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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松開江安遇的手,卻不想身邊的人越攥越緊,生怕他跑了一樣。 裴應聲嘆一口氣,給他掖掖被角,把人緊緊抱在懷里,面前是江安遇那張軟和的臉,他心里的煩亂悄無聲息地散落,忍不住低頭,在江安遇耳廓碰了碰。 異樣的情緒逐漸在心尖蔓延,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酸澀。 裴應聲附在他耳邊,“阿遇,別再惹我生氣了?!?/br> 鬧鐘響起來的時候,裴應聲人已經不見了。江安遇看了眼被推遲兩個小時的鬧鐘,應該是裴應聲調的。 裴應聲走了。 江安遇垂眸,盯著手機上的‘裴小叔’三個字,指尖頓在半空,半晌,還是給他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阿遇:小叔,天冷加衣】 他等了很久,那邊還是沒有回復。 ... 陳錦做完兼職回去的時候,發現一向擺在初中門口的煎餅鋪子不見了,于是給人打了個過電話過去,那邊半晌,才接通。 “喂,媽,你今天怎么收攤收的這么早?” 那頭笑的喜慶,“快回來!你還記得陳松他爹媽沒?不是壓在那什么劇組的城墻下面了嗎,人主家找過來了,聽說是個大集團,姓裴!剛來了個電話,說要讓陳松過好日子呢,我盤算著,陳松那個大傻子能用多少錢,最后還不是給你留著當彩禮,要我說這得給咱們不少錢呢吧!” 姓裴? 京城能有幾個姓裴的。 只有裴應聲。 陳錦忽然想起來音樂會那天,同學說的關于江安遇的身世,他好像也是裴應聲收養的。 陳錦聽著他媽的話,微微瞇眼,想了一會才說,“陳松那傻子在哪,他們見過陳松嗎,知道他叫陳松嗎?” 女人‘嗐’一聲,“哪能啊,就順著當年那檔子事查過來的,只知道那孩子現在在咱們家,我就說出了事的那孩子是我侄子,人就說今天過來要看看,據說是裴家的什么基金會的掌權人?!?/br> “是嗎?陳松那傻子吃了咱家這么多年的飯,”陳錦扯了扯嘴角,“也該他孝敬孝敬您了?!?/br> “小姨?!?/br> 他‘小姨’這兩字一出來,女人怔愣了半晌,片刻反應過來,美滋滋地應了一聲‘哎’。 陳錦回到家的時候,陳母正笑嘻嘻地給沙發上的人倒茶。 他們家實在是太小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緊緊皺著眉,打量了一圈這屋子里的陳設,大概幾十平米的樣子,衣柜電視柜緊湊著放在一塊,桌上擺著一些小玩具,甚至還有沒有擦干凈的油膩,他被連桌上騰著熱氣的茶看也沒看,只是開口,“那孩子在哪?” 陳母倒也不嫌棄人家這幅做派,只要是能給她送錢的,怎么著都行,眼一轉,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陳錦,‘嗐’一聲,“您看,這不是說到就到嗎?” “陳錦,快過來,這是裴先生的經紀人,”她招呼一聲,“肖先生啊,您看,這就是當年我家親戚的孩子,如今也長得這么大了,成績也好,在京藝上學呢,是什么系來著?” 肖凌,是裴應聲的經紀人。因為裴應聲的關系,肖凌的大名也在他們這個圈子里拽的二五八萬。陳錦暗暗抿唇,掩下心里的激動,肖凌能過來,是不是說明裴應聲對他,還算比較看重? 有了裴應聲這一層關系,他在娛樂圈的發展勢頭,用‘平步青云’四個字來說,也不足為過。 女人撓了撓頭,還沒想出來,陳錦已經走到肖凌面前,沖人鞠了一躬,“您好,我是京藝音樂系的陳錦?!?/br> 陳什么? 陳錦? 肖凌微微瞇眼,這可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可記得檔案上寫的,爹媽死了那孩子可不叫陳錦啊。就怕別人冒名頂替,他沒說那孩子叫什么呢,陳錦自己倒先出來蹦噠了。 裴應聲和江安遇在‘明街’險些遇害的事他知道,裴應聲讓他去調查陳錦,這事他剛接到手,正主就自個兒闖面前來了。 就是不知道裴應聲會怎么選,一笑泯恩仇向來不是裴應聲的風格,想到這,肖凌突然有些期待地看著他。 身為經紀人,常年的職業病讓他習慣性地打量面前這人的長相,倒也不差,就是看慣了江安遇那樣的臉,在看這張臉時,總覺得有些平平無奇。 寡淡,太寡淡了,這長相就像是誰欠他錢一樣。 “你有什么想要的?”肖凌問他,總得先給人哄著,萬一跑了怎么辦,“錢還是什么,只要是我們裴老師能做到的,他都會盡量彌補你?!?/br> 陳錦沉默片刻,“我想進娛樂圈?!?/br> 肖凌眉峰一挑,鼻息里的哼聲還沒發出來,就聽著他又說,“想裴老師親自帶我?!?/br> 都是528事件的受害者,裴應聲怎么對江安遇的,就得怎么對他。 陳母聽他這么說,嚇了一大跳,趕忙拉著陳錦,讓他別胡說,白白浪費了這個好機會。裴家她一個老太婆是沒聽過,可裴應聲是誰,那可是街頭巷尾的老太太都知道的,一場戲的片酬上億,身價更是上千億,哪里是他們這種人敢肖想的哦。 肖凌眸色一暗,這人就差把野心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沒開玩笑吧?裴哥親自帶你,年輕人,我勸你再好好想一想,貪心不足蛇吞象,你能給裴哥帶來什么?而且裴哥最討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