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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當所有人看著男人滿臉掛著笑地從門外走進來,從未見過老板這種表情,喜悅中又參雜著期待,像是即將要吃到糖的孩子,居然讓人覺得有點幼稚。 謝廷醉腿長步伐快,等傭人們的恭敬問好還沒張口,他就已經上了樓。小司機跟在后面匆匆忙忙地收了傘,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傭人們看著自家一向穩重的老板長腿邁上了好幾個臺階,跑到了已經許久未打開的臥室里。 好事兒的幾個年紀大的女傭湊仔一起,圍著小司機,朝樓上使了個眼色,那八卦眼神直直地射過來,就差手里捧著一把瓜子就地磕起來:“老板這是怎么了,給我們說說?” 小司機無奈地看了一眼樓上,確定那間房間的門已經關上,不會被老板聽到,才湊近了,壓低了聲音:“老板啊……春天到了?!?/br> ——————————————— 即使有了白天的鬧劇,晚上酒館的生意還是火爆,悠揚深沉的旋律從舞臺上傳來,抱著二胡的老藝人悠悠地唱著戲腔曲調,整個酒館里大多都是年紀偏中年的文藝藝術家。今天的酒館打出了“古典文藝”主題,列出來的曲子也都是些小曲小調,來這里欣賞的大多都穿著休閑舒服,還有不少穿著中山大褂等傳統服飾的客人。 就連服務生都一改往日的西式男(女)仆裝,改成了一律的改良中山裝。 一個年輕的男人從門外走進來,在門口守著的服務生看到這人的臉,一邊招呼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吩咐另一個人前去報信。來人看出來服務生的小伎倆,也懶得追究,他徑直走向了吧臺。 季遙川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后臺。 他正低頭擺弄著手里的折扇,雕花的扇柄,黑色的絹布上染著潑金,他的手撥弄著扇骨,手指仔仔細細地一摸,從扇骨里面摸出來一枚尖銳的刀刃。 這刀刃不過有半根手指那么長,用特殊材質制作,不會很厚,卻堅實得很。他的手在扇柄上按了一下,上面每一個扇骨都刷的一聲冒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刀刃,排列在尖端,順著扇子的弧度劃出來一道新的弧線,刀刃尖端閃著寒光,各個削鐵如泥。 他合上了扇子,刀刃也隨之收進去,從外表看,和普通的扇子沒有半分區別。 這是他前兩天畫出來設計圖,交給老板娘托她卻幫忙找人做出來的。他現在已經不是殺手了,身上一直帶把刀不方便藏,如果改成把扇子就容易的多。 不論是打架還是殺人都容易的多。 他剛收好扇子,就見到路憶山從門外進來:“哥,你今天要去嗎?” “去,”季遙川起身,把領口上的扣子扣上,“總不能在老板娘這里白吃白喝,幫點忙還是應該的?!?/br> 路憶山在門口絲毫沒有讓路的跡象,他囁嚅著:“能不能改天?” “改天?”季遙川思索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謝廷醉來了?” “嗯,”路憶山沉悶地應了一聲,“我不想讓你去?!?/br> “沒必要躲,躲不掉的,”季遙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路憶山即使是不愿意,還是乖乖地讓開,“以他的能力,我躲不掉的?!?/br> 季遙川說完,自己一個人離開。路憶山站在原地,看著那個身影掀開簾子,消失在了走廊盡頭,他咬了咬牙,也跟著走了過去。 ——————————————— 為了貼合今晚的氣氛,老板娘特地換了一個風格,穿著一件棉麻文藝風,至于顏色,還是永恒不變的紅。 謝廷醉換了一身休閑打扮,劉海順毛梳下來,遮蓋住了額頭,顯得整個人的成熟穩重少了很多,平白讓這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多了幾分少年氣。 老板娘心里忍不住替小山感到挫敗,想不到謝廷醉這個男人居然這把年紀還能扮年輕,居然……還很好看。 “謝老板,我們今天是古典傳統音樂專場,您難不成還有這種興趣?”老板娘端著笑,順手招呼著上酒。 “略有了解而已?!敝x廷醉不疼不癢地推回去。 老板娘心里冷諷:誰不知道你是來看人的,還給老娘裝個屁。 一把黑色的折扇把一杯酒推到謝廷醉手邊,他猛然抬了頭,正好對上季遙川的臉。對方也穿著一身純黑色改良中山裝,釘扣扣在最上,露出半截玉潤的頸。季遙川本就清秀俊俏,帶著與生俱來的清冷,一身復古裝束出奇地貼合他的氣質眉眼。 季遙川朝他揚了揚下巴:“請您的?!?/br> 謝廷醉看得呆了,手懸在空中許久未落下,半晌他才恍然似的反應過來,語無倫次地說道:“謝謝?!?/br> “不用謝,”季遙川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不過幾秒,移開得很是迅速,絲毫沒有半分留戀,就像是在看陌生人,“謝老板大氣,損壞了一個不過幾千塊的玻璃桌,立刻打了幾十萬過來,這多出來的錢,您就算是包場都行?!?/br> 謝廷醉正想回答,季遙川就被人叫了過去,他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老板娘站在后面,看到季遙川出來,心里一急,往后看了一眼,正好對上路憶山。 “不是讓你把他帶回去嗎?”老板娘跟小山壓低了聲音嘟囔。 “關鍵是我沒這個本事?!毙∩綗o奈道。 他們兩個咬耳朵的聲音被謝廷醉聽到了,他揚眉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路憶山。少年的五官氣質已經成了男人的模樣,面容俊朗,身材挺拔,眉眼間帶著年輕特有的張揚明媚,是現在omega很喜歡的年下小奶狗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