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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裴應聲依舊無動于衷,余姚又勸,“《啞朝》這個本子是真不錯,氣勢磅礴,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拍出來不用我說,肯定是近幾年來最大的古裝IP。據說幾年前這個本子就被人買過了,后來好像是劇組建造古城的時候出了意外,那些施工隊偷工減料,花重金聘請建造城膜的一對建筑師夫婦被壓在了坍塌的城樓下面,這個項目就被叫停了?!?/br> “說真的,‘舒云朝’這個形象跟你太貼切了,別看是男二,這個角色真的出彩,你不試一試我這劇本不就白買了么!” 盡管余姚舌燦蓮花,裴應聲依舊不為所動。 “你要是不接,那我只能去找我風勸勸你了啊,”余姚回想當年他們三個一個編劇,一個演員,一個經紀人仗劍走天涯那會兒,滿身的熱血,“對了,他是快回來了吧?” 每每想起薛頌風,余姚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話來形容這樣的人,說是稱他一聲翩翩君子遺世獨立都不為過。 除了薛頌風,他再沒見過這么溫和的人了??上Ш髞硌烇L不明所以地出國,他們三個也就裴應聲和余姚聚的時間多一些,偏偏裴應聲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裴應聲依舊沒說話。手機又是一聲震動,他垂眸,是之前談過的一個高奢品牌方的信息,說好是這兩天吃個飯。 “我還有事?!?/br> 裴應聲漫不經心地理著袖口,順帶系上了襯衫最頂端的一顆扣子,拿起搭在沙發上的風衣,正準備走的時候,單向玻璃的門卻突然被打開。 ‘吱呀’。 清瘦的男生進來,他手里端著托盤,一臉詫異地站在門口,目光掃了一圈人,最后落在臂彎里搭著風衣的男人身上,臉色頓時煞白,忙給這兩人鞠躬。 “對,對不起,我走錯了!” “我馬上走!” 余姚看熱鬧似的,瞬間笑出了聲,男生抬頭,和余姚對視的一瞬間,被堪破的少年心事瞬間無地可遁,臉上的紅意瞬間燙到了耳根。 春眷樓的茶館隱私性很強,每個古間的設計更是不盡相同,排除紅綠色盲的話,這都能走錯,偏偏走到裴應聲這里,那還真是夠巧的。 裴應聲面無表情地和他擦肩。 “裴老師!” 身后傳來男生青澀的聲音,裴應聲側眸。 同那道幽深的眼眸對上的那一刻,男生手心不自覺浸出一層薄汗,指著桌子上剛亮起的手機。 “您,您的手機忘帶了!” 裴應聲冷漠地點頭道謝,原路折回。 黑森林的冷香瞬間襲了過來,男生立在原地,臉色緋紅,低頭,生怕他看見似的,緊緊攥著手里的托盤,貪戀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裴應聲屈身,正巧看到桌上的手機進了條消息過來。 【阿遇:小叔,我的畢業演奏會,你能來嗎?】 裴應聲斂著黑眸,看完這句話,挑著冰霜的眉梢終于略微帶了點笑意。這樣試探的語氣,在這段不平等的關系里,裴應聲總能感覺到無時無刻的不被江安遇需要。 要是再乖一點,別招什么貓貓狗狗的,最好一點也離不開他。 裴應聲想。 第17章 躑躅 京藝的柏林音樂廳常常都是一票難求,誕生在這里的藝術大師彬彬濟濟,隨便拉出一個都是殿堂級的大師。 燈火輝煌明亮的音樂廳人頭攢動,來的人不多,但也都是分量級別的。 都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江安遇天賦注定他前途無量,想來和秦墨搶人的也不在少數。 中心的演奏廳旁邊放著碩大湖藍色的雙層蛋糕,蛋糕最上層驕傲的挺立著一只優雅謝幕的藍色天鵝,是江安遇做了十幾遍失敗品之后,唯一杰出的作品。 “小遇,”趙一究并不十分習慣這樣的場合,松了一顆領口的珍珠袖,看向乖巧坐在鋼琴邊上的江安遇,“怎么喊了這么多人來,好多大師我在電視上都見過呢?!?/br> 實在是上次江安遇上熱搜的事給他當頭一棒,現在看到這么多人,他下意識就害怕有人偷拍,也不敢在江安遇面前提起那些事,生怕他難過。 江安遇抬著眼皮,半長的頭發在腦后扎起,余下的卷發垂在肩頭。 看起來乖極了。 “不,認識?!苯灿鲈诂F場看了一圈,然后搖頭,右手比劃一陣,一字一頓地解釋給趙一究聽,“師兄,院長的好,朋友?!?/br> 趙一究聽得直想笑,自打上次江安遇應激說不出話以后,這次組詞更離譜了。 相比于趙一究輕松的調侃,江安遇有些坐立不安。這個時候了,裴應聲還沒有回他的消息。 他本身也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拿起鋼琴板上的手機,沖趙一究揮揮手,“打電,話?!?/br> “你那個男朋友還沒來?” “我要有個女朋友長你這樣,我走路都橫著走,”趙一究歪頭,倚在鋼琴上悶哼,把富家少爺的派頭耍了個足,“他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天仙呢,你怎么找的男朋友,摸黑找的?” 上次聽江安遇說有男朋友,可一問叫什么,在哪上班,家里是做什么的,他又跟個啞巴似的不說話了,趙一究一度以為他這男朋友干的是什么國家機密工作。 走到一半的江安遇聽到趙一究的吐槽,還是忍不住停下步子,回頭,“是天仙。我,在垃圾堆,撿到,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