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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西決今天就穿了那件白襯衫。 白襯衫的袖子被卷到手肘,露出小臂和骨節好看的手腕,風紀扣也恰到好處地只解開一顆,顯得閑適又利落。他的眉眼稍稍彎起,笑得無聲,本就俊朗的面容帶上些罕見的干凈氣息,連帶語氣都被染得格外溫和。 “我懂了,他們是在說我?!?/br> 阮景聞言一陣猛咳,引得老師朝著這邊警告地瞪了一眼。 阮景才發現自己錯了,其實秦西訣一點都不軸。 在此之前,阮景一直以為秦西訣和自己的交情是拿錢辦事的關系,畢竟大佬疏離的性格擺在那兒,可能做朋友也是自己單方面認為。 而秦西訣剛剛說出猜測的原因,他才發現這個人平時有在留意自己,甚至更加細心,只是都不動聲色。 那點為秦西訣強出頭的心思被戳破,阮景都不知道說點什么了,于是借翻書的動作,假裝開始認真聽講。 十分鐘之后,阮景先忍不住了。 他看了看時不時往這邊瞟幾眼的老師,在草稿紙上飛快寫字。 ——你不說點什么? 然后推到秦西訣那邊。 秦西那邊靜了幾秒,阮景聽到筆尖沙沙觸過紙張的聲音,草稿紙被推了回來。 秦西訣的字勁瘦清俊,賞心悅目,阮景看了無數次,而這是第一次與那些知識點無關的話。 ——他們人多,下次記得叫我。 阮景無聲笑起來,他忽然心情很好。 是自己當朋友的那個人,也把自己當朋友的喜悅。 第11章 第十一章 秦西訣轉學過來,阮景的輔導課也變得方便許多。以前一周兩次,只能約在周末的輔導,現在已經零零散散加在課后與自習。 這讓兩個人都輕松不少,盡管阮景并沒有獲得快樂。 好在原本定于每周兩次的輔導,也因此改為了一次。 這周六,秦西訣工作的地方臨時有事,例常輔導改到了晚上。 被判緩刑的阮景一轉身就抱起籃球,一邊撒丫子溜出家門,一邊風風火火掏出手機組局。 這才上了一周課,阮景就深刻意識到兩天休息日的難能可貴,忙把行程精打細算一安排,保證雨露均沾,把所有想做的都臨幸一遍。 他先是約了林白孫奇去吃了一頓,三人吃完火鍋,打夠游戲,又找了附近廣場的球場準備飯后運動。 好巧不巧,平時打球的球場被幾個男生占了,只得另尋他處。 他們剛要離開,球場里一個高個男生叫住了他們。 “來一起玩唄,我們人也不夠?!?/br> 阮景他們也不客氣,立馬加入了。打球和打游戲一樣,再不熟悉甚至陌生的人一起玩過,都能拉進不少距離。 那群男生籃球打得不錯,人也能玩開,幾人嘻嘻哈哈打了一下午,已經開始熟識起來了。 等到坐下休息,除了開頭招呼他們的男生,其他人都陸續離開了。林白和孫奇也約著去網吧了。 留下晚上還要上輔導課的阮景,和那個男生兩人繼續歇氣。 男生也自來熟,自報名字為陸松,也順帶問起阮景學校。 陸松喝了一口水,笑出一口白牙:“三中啊……巧了,我A高的?!?/br> 阮景轉頭,嚼冰棍的動作如電影慢放般僵硬起來,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好歹兩個學校也在貼吧掐了一周的架,線上大家都氣焰囂張,個個老陰陽師。 他這個罪魁禍首和A高學生面對面碰到了,還是有幾分不自在。 陸松活像個話癆,十分沒眼色地自顧自說話:“哎,你認識秦西訣嗎,這學期轉學到你們學校去了,現在不認識沒關系,考一次試看年級排名就知道了……你什么表情?” 又提到了秦西訣,阮景眨了眨眼,嚼了嚼口中的冰塊,細小的冰渣刺得上顎有些發疼,他無聲地望著陸松。 陸松再遲鈍也看出了阮景的警惕,不由無奈地“嗨”了一聲,掏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出去。 那邊響了幾聲就接通了,陸松嚷嚷起來:“喂老秦……” 阮景:“……” 看起來這回是真熟人。 陸松大大咧咧地沖阮景擠了擠眼,開始倒豆子:“我在學校聽說那幫孫子去找你了……哦哦挑重點啊……我在這兒見到你們學校的小朋友了,叫阮……阮什么的,你要過來玩會兒嗎……” 阮景已經放棄做出任何表情了,只蹲在原地機械地嚼著冰棍,看著陸松大嘴巴說個不停。他篤定這人和秦西訣關系一定不錯,不然對面早就掛了。 陸松忽然看了阮景一眼,笑容越發帶上幾分幸災樂禍,放下電話:“你家秦老師說了,讓你今晚把做好的測試卷帶著去找他?!?/br> 阮景:“……”秦老師的余威真是跨過電話也能威懾到他身上。 他目光移到別處不想接話,去他的測試卷,名字都還沒寫上呢。 阮景把木根塞進冰棍袋里,放在腳邊準備離開時帶走,對這個不一樣的A高學生有些好奇:“你是秦西訣的朋友?” 陸松居然搖了搖頭:“是對手,不過老秦轉走以后,可沒人和我搶第一的位置了?!?/br> 沒想到這個話癆還是A高里拔尖的學生?阮景露出點驚訝。 陸松活像個八百年沒聊過天的人,看到阮景給了反應,頓時更來勁了:“老秦這個人,你第一面見他,可能會覺得他冷冰冰,很有距離感,眼里除了學習沒有其他,但相處久了你會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