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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門關的嚴嚴實實的,他用力推了一下,沒推開,想來是里面堆著的東西倒了給臥室門堵住了。這時林冬也深一腳淺一腳的跟了過來,和他一起用肩膀頂門,使了半天勁兒,終于給門頂開了一條縫。 門一開,“嗡”的,飛出來好幾只指甲蓋大小的綠豆蠅,臭味更加濃郁。林冬透過門縫往里看了一眼,眉頭霎時擰起,隨即回手敲了把唐喆學的肩膀:“趕緊叫人過來,這屋里死人了?!?/br> 一邊摸手機一邊往屋里探頭,唐喆學眼瞅著一團白花花的蛆“啪嗒”自床邊掉落。 胃里一滾——得,省飯錢了。 TBC 第二章 突發的死亡案件不在懸案組的職責范圍內,盡到通知義務,林冬和唐喆學等分局派出所的人到場接手后,按照原計劃去了朱彬的家中拜訪其妻子嚴娟。 嚴娟年近六十,保養得還不錯,身形富態,臉上沒什么皺紋。剛外面人來人往鬧哄哄的,她聽見動靜開門看了一眼,發現走廊上全是人還有穿警服的,不覺有些錯愕。林冬沒跟她說發現了尸體,反正一會負責調查的警官會來詢問,得先讓嚴娟平心靜氣的把重點放在朱彬的案子上。 “哎,都說他和小三兒跑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碧崞鹬毂?,嚴娟并未流露出多少傷感,似乎是完全接受了事實。 林冬問:“你最后一次看見他,是什么時候?又是什么時候發現聯系不上他的?!?/br> “周二早晨,他說晚上有應酬,不回來吃飯了,下班之前給我發了條短信,說臨時出差,到周四還沒消息,電話也打不通,我就去派出所報警了?!眹谰暾f著頓了頓,好奇道:“這些記錄派出所沒有么?” 唐喆學語氣溫和的回答她:“有,但是我們查案的時候,習慣重新梳理證詞?!?/br> 點點頭,嚴娟又問:“那你們為什么要重新調查???失蹤案不是已經撤銷了么?” “是另外一起案子,排查社會關系時發現死者和您丈夫有金錢上的往來,但您丈夫已經失蹤多年,只好來問您了?!睕]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林冬不會向家屬透露自己的推測,盡管他的直覺靈驗的令人側目。 “哦,誰???” 稍作權衡,林冬如實答復:“趙美貞?!?/br> “美貞?我記得她,老朱還在的時候,她是我們的供貨商?!闭f著,嚴娟默嘆了口氣,“老朱失蹤之后,她還來看過我幾次,跟我抱怨,說我小姑子夫妻倆拖了好久的貨款沒給,讓我幫忙說說話……可我哪還說的上話啊,自打老朱失蹤,公司里的老人陸續被開,慢慢就全剩他們的人了,到最后連我的股份都被他們侵占了……不過那都二十年前的事了,你們怎么知道她跟老朱有生意往來的?” 林冬低頭笑笑,并未作答。別說二十年,哪怕三十年四十年,只要是有據可查的過往,警方都能追蹤的到。查到朱彬是因為趙美貞的私人賬本里有一條記錄,寫著某年某月和某公司的往來款項未結清,順勢牽扯出了該公司曾經的所有者失蹤的事情。 趙美貞的案子歸重案組,他們要追的是朱彬。然而通過與嚴娟的談話,所獲信息并沒有比當年報失蹤時的筆錄上更多,只有一條引起了林冬的注意——勸她撤銷失蹤案的人,是朱彬的meimei朱華。按理說親哥失蹤了,做meimei的該是著急上火才對,怎么會主動勸說嫂子撤銷案件呢?而且朱華一口咬定朱彬是和小三兒私奔了,以缺失的貨款為證,當時也沒人表示懷疑。 可卷走貨款的到底是朱彬還是朱華常金軒夫婦,卻沒個實打實的定論。林冬考慮等有了更確實的調查方向后再跟朱華和常金軒約時間面談,看看這夫妻倆的說辭是否一致,有沒有漏洞。 從嚴娟家中出來,唐喆學看見重案組的同僚跟走廊上打電話,當即意識到剛才被他們發現的尸體不是自然死亡。上前敲敲背對自己的人,他等對方回身后問:“楠哥,是他殺?” 羅家楠比了個稍等的手勢,又和電話那頭溝通了幾句,掛斷后跟他說:“分局法醫初檢時發現死者的舌骨大角骨折,不是勒死就是扼死,肯定是他殺沒跑了……誒不是,你們倆怎么搞的?柯南乘二啊,走哪哪死人?” 唐喆學心里直替自己喊冤,尸體都爛的見骨了,和他們有什么關系?他們只不過是聞到味道,打開門進去看了一眼,正好發現尸體而已。 正想辯解兩句,就聽案發現場那邊傳來痕檢員黃智偉的一聲哀嚎:“我的個老天爺啊,這堆東西得驗到什么時候去呀!” 想想那垃圾填埋場一樣的房間,唐喆學深表同情。在懸案組工作的好處是,幾乎沒有案發現場可供勘驗,無需在一大堆可有可無的證據之中翻找線索,更不用蹲腐尸跟前研究死亡時間和方式。同時這也是一個劣勢,所有的案子都得靠原始記錄來挖掘新線索。說真的,他感覺自己的發際線比剛到懸案組的時候大概稍稍退后了一毫米。 “甭搭理他,都特么嚎了半個鐘頭了?!绷_家楠不屑一嗤,轉頭跟林冬打招呼,“林隊,朱彬那事兒查的怎么樣了?” 林冬頜首致意:“還在調查中,哦對,我聽陳隊說,趙美貞的案子破了,速度真快?!?/br> 羅家楠翻翻血絲滿布的眼,打了個哈欠說:“是,破了,她包養那小白臉干的,讓我和袁橋給摁當鋪里了,一堆K金首飾,統共賣不了兩萬塊,結果搭條人命,昨兒晚上熬夜寫的結案報告,結果嘿,我剛躺下還沒半個鐘頭就被電話敲這兒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