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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聽白轉了半天,取下來一幅作品,交給徐邵華。徐邵華還沒從剛剛陳聽白講的話里緩過來,愣愣地接過作品,是一幅喜鵲報春工筆畫。 “這個拿去送我爸,新人畫的,價格不高寓意也好,我爸會喜歡的?!标惵牥纵p輕拍了拍徐邵華的手,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徐邵華還是沒講話,低著頭看那幅工筆,陳聽白問徐邵華怎么了,怎么從下車就呆呆的,是不是昨天沒休息好。 “我只是覺得你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很多?!?/br> 后面過了很久,或者很多年,徐邵華都一直記得陳聽白最后回答他的那句話。 “邵華,我遠遠沒有你想的那么弱,或者那么無能?!?/br> 當晚,陳聽白借口有事沒有回家吃飯,留給了徐邵華去見自己父親的時間。很晚的時候,陳聽白估摸著徐邵華已經從自己家里走了才回的家。 回到家以后他看到書房里掛著的喜鵲報春,就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可算是把年終獎金保住了。 果然,睡前陳聽白收到了徐邵華的微信,微信內容是謝謝。 第20章 這座城市的雪下的好小氣,都是細細的雪粒子。 徐邵華的老家下的雪才叫大,都是鵝毛大雪,徐邵華有時候都在想,為什么相差不算遠的距離,但是雪下的都不一樣呢? 好像在城里,羽絨服都不用買的太厚,而且隨處都有空調。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家庭,還鋪了地暖片。 徐邵華沒鋪,他覺得沒必要,根本就不算冷,用那種燒天然氣的暖氣實在是浪費。 不過陳聽白就不一樣了,不知道是因為冷空氣襲來的原因還是最近真的事情太多他又休息不夠的原因,還真的病倒了。 也不算什么大病,連醫院都不用去。就是他抵抗力太弱,冷空氣一來就吹倒了。起初還只是嗓子痛,后面發炎引起的發燒,拖成了重感冒。 為了讓陳聽白好好休息,胡聰和呂老師商量了一下,索性在字里門口掛了個牌提前歇業,等過了年正月初八再開業。 等陳聽白轉轉悠悠好點了才意識到字里已經關門好幾天了。 ——那徐邵華呢? 這兩天自己睡的昏昏沉沉,手機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不知道徐邵華知道自己生病了嗎?別跑空了。 徐邵華當然跑空了,還發了火。 自從項目在他手中成立,加班時間就越來越長了。陳聽白剛病倒那天他九點才從公司出來,到字里的時候已經快十點。 他到的時候字里大門緊閉著,往日昏黃的溫暖的燈光一點沒有,勾著頭往里看,連花園里那些綠植上都罩著一層黑漆漆的防凍網。 徐邵華有點生氣,明明平時不會關門那么早的。但轉過頭一想,最近的天氣對陳聽白來說確實是冷了點,早點回家也是正常的。 可是第二天徐邵華都不加班了,到了字里還是關著門。他站在字里門口,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縮在高領毛衣里的半個腦袋抖了兩下。 掏出電話就打給陳聽白,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接,還沒等對面說什么,徐邵華就一頓罵:“靠!陳聽白給你臉了是不是!我下班了往字里跑你可倒好,關門也不講一聲?” 對面那邊頓了一會,才開口講話,可是講話的是胡聰:“老板病了,字里提前放假了,你趕緊回家吧,外面挺冷的?!?/br> ???生病了啊,陳聽白可真容易生病。 從徐邵華認識陳聽白到現在,也不過短短幾個月,但陳聽白都生病好幾次了。 他見過陳聽白病得要死不活的樣子,頓時就消了氣,告訴胡聰好好照顧陳聽白,然后掛了電話。 認識陳聽白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徐邵華都在打心眼里看不起陳聽白,覺得他無非就是會投胎一些。 家大業大可以讓他清清閑閑做個小老板,反正家里不缺他那碗白米飯,可是最近這一段時間,徐邵華眼睜睜看著一件名不見經傳的藝術品經過陳聽白的手,變得搶手,甚至連那個藝術家都上了雜志。 至此,徐邵華又不得不承認,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就是要比自己強很多。 “字里,行間,字里行間,可真是個好地方啊?!毙焐廴A抽了口煙,看著字里的牌匾,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轉過頭走了。 后面的幾天,徐邵華就沒有再去過字里,也沒有收到陳聽白的任何一點消息。 徐邵華在想,沒有消息,應該就是好消息吧,至少自己老板也沒有表現出來很難過的表情,那應該就是在家靜養了。 陳聽白好轉過來,覺得腦袋清爽了一些,好歹不再是一團漿糊,只是嗓子還是啞,偶爾還是會咳嗽咳得滿臉通紅。 他讓胡聰幫他把手機找來,手機已經關機了,充了一會電才打開。社交軟件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別的什么都沒有,點開和徐邵華的對話框,更是什么都沒有 陳聽白問胡聰:“徐邵華沒有打過電話來過嗎?” 人都是會互相影響的,陳聽白看著徐邵華天天抽煙,原本沒有煙癮的他竟然也會在煩悶的時候想要抽根煙。 很突然,說不上來的煩躁。 還好胡聰說了實話,是打過來的,在陳聽白發高燒那天晚上。 陳聽白一下子就開心了,那些突如其來想要抽根煙的想法又一瞬間退了下去。下一瞬手機界面就變成了通話界面,連什么時候撥出去的陳聽白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