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就行?！?/br>
    榛子與巧克力的香味在鼻尖舞蹈，落下每個足跡卻都好像是謝棲眠的影子。

    江野握著剩下的半顆巧克力，看進謝棲眠眼里。

    舷窗外的城市仍然明亮，謝棲眠眼中有星星點點燈光的痕跡，以及一個被置放在最前端的江野的剪影。

    他知道，謝棲眠珍視自己。

    他在被謝棲眠寵愛。

    “你呢，你還生氣嗎？”江野問他。

    “生氣，生你們的氣，但更生自己的氣，我的問題比你們大?！敝x棲眠將毯子放在江野膝上，“先好好睡一覺吧，不管怎么樣，今天都辛苦了，復盤留到明天?！?/br>
    江野低頭：“是我的問題?！?/br>
    “你的問題很大，或許這次我會建議你離開一隊，但現在先不談這些，讓我靠一下吧，”謝棲眠抓著他小臂，將腦袋輕輕放在江野肩頭，低聲道，“還有巧克力嗎，我想吃?！?/br>
    江野捏著拳，將自己吃剩的那一點藏起來，不好意思給，說：“我只從休息室拿了一顆，等落地了給你買?！?/br>
    “好?！敝x棲眠說。

    ——

    比賽翌日是規定的復盤時間。

    下午三點半，除了慣會逃避困難裝鵪鶉的歐小典，MST全員在訓練室坐好。

    嚴教練眼中紅血絲十分明顯，開電腦時忍不住疲憊揉了揉，灌了一大口咖啡，正式開始復盤。

    “要不讓教練回去睡兩個小時再來吧……”梁年說，“我有點怕他一會兒氣得背過去……”

    段霆把他攆在座位上坐好了：“別說話?！?/br>
    “睡了一覺，都清醒了沒有？”嚴教練問。

    梁年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人出聲，就也揣著雙手。

    “今天先看點別的東西?！眹澜叹氉屚队皟x和自己手機同屏，打開各大社交平臺，找到昨晚“2UTen對陣MST”的話題。

    “真強隊假強隊一個BO3見真章，貓屎團粉絲還在做夢靠營銷的神江野起死回生，建議組團去腦科排隊?！?/br>
    “非要拿麗桑卓？嚴科不會BP可以下來?！?/br>
    “2UTen：MST私廚味道好，環境靚，服務周到，下次還來?！?/br>
    “開門！就你叫貓屎團是吧，我XX外賣的，你菜到家了！”

    “這也能怪到教練身上？看看搖了潘森都打不過杰斯的廢物梁年吧”

    “ADcao作沒問題，就是沒經驗，心態不行?！?/br>
    “江野給爺死！退役！”

    “不會把不會吧不會吧，怎么有人覺得空兩發子彈直接害死野輔叫沒問題??？怎么有人覺得W進大龍圈送人頭沒問題??？競人也開始學飯圈母狗洗地？”

    “@DuanTing，你扶得起植物人的jb都扶不起上路的林阿斗”

    “講道理第二把指揮全責好吧，不肯走是真的蜜汁cao作”

    “MST兩局拼不出一個正常人，都下放二隊吧”

    “@英雄聯盟賽事官方，建議嚴查江野，絕對菠菜了”

    諸如此類的“討論”沒有盡頭，嚴教練關閉手機投屏，看著他們：“都什么感覺？難過嗎？生氣嗎？”

    這么多尖銳、甚至侮辱性的詞匯，任誰看了都拳頭梆硬，尤其是被噴的最多的江野。

    “平時說，打輸了不要看網上的評論影響心態，我現在覺得不需要這項保護，反正看不看都打成這種樣子?！眹澜叹毞畔鹿P記本，“我覺得有些話說的很對，我們隊是可以解散了?！?/br>
    梁年搓搓手：“教練開啥玩笑呢……”

    “你們要是完全打不過，我還能認命，承認你們個人能力差，”教練站起來，積壓了一整夜的怒火在瞬間爆.發，“但你們看看自己玩的都是什么！能贏的局硬是要輸！誰還會對你們有信心？！”

    他數落著：“一個個都說我嚴厲，覺得我沒有別的戰隊的教練好，我現在告訴你們，我，和你們，我們這些人就是廢鍋配破蓋，爛一家！”

    “教練……是我們打的菜，你別這么說自己?！绷殖瘍染蔚?，“我們是覺得你嚴厲，可從來不覺得別的教練比你好?！?/br>
    梁年也跟著點頭：“對對對，真的?！?/br>
    “那為什么我說的話沒有一個人聽？”嚴教練問，“每次上場前我都和你們說什么了？”

    他們低下頭，也瞟謝棲眠一眼，不敢說話。

    “我說什么了！”

    梁年清了清嗓子：“……聽，聽指揮?！?/br>
    “然后呢！你們怎么做的？”嚴教練說，“第二局最后一波，謝棲眠和你們說什么了？”

    林朝咬牙，承認：“隊長說撤退了，是我……是我第一個說不走的?！?/br>
    “行，”嚴教練將目光轉向謝棲眠，“林朝說不走以后，你說了什么？”

    謝棲眠：“我沒說話?！彼绷?，“這兩局游戲，我指揮不當，沒有約束隊員的行為，更是直接導致第二局游戲的失敗，對不起戰隊也對不起其他的隊員?！?/br>
    “這兩把就不關阿眠的事??！”梁年說，“要分鍋也是我們四個分！”

    嚴教練：“因為決策輸了游戲，難道不是指揮的問題？”他看向其余四人，“現在搶著背鍋，游戲里怎么就不肯聽指揮一句話？”

    林朝：“當時……我也不知道，就鬼迷心竅了，我就覺得，好不容易打贏了一把團戰，再不推我們沒有機會了，畢……畢竟他們比我們發育好那么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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