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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活命。 仉淮外表上努力保持鎮定,腦子里各種念頭打架,他的心跳得快極了,因為緊張連指尖都不自覺地有些顫抖,思索著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眼淚又涌上來了,他怎么拼命想憋回去都還是憋不住。 魔王?魔王是怎么做的?怎么樣都不應該是哭哭啼啼淚流滿面的吧?那該怎么辦?? 那只兔子什么都沒告訴他,貌似只是因為他這不知為何跟那魔王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就拉他來頂替,他怎么知道那魔王是個什么樣的?? 仉淮不出聲,男人居然就一直跪在那里,跟雕像似的動也不動,也多虧這一點,他一開始的那些異常應該沒讓對方看見。 他抖著盯了對方一會兒,試著讓男人先站起來。 這走道才這么點大,這么大個塊頭頂在這里,他也沒法走過去。 男人站起身后依舊沉默,仉淮坐下之后又盯了他一會兒,見他一直低頭看地板,不清楚這是什么路數。 仉淮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哭腔不要那么明顯,試探道:“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了頭,可能有點后遺癥?!?/br>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奇怪,可這是事實,整個人都被車撞飛了。 然后他就見那男人終于抬頭看了過來,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擔憂,看見他有些發紅的眼眶,頓了一下,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問什么,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仉淮看著男人的這個樣子,要是不是這人剛才出了聲,他還以為這是個啞巴。 這種表現令他稍微放松了一下。 “我沒事,”他道,又問:“你一個人來找我的?” “是?!蹦腥说穆曇舻统?。 “這么跟你說吧,”仉淮腿軟,強撐著走到客廳,坐在那張破了個洞的布藝沙發上,說:“我被車撞了,腦子現在不太好使,以前的東西記得不太清楚?!?/br> 魔王會因為被車撞一下就摔壞腦子么,他不知道。 他自己暗自琢磨了一下,分析了一通,覺得魔王這么久沒回來,屬下好不容易找過來,應該不會這么快就產生懷疑。 ……不對,那對方是怎么這么快就找過來的,難道那只兔子找他頂班之后,就把他的存在昭告天下了?不能啊,見到冒牌貨的人越多,露餡的幾率不就越大么。 要命,這樣的話找來的魔物豈不是源源不斷,這里要成“魔窟”了? 仉淮額上又要開始冒汗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前不久,感知到了您的魔力波動,便尋來了?!?/br> 魔力波動。 仉淮聽著這個嶄新的名詞,哈哈,他自己怎么可能有魔力。 “這樣,”他非常上道的說,“我不想被打擾……你能讓其他人不要找過來么?” 仉淮頓了一下,又道:“既然你來了,那就算了?!?/br> 當然不是因為什么“來都來了”,而是他經過這么一小段時間的觀察,覺得男人似乎是沉默寡言那一掛的。 不說話好啊,多說多錯,而且他問什么男人就答什么,老實得很,正好讓他摸清楚自己的“魔王”人設是什么樣的。 “抱歉啊,你叫什么名字?” “……屬下殷九昭?!?/br> “噢,九昭,”仉淮回想著以前上司慰問下屬的那些套路,控制著自己不要手抖,故作鎮定地拍了拍殷九昭的肩膀,“辛苦你了?!?/br> 殷九昭的僵硬rou眼可見,還似乎帶著幾分受寵若驚,他把聲音壓得更低:“能為陛下分憂是屬下的本分?!?/br> 真的很像在演戲。 不如說自己本身也就是在演戲。 從殷九昭的反應來看,以前的魔王似乎對他不怎么好? 得出這一猜測的仉淮并沒有轉變自己的態度,對殷九昭惡劣,反而覺得自己要對他好點。 他在努力,是盡可能的讓殷九昭對自己的好感度高一些,爭取萬一暴露的時候能讓殷九昭覺得他是無辜的,把他保下來,可不可行不知道。 魔界的戰力階層是怎么分布的他同樣不清楚,是龍的話應該很強吧? 反正仗著自己這個不靠譜的魔王身份對對方呼來喝去的話,想也知道下場會死得很慘。 不管龍是不是有很多財寶,就算有他也不能拿,拿到了沒有正規來路他也當不出去。 不能一夜暴富,真愁人。 接著他甚至給殷九昭煮了碗面,很簡單的番茄雞蛋面而已,多少算是個賄賂手段,總不能將人家就晾在那里。 他把面碗遞給殷九昭讓他吃,他已經很僵硬了,對方比他更僵硬,接是接過去了,可等他回頭把自己那碗面端出來放桌上的時候,見殷九昭居然還站在原地,手里是捧著那面碗。 不是多好的碗,自然不怎么隔熱。 “不燙嗎?” 仉淮問。 “……有一點?!?/br> “那就,放下來呀?!?/br> 殷九昭就跟接收到了指令的機器人一樣,仉淮說一樣就做一樣。 仉淮偷瞄了一眼殷九昭的掌心,已經有些燙紅了,不由得有些奇怪,龍的防御力這么低的嗎? 他越來越覺得這條龍奇怪了,跟他想象中,魔王會有的下屬的形象完全不一樣,雖然他對魔王的印象也只源于小時候看到的一些兒童繪本,還是十分有限的繪本,這在那地方可是相當稀少的資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