲。 倒數第二個節目的報幕讓阮景一愣,他居然聽到了沈婳的名字。 節目是幾個女生的舞蹈,他的確在她們之中找到了沈婳,一群小女生跳得活力又甜美,沈婳居然不比其他藝術生差。 阮景才模糊想起來,沈婳好像從小到大都有去舞蹈班。 他看到前幾排站著的孫奇直接傻了,不由笑出聲。 藝術節晚會終于走向落幕,三中以實至名歸的精彩以饗賓客,所有人臉上都是盡興的歡喜。 阮景他們的節目沒有得任何獎,預料之內,也沒有低落。沈婳參與的節目居然得了二等獎,一群小女生高興得蹦蹦跳跳。 阮景一行人路過,遙遙給沈婳豎起大拇指。 沈婳笑得更開心了。 晚會散場,大禮堂的幾扇門紛紛打開,觀眾意猶未盡地討論著節目陸續離場。 阮景拎起背包說著“借過借過”擠過人潮,叫住了前面快要走出禮堂大廳的秦西訣。 他把秦西訣之前向他討的那幅畫帶來了,但也不知道對方現在還想不想要。 秦西訣一愣,站在人群里看著他。 阮景好不容易擠到人面前,卻發現兩人在擁擠吵鬧里無法聽清對方的話,前方又擁堵得一時半會兒疏散不了,他只好拉住秦西訣走向大廳某扇不起眼的偏門。 這扇偏門通往食堂方向,離學校門口太遠了,此時沒人從這里過來。 兩人一出去,才發現外面正飄著小雨,濕潤的冷空氣涌入肺腑,阮景不由打了個噴嚏,然后翻找著書包里的畫。 秦西訣也不急,一聲不吭地等著他。 側門前的臺階面積有些小,一盞路燈懸在上面,把雨夜里的一方天地籠罩進溫暖的釉色里。 阮景找到了卷起來的畫,遞給秦西訣,又怕兩人之間的沉默太尷尬,找著話地自顧自嘮起來:“我改這畫時想著,其實掛在藝術樓的那幅確有不足,但畫起相同的這幅吧……發現很難再現當時的感覺了?!?/br> 秦西訣意識到對方似乎進入了復盤總結環節,他如往常般安靜聽著,沒有打斷,把畫接了過來。 阮景疲憊地伸了個懶腰:“以后再也不做這樣的復盤了。畫原作品的感覺只有一次,過了以后,就算花再多技巧和心思去改造雕刻,都不能再現那樣的感覺了。作品代表了某個階段的自己,就讓它以曾經的面貌停在那里,變成來路的里程碑,也挺好?!?/br> 阮景看著雨幕良久,才發現自己說起繪畫的事就喋喋不休,可能是太久沒人聽自己這些有的沒的了。 而在秦西訣身邊又不知不覺太放松了。 放松到他差點忘了,最近兩人氣氛尷尬,眼前的人或許不想再聽自己廢話了。 秦西訣拿著畫沉默許久,聽阮景不經意說起在繪畫上的領悟,氣氛如同回到曾經,兩人時?;ハ嗾f著瑣事,那時光悠閑而懷念。 好久沒有和眼前的人獨處了,盡管最近阮景常主動和他說話,這樣的局面反而是自己不敢面對而造成的。 忽然之間,他對近日的冷戰生出厭倦疲乏。 秦西訣貌不經意開口:“你最近為什么送我東西?” 還一連送了半個月,不收也不行,挺鍥而不舍的。 阮景驚訝地轉頭看向他。 秦西訣生怕對方說出什么“為了道歉”之類的理由,又換了個話題,打定主意破罐破摔:“前些天我無意聽到你問林白的話,你……” 頓了頓,想到隱約間聽到了兩人談話里的“追人”和“攻略”字音,沒辦法不在意。他忽然發現嗓子有些緊,咳了咳才抹掉沙啞的尾音,“……你們在做什么,你喜歡誰了嗎?” 阮景的表情忽然空白了幾秒。 順著那些字眼,秦西訣忍不住生出某些不好的猜想,光是把這句問題在口中過一遍都覺艱難,面上的鎮定也快維持不住了。 他心想自己能問出口,未必能承受答案,在片刻沉默的煎熬里,他快要別過視線認輸了。 阮景臉上十分一言難盡,他忍了又忍,似乎在想合適的措辭,又郁悶開口。 “你看不出來嗎?” 聽到對方的回答,秦西訣心里翻涌起不甘和妒忌,幾乎快要不像自己。 原來明顯得旁人都應該看出來嗎? 帶著孤注一擲的決意,秦西訣強迫自己看著對方的眼睛,也不管聲音里的沙啞冰冷會不會嚇到對方。 “是誰?” 阮景呆呆望了他片刻,正在秦西訣以為他羞于回答時—— “不是,秦西訣……”阮景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又發愁地撓了撓頭,“你難道真的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嗎?”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秦西訣這個人,活得一直都太過理智。 他習慣把所有事情條分縷析,以確保得到預期的效果。在做不確定的事之前,也會把可預料的后果考慮一遍,好讓自己隨時處于能應付的狀態。 在阮景身上,他試圖沿用這樣的思維。 從不能接受分離而遠離對方,再到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表白,他都以這樣的模式思考。 但對于這個人,他總是在明白道理后立馬與道理背道而馳,一次次做出超過預期的事,就如同今晚不考慮氣氛地追問,都不像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