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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那人一愣,阮景側身抬起一腳,飛快踹到那人身上,趁著眾人忙去扶人,他轉身出門,利索帶上門,并把鎖扣上的鐵鎖落了鎖。 門內傳來地動山搖的砸門的聲音和一眾吼罵。 他好整以暇,甚至削了只鉛筆,心想反鎖還真是以少勝多的必勝方案,等著里面的人從問候不重詞到忍著氣學乖,能好好說話,要求和他萬事好商量。 阮景慢悠悠開口:“失禮了,沒想到A高的大學霸們除了不說人話,還喜歡躲在其他學校嚴禁明火的區域抽煙?!?/br> 其中威脅意味十足,加之被拍到照片,里面的人忍了又忍,咬牙切齒地回應。 “……兄弟,這里抽煙是我們不對,我們這不是不認地方,上次的事也對不住了,一時沖動……”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阮景無聲地笑:“小事情,我怎么會放在心上呢?!?/br> 里面被這回答愣了愣,只能好聲好氣:“那你把我們放出來,哥幾個請客出去喝一頓?!?/br> 阮景:“我也想啊,但是這門的鑰匙,不在我這里?!?/br> 里面忍無可忍地一聲抽氣聲,暴躁地又踢了一腳門,木質門框行將就木般晃了晃,里面又沒敢有動靜了。 阮景忽然壓低聲音,十分嚴肅:“話說回來,A高的人知道三中這棟樓的傳聞嗎?” 里面的人靜了靜,不耐煩地開口:“什么?” 阮景把從林白那里聽來的鬧鬼事件添油加醋和人說了一番。 里面的人一陣嗤笑:“都什么年紀了,還信這種事情,你幾歲了……” 半晌沒動靜。 里面的人一愣:“……喂,人呢,臥槽,人呢?!” 阮景下了明德樓,藝術樓已經上了鎖,他只能追著黃昏余暉飛奔回教室,把畫板放在座位上。 教室里已經空無一人。 他剛要離開,忽然看到自己座位上,那張錯了一半的隨堂小測,試卷上每一題錯題,都有工整遒勁的字跡把知識點批注了下來。 阮景一愣,腳步一頓,不由從窗外看了下去。 此時正是飯點,校園里星點燈光初上,如同散落了星辰,食堂門口人來人往。 一道熟悉的人影正等在門口,格外醒目,挺拔而安靜。 第10章 第十章 那天晚上的后續,阮景也是后來才知道的。 A高那一群人幾乎想盡了辦法。 明德樓位置有些偏,旁邊藝術樓大門又往另一個方向開,相距較遠。他們在三中沒有認識的人,A高找來的救援被晚高峰堵在路上。給老師打電話又行不通,到時候一查起來,莫名其妙被鎖在奇怪的地方,簡直有口難言。 最缺德的是明德樓隱蔽是隱蔽了點,白天里也夏日陽光明媚,草木扶疏,夜里卻完全變了一個樣。 天色漸黑,屋里的水電為了安全都是停了的,他們罵罵咧咧用手機打開手電筒,才注意到這間屋子客廳放滿了素描用的石膏像,高高低低的柜子架子上,一張張臉面無表情。 來自不同方位的手機燈光一晃,殘影橫陳,猶如鬼魅在此間行走。 好死不死藝術樓還飄來悠悠鋼琴聲,斷斷續續,在寂靜的夜里格外瘆人。 于是大白天不愿意相信的鬧鬼傳聞,被阮景在心里種下個苗頭后,此時在黑暗的無邊想象中迅速萌芽瘋長。 —————— “哎,所以最后他們還是出來了?!?/br> 林白手指快速滑動著校貼吧,臉上笑得幸災樂禍,末了還遺憾地咂咂嘴。 阮景翻找著作業本,最后在秦西訣的書堆里找到,艱難地抽了出來,頭也不抬:“那可不,老許最近怕夜里下雨,每晚十一點都會去明德巡一圈檢查門窗鎖?!?/br> 誰知從擺石膏像的屋里放出一堆疑神疑鬼,驚魂未定的學生,一看還不是本校的,老許警惕地進去望了一圈,極為眼尖的美術老師發現石膏像被蹭掉一兩處,這還得了,遂大為驚怒,責問為什么出現在這里,那群學生只說被一個三中學生關進去了,再追問細節,他們支支吾吾再也不說了。 老許脾氣立即被點爆,把人挨個拎出,一通電話直接打到教導主任那里。 第二天這件事就上了校貼吧,兩邊學生你來我往地互嘲,才一個早上,樓層就蓋成了摩天大樓。 A高的人罵三中欺人太甚,才看個場地就把人鎖了起來,鎖的都還是?;@球隊的,簡直居心叵測。 三中的人也毫不示弱,你來看個場地跑到那么偏的地方做什么,是不是懷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心思,還故意破壞石膏像,是來找茬的吧。 A高冷笑一聲,那鎖人也是不爭的事實吧。 三中一攤手,好啊來對峙啊,鎖人的那個學生叫什么,長什么樣? A高不出聲了。 其實連A高的人都覺得奇怪,那群學生回來以后,被問到這件事,統一口徑般緘口不言,直接能把貼吧戰士急出高血壓。 阮景也料到了,畢竟證據被攥在別人手里,要是把這件事捅出去,有處分大家連排坐,一起倒霉。A高作為本市中學楷模,向來紀律嚴明,處罰標準甚至比其他學??量痰枚?。 于是兩學校各有各的理,吵得不可開交,甚至翻出了一些未辨真假的陳年恩怨,陳芝麻爛谷子滾一地,又蓋了無數樓。 林白唯恐天下不亂,迅速加入戰斗支援前方,一邊和阮景吐槽著:“這A高也奇了,尖子生的世界無法理解,往屆咱和附中聯誼賽都打得挺友善的,甚至還會認識幾個兄弟,怎么一變成A高,比賽才開始就鬧這么一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