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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像老許說的那樣,什么部分越差,就越回避什么。 “慢慢來,一開始是會很吃力,何況這部分也是難點,”老許溫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畫稿遞還給他。 阮景嘆了口氣,微微低頭,面上露出一點挫敗的乖巧,心里則吐了口氣,死性不改地想到,這可終于過了。 老許繼續用體貼的語氣:“那不如趁熱打鐵,補五張人物速寫吧,標準就按上學期我講的那樣來,下周交給我?!?/br> 阮景一口氣沒提上來:“不是,老許,為什么我有額外的作業???” 老許繼續笑得溫溫和和,徐徐善誘:“那不是其他人的作業還沒有交到我這里,你怎么知道他們沒有呢?!?/br> 阮景憤憤不平地杵在那兒。 老許:“嫌少嗎,不到標準不算數量哦?!?/br> 阮景:“……”這可好了,文化課和專業課兩頭的老師是商量好了來壓榨自己吧。 阮景悶悶背起背包,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老師再見”,然后一灰溜走人了。 于是并不快樂的勢頭,從開學的第一天就一直延續了下去。 隔天的數學課上,秦西訣發現自己那不成器的同桌居然在認真抄筆記,不由用余光掃了一眼,完了之后發現不太對勁,轉頭認真一看,才發現阮小畫家正就著講課的數學老師進行著速寫,面上神情太過嚴肅,似乎進行得不太順利。 秦西訣:“……” 其實秦西訣作為同桌的日子,也沒有阮景想象的那樣糟糕。 他不會過多干涉自己,更不會強行要求他去做什么。倒是自己,莫名其妙就在無形中跟著一起學習了。 比如在抄筆記一事上,如果課上睡覺沒有去抄,課間就要補上,那么會錯過秦西訣帶著孫奇林白上分的機會,再說如果不聽課,測試卷錯了的那些題,秦西訣就要在自習課一一給他講了,當然,他也不能再偷摸出去打球了。 對于吃軟不吃硬的阮景來說,秦西訣大多時候就是個安靜的同桌,這個同桌本著就近原則,一轉身就給阮景講上幾分鐘的題,他的思路單刀直入,簡潔明了,阮景還沒來及抱怨怎么又來,就已經被帶入了思路。 秦西決也不拖泥帶水,講完就離開,多一句廢話都沒有,反而讓阮景覺得“人家講都講了,那就聽聽吧”。 還比如在講卷子的錯題,秦西訣會疑惑地問,這題不是之前才講過嗎。 少年人最怕不及人,秦西訣這樣的學霸是比不上了,但至少他疑惑的神色會讓阮景有些難得的不好意思——只要自己更專心點,也不會讓別人問出這句話。 于是尚且存在的羞恥心拔高了阮景的學習勁頭,讓他看起來的確比上學期好學了些。 除此之外,阮景一到晚自習就照常到畫室上課,而秦西訣被批準了不用上晚自習,阮景好奇問過一下,秦西訣也不避諱,說自己打工去了,阮景也就沒再多問。 時間在忙碌的時候過得飛快,很快也迎來了本學期第一個活動。 肖盛板著臉宣布這個消息時,再三強調還是要以學習為主,他的話理所當然地被淹沒在一片歡呼聲里。 籃球賽。 還有什么比它更能在學生時代激起全民熱情。 林白興奮地跑回座位時,阮景正在把自己畫了一團糟的人體速寫揉成一團。 林白:“哎你猜這次和哪個學校打決賽?” 阮景挫敗未散,煩悶地撐了個懶腰:“應該還是和上次一樣,附中吧?” 林白一擠眼睛:“是A高!” 阮景頓時精神一振。 第8章 第八章 阮景所在的三中,每學期開學后不久,都會和距離較近的附中舉行籃球聯誼賽。 說是聯誼賽,在枯燥題海里沉淪的學生難得碰到一次活動,還能全民一起歡樂,哪個年級不都是卯足了勁地參賽。 當天,林白這個包打聽去走廊上轉了一圈,和其他班兄弟一陣嘮嗑,就帶了這次換了A高的原因回來。 林白回頭趴到桌上,發現是秦西訣的領地,不由默默往另一邊挪了挪。雖然秦大佬總帶著他們打游戲,有時被自己菜到也不生氣,但他們的交流也僅限于此了,距離感總歸還是在。就他個人而言,對這類學霸的敬畏感也沒有消失。 林白趁著秦西訣不在,一陣吧啦:“這事太好笑了,往前三屆都是和附中打聯誼賽,兩個學校也打得好好的,你猜這次怎么著,附中被其他學校捷足先登邀約去了……” 孫奇抱著籃球從后門跑了進來,一邊擦汗一邊把籃球踢進教室角落:“附中也不念舊情,直接就答應了?!?/br> 阮景撈起窗臺邊孫奇的礦泉水,揚手扔了給他,笑起來:“哦——這可不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br> 林白聽到這事時就已經笑夠了,現在又忍不住了:“那可不是,然后傷透了心的我校不抱希望地問了問A高,嘿,那邊同意了!這是什么你不愛我自有更好的人愛我的劇情啊……” 阮景被雷得差點嗆到:“我勸你少看點沒用的電視劇,”說完轉向孫奇,“你這是預熱呢,準備報名籃球賽?” 說是和其他學校打比賽,實際能在球場看到雙方的,也只有決賽那場。在此之前,有那么一段時間,屬于校內學生組的各球隊切磋,最后優勝的那一支隊伍,則代表學校參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