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干什么？”徐書原強行把他扯開，他淚眼婆娑地發脾氣：“現在連親我一下都不肯了是嗎？徐書原我告訴你，將來你去哪我就跟去哪，我就賴你家，我管你去哪兒，我管你換什么工作，我不管三七二十一！”

    “放手，明天一早我還有正事?！?/br>
    付嘉索性跑過去把門反鎖，背抵著房門寸步不讓：“我不放你走?！?/br>
    “你幾歲了？”

    付嘉身體死死頂著門，倔強地盯著眼前這個人。盯到后來勇氣差不多耗盡了，又雙手捂緊臉，無力地低下頭：“你救救我吧，我快死了?！?/br>
    神情像是小動物，嗓音也有點嗚咽，不管多冷血的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徐書原徑直推開窗背過身，涼風一激總算清醒點。少頃身后傳來腳步聲，付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鑰匙從窗口扔了出去。

    “你——”徐書原回身不解地看他。

    他局促地轉開視線：“這下走不了了?！?/br>
    怎么會有這么沒常識的人。

    “知不知道從里面開門不需要鑰匙？”

    “知道?！备都我Я讼卵?，梗著脖子，“這里我不住了，你愛去哪去哪，但是休想甩掉我?！?/br>
    徐書原擰緊眉，付嘉慢慢鼓起勇氣把目光正了回來，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凝視著他。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了，每分每秒都鉆到人的腦子里去，嘀嗒嘀嗒響個不停。

    終于，徐書原僵硬轉開視線：“容我提醒你，這里房費并不便宜?！?/br>
    “所以呢？”

    “所以麻煩你乖乖聽話，別到處亂跑?！?/br>
    “我聽話你肯留下嗎？”付嘉聲線顫抖，“徐書原你連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你心里明明不想走，為什么要強迫自己離開？”

    徐書原側身站在那，少有這種無計可施的時刻。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不想走，但過去的傷口、現實的打擊和未來的迷茫，短時間內令他不堪重負。

    “讓我想想?！彼M力平復語氣，“我需要時間?！?/br>
    付嘉怔了一瞬，隨即用力點頭，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徐書原走過去觸碰他的臉。他五官皺到一起，像小貓一樣。徐書原沒有忍住，屈起食指刮了刮他的鼻尖，他就又破涕為笑。

    付嘉的情感永遠直接又熱烈，不摻半點雜質。正是這樣的他，曾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動徐書原的心，將一個人困在原地四年。

    第55章 無處不在

    當晚徐書原到底沒走成，就在賓館將就了一宿。付嘉連眼皮都不敢合，在他身邊挨蹭著，睜著眼睛等天明。

    夜晚煎熬，身邊的人睡沒睡著付嘉不知道。他隔一會兒就撐起身看一眼，確定徐書原沒有悄然離開，腦中混亂不堪。

    天還沒亮徐書原就起了。

    聽見洗手間的水聲付嘉也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把臉讓自己清醒。身上的T恤皺巴巴的不得體，可他又沒帶換洗衣服，只能將就著穿皺的。

    徐書原出來拿上手機要走，他匆忙下床穿鞋：“你去哪我也要去?！?/br>
    “我去送姥姥最后一程，你也要去？”

    被這樣一反問，付嘉又猶豫了。是啊，自己以什么身份過去？他跟徐書原一起出門，走在天剛蒙蒙亮的大街上，整條馬路只有環衛工人在掃地，空氣靜謐無聲而又清涼舒爽。

    “買了回程票沒有?！?/br>
    徐書原側首。付嘉穿著一件運動服外套，拉鏈拉到頂，下巴縮在里面，靈動的眼珠鑲嵌在清秀的臉頰上，眼神有時無辜有時又狡猾。

    “還沒有?！逼鸬锰?，付嘉神情略顯遲鈍，“不著急?！?/br>
    他打算多留幾天。

    徐書原拿出手機滑了幾下，遞給他：“把你身份證號填上?！?/br>
    “嗯？”

    是定火車票的頁面。

    “最早一班是中午十二點，早上你可以四處逛逛?！?/br>
    一等座車廂。

    把頁面退回去，顯示還有二等。原來趕自己走需要下這么大的血本??？付嘉苦澀一笑：“不用這么浪費，我坐二等座就行?！?/br>
    “中午我不送你了，自己路上小心，到家跟我說一聲?！?/br>
    “那你呢，你什么時候回臨江？”

    等了許久，徐書原始終不肯給出承諾。付嘉心里發慌，又沒有什么好辦法逼他開口，只好背緊包不言不語。

    到分岔路口徐書原打了輛車，付嘉留在原地。遠遠的一輛車駛來，清晨的薄霧中閃了兩下車燈，徐書原舉手示意。

    “我先走了?！?/br>
    “我陪你過去?！备都喂虉痰厣狭塑?，沒被趕下去。

    兩人坐在后排依然沉默。

    大約是怕犯困吧，司機把交通廣播開著，四面窗也敞低，尚未變熱的晨風吹在臉上使人清醒。

    “xx廣場停一下?！?/br>
    司機回頭跟徐書原確認：“東廣場還是西廣場？”

    “有早餐賣的是哪一邊?！?/br>
    “喔，那是西廣場?！睂Ψ交腥?，“你們還沒吃早飯啊?！?/br>
    徐書原應完聲看向窗外，身后的視線卻令人無法忽略。付嘉盯著他，看著他，仿佛怕他化成一只風箏飛走了。

    到廣場他下車買來包子豆漿，付嘉接過卻不肯吃，肩膀微微地塌下去。

    “快吃，待會兒涼了?！?/br>
    “我不餓?！彼麚u搖頭，握著豆漿捂手，“待會兒我可以去哪？這里我人生地不熟，只有你一個朋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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