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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景彎了彎唇角,眼里毫無笑意:“看完了就請回吧,既然覺得是‘這種地方’還過多停留,不太合適吧?!?/br> 板寸旁邊的一個男生忽然動了,秦西訣他不敢惹,一個三中的學生又算什么東西—— “你他——” 阮景畢竟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也剛準備動,秦西訣上前一步,從褲兜里伸出一只手攔住來人,隔開他和阮景,隨后又輕搭在來人肩膀,往后一推,男生向后跌撞了幾步,面露怒色,卻沒敢上前。 經過此變故,板寸男生的目光有火色浮現,視線始終釘在秦西訣身上。 秦西訣也轉頭看向他。 板寸僵了僵,面前的秦西訣和以前隨便嘴炮幾句話都不理睬的人不太一樣,可開弓沒有回頭箭,被這動靜聚過來的學生越來越多,總不能這時退縮。 阮景才發現秦西訣五官生得凌厲,其中棱角優美而蘊著鋒利,只是平日里的這位大佬,一身三中校服穿得一絲不茍,坐立端正,加之神色淡漠,才稍微淡化了一些。此時眉毛壞心情地微微一沉,整個人帶上別開生面的冷銳。 秦西訣比板寸還要高一點,他望了板寸一眼,微垂的眼瞼顯得面上冷如霜寒,毫無溫度的語氣帶著不耐。 “你誰?”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 阮景上一秒還看秦西決看得一愣一愣,此時忙深呼吸一口氣,末尾甚至帶上點顫抖,才忍住了不合時宜的噗笑。 更別提圍觀群眾絲毫不給面子地哄笑一團。 合著挑釁了人半天,秦大佬連對方是誰都不記得。 板寸一行人臉都綠了,活脫脫被這兩個字打為跳梁小丑,板寸這時也忍不了了,一句不堪入耳的問候開了個頭,身邊的男生立馬拉住了他。 原來是保安已經被學生叫過來了。 板寸這才遲遲想起A高的臉面就快被自己掛在了褲腰帶上,也才清醒過來,要是來看個場,還在對方學校鬧上一頓,這件事也不好和老師交代。 最重要也最不愿意承認的是,對上秦西訣,自己不一定討得上好。 氣歸氣,板寸還是順桿子往上爬,就著保安接近,放了幾句狠話,才轉身就離開了。 阮景目送四人走向校體育辦,總覺得步伐比來的時候快了一些,再看向秦西訣時,這位大佬面上已經恢復如常,也正看著自己。 阮景咳了咳:“……大佬有什么指示嗎?” 他認為,秦西訣此時應該就著氣氛和自己解釋幾句,就算只有一兩句話,總得有幾個字涉及到秦西訣曾經的生活吧。 阮景滿心期待。 秦西訣點了點頭:“回家后,記得把錯題謄抄到錯題本上?!?/br> 阮景:“……” 不愧是你啊,秦西訣。 第9章 第九章 三中立校二十八年,校容校貌每隔三四年就會明顯地革新一次,到了阮景這一屆,現代化設施煥然一新。 但有一棟陳舊的小樓,拔地四層,窄得伶仃,格格不入地蜷縮在致遠湖邊,小可憐般依偎著嶄新光鮮的藝術樓。 小樓名為明德,聽說是很久以前某聞名全國的藝術老師的工作室,外表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墻身蔓延著經年留下的歲月紋路,翠綠植物爬了滿墻,周圍擁著幾棵銀杏,一眼望去蔥蘢幽靜,無論是名字,還是映襯這一小片湖光,都和致遠湖更加相稱。 不知是學校故意保留,還是舍不得挪錢出來翻修,明德樓就那樣悠悠杵在那兒,倒成了三中地標型風景。 而明德樓離藝術樓很近,平時用來擺放藝術類的舊器材。 畢竟年頭擺在那兒,建筑的牢固性令人擔憂,甚至還傳出過鬧鬼的奇聞,一般人不會沒事往里面跑。 阮景從藝術樓下來,背上背著畫板,一邊從文具袋里摸索出一只鉛筆,一邊輕車熟路地拐進明德樓。 他三步并兩步爬上三樓,用腳推開一間屋子的門,隨意拎起一把看起來沒缺胳膊少腿的椅子,來到一個小隔間里,小隔間的木門被推得咯吱一聲響,在阮景進去后又緩緩關上。 這就是阮景隔三差五來練風景速寫的地方了。 這間屋子的地理位置很妙,無論從哪扇窗戶望出去,都是風景別致的一幅畫卷。 此時正值下午四點,客廳窗戶外,城市車水馬龍,樓群高低起伏,而小隔間的窗外,又是致遠湖倒映著靜謐的校園,天色淺藍,漸往上而略白,幾縷云懶散舒卷。 阮景坐到椅子上,一抬腳毫無形象地搭在窗沿,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好在幾聲過后又□□地穩住了。 他掏出手機,看到了老許的信息,是給他那五張額外作業的評價——“有點進步,還需努力?!?/br> 那天之后,一眾美術生都被安排了額外的作業,畫室群沉浸在一片“早知需要質量過關,絕對要再扣扣細節”之類的哀嚎聲中。 阮景一樂,又給秦西訣發了條信息過去,約好了放學后等他一起吃飯,誰知秦西訣那邊立馬就回復了。 還是簡短的回應:好。 阮景一愣,飛快地又發了過去:現在不是自習時間嗎? 秦西訣:嗯。 阮景:……秦老師你墮落了,老師不是布置了一套試卷? 秦西訣:做完了。 這么快,阮景干笑一聲,有些好奇:那你現在在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