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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向了還在和路苗膩在一起的老板娘,老板娘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轉過臉,沖景韻一笑。 酒精使他的目光有些迷幻,迷幻到他一時之間把老板娘笑顏如畫的臉看成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已經消失了許久的人。 第43章 綁架 ========================== “都是些陳年往事,不提也罷?!?/br> 景韻灌了一大口酒,燈光一閃,在他的眼底落下一秒鐘的瑩潤。 季遙川愣住了,恰巧那一秒的光投在景韻的臉上,是那么的清晰,那張橫紋遍布的臉第一次如此傷感。 他哭了。 雖然只有一滴。 季遙川很知趣地不再去提,自顧自地灌下了一杯酒。興許是剛才喝得太猛了,這一口他差點沒咽下去,胃里一股干嘔的感覺突然涌上來。來勢洶洶的不適感,他一下沒忍住,急忙跑到衛生間里抱著洗手池嘔吐。 這種嘔吐的感覺太過于強烈,但是他的胃太過于空空如也,即使是干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來半點東西。 這種惡心的感覺很強烈,但卻來得快去的也快,等他干嘔了一陣兒過去,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感覺,只覺得腦袋有些暈暈乎乎。 他洗了把臉,涼水沖在臉上讓他清醒了些,已經涌上來的酒勁兒也被洗掉了大半。他雙手撐在洗手臺上,鏡子中的自己臉色蒼白,沒有什么血色,就連唇都是泛著白色。瘦削的腮已經有些微微凹下去的趨勢,在衛生間慘白的燈光下更顯得眼神陰森。 像是從棺材里封閉了百年的吸血鬼。 沒有一點兒人氣兒。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從鏡子上轉移開去,他不想再看鏡子中如此滄桑丑陋的自己。 衛生間的門隔了很久才被重新打開,季遙川走出門,正好對上了門外正擔憂的景韻。 見他并沒有太大事兒,景韻沖他一笑,剛才臉上的陰霾已經全部揮之而去,仿佛根本就沒存在過一般:“怎么了這是,不能喝就別喝了,喝悶酒最容易傷身?!?/br> “我沒事,喝得有點多,”季遙川扯出來一抹笑,“今天有點醉,我就先回去了?!?/br> 景韻遲疑了幾秒:“路上小心?!?/br> “好?!?/br> ——————————————— 酒館內還是喧擾紛亂,而酒館外已經是午夜時分,夜晚的天空也不減陰霾,遮住了月光,好像也遮住了一切光明,地面上的一切都隱匿在黑暗里,看不清楚。除了身后酒館的喧鬧聲,只有不遠處傳來的幾聲不明生物的長嘯,一天當中最冷也最陰森的時候不過就是現在。 外面已經不見了酒醉喧囂的大叔,游玩跑鬧的孩子,街邊鄰里的燈也滅得差不多,這空曠的世界里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冷風呼嘯著從他的領口往下鉆,一件薄薄的衣衫就好像是沒有穿一樣,冷風貼著皮膚游走而去,他被凍得一個哆嗦。 酒在身體里殘存的熱氣都被這個哆嗦給消耗殆盡。 他回頭最后看了一眼酒館,轉過頭慢慢地順著來路走出去,窮人區叫不到車,他一個人從酒館門口走到了富人區,又一個人溜達了很遠才叫到了車。 給司機報了位置之后,季遙川就一個人歪倒在靠背上,眼睛空洞地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出神。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就連后座的空調口都在沖著他吹熱風。 也許是生理上的溫度已經達到了理想狀態,越發襯托得心底孤寂悲涼,空洞地像是缺了一塊,那股寒氣兒就順著那片空洞蔓延開來,凍得他四肢百骸都在發冷。 胃里的不舒服感還在繼續,不知道怎么的,他今天總是有種想嘔吐的感覺,也不知是不是吃壞了東西損傷了胃,越是安靜下來,那種隱隱約約的反胃感就越是清晰。 他盡量憋了一口氣,錘了錘胸口,爭取不在出租車上給司機一個驚嚇。 手機忽然一個震動。 他垂眼掃了一下屏幕—— 是母親的消息。 “小川,工作忙不忙,你很久沒來了,是不是最近太忙了啊?!?/br> 季遙川的手忽然一顫。 這么晚了……怎么他還沒睡? 記得之前母親是最喜歡早睡的,一到九點就哈欠連天,等季遙川下晚自習回來都已經睡得不省人事,怎么他現在……就開始失眠了。 季遙川忽然自嘲地一笑:還能因為什么,他一個人在那里,一定是孤單了,才睡不著的吧。 他的喉頭一哽。 這或許是母親不知道第幾個夜晚的失眠,第幾次的猶豫斟酌,才讓老人終于有勇氣去和自己的兒子發一條消息。他用了自己認為的最謹慎的語言,即使是再想念。也要注意自己的措辭,在孩子面前盡力不要帶來麻煩。 明明字字句句都在表達著他很想自己的孩子,但是字字句句都沒有強迫自己的孩子去見他。 季遙川的咬著下唇,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 但還是沒有任何作用,那一行字在眼前慢慢模糊,眼淚把眼睛蒙上了一層白霧,最終化作實體,落在手機的屏幕上。 他擦了把淚,在手機的聊天框上打出來一行字。 “媽,我明天去看你?!?/br> 對面的很快就回復了消息。 “你怎么還沒睡,加班吶?注意身體?!?/br> 又緊接著是一條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