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經理他……”

    “他怎么？”

    與王松堅抬頭對視，付嘉又不知道能說點什么，只能生硬地轉移話題：“徐經理他怎么請假了？”

    “不知道，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br>
    “喔?！备都温掏痰匦π?，“我還以為他休假出去旅游了?！?/br>
    “他現在是我們部的中流砥柱，哪能隨隨便便去旅游啊?！?/br>
    話題就此揭過。

    回到部門他上內網一查，發現徐書原居然請了整整一周假。這么久，會不會是為了做手術？

    腦海中冒出這種假設，電話就自然而然打了過去。

    “主任下午好?！?/br>
    秦主任正忙著看診，兩句話合成一句說：“找我有事？看病插隊免談啊?！?/br>
    “不是看病。想問問您徐書原的病情，他是不是打算做手術了？”

    “誰？”

    “徐書原?！彼蛔忠蛔值刂貜偷?，每個字滾過舌尖扯著心臟。

    那邊打印機咯吱咯吱地吐著紙，秦主任噼里啪啦地跟病人說了一大車話，然后才利落地回答：“他的手術檔期早取消了?！?/br>
    “取消了？”

    “上個月就打過電話來?！鼻刂魅畏路鹩袣?，哼了聲，“這小子固執得很，一點勸都不肯聽，那就聾著吧?！?/br>
    付嘉一口氣沒上來，噎在那里。

    掛了電話他有些迷惘，但更多的是擔心?；谢秀便钡囟冗^一整周，周末時裴曉鷗約他見面，忽然間坦白她打算換到金融組的事。

    “那邊算是個更好的跳板，學東西也更快?！?/br>
    “什么時候過去？”

    “十月份?！?/br>
    曉鷗心里總是很有數，不管對未來還是對身邊的人。其實徐書原跟她有點像，永遠都目標明確，力爭上游。

    想到毫無目標、隨波逐流的自己，付嘉忽然覺得有些失意。曉鷗問：“怎么了，怎么看著有點心神不寧的。是不是伯母的病又？”

    “我媽最近還好?！?/br>
    “那就是因為師兄？”

    總不過就這么兩種可能性。

    付嘉神思不屬：“我最近找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在躲我?！?/br>
    前因后果大致說完，曉鷗也隱隱感覺不對，“給他打過電話沒有？”

    “打過，沒接?！彼酀匦α诵?，“也許他現在恨不得離我越遠越好?！?/br>
    “我試試?！?/br>
    曉鷗打了一遍，照樣沒人接。她說：“你要是實在擔心就去他家看看，大不了被師兄請出去，沒什么的?！?/br>
    措辭很謹慎，其實就是想說“趕出去”?？上雭硐肴ジ都谓邮芰诉@個建議，反正關系已經這么僵了，還能變得更差么。

    坐地鐵到徐書原家門口，敲來敲去沒人應，最后對門一位阿姨探出頭來：“你找誰？”

    “找住在這里的人，我是他同事?！?/br>
    看他樣子蠻乖的，阿姨倒也沒懷疑，努努嘴說：“快一周沒見過了。上個周末走的，在樓下火急火燎地差點撞我個跟頭?！?/br>
    “請問他去哪了？”

    “那我哪曉得?！?/br>
    返回樓下，夕陽正漸漸變淡，小區仿佛也變得很空曠。付嘉從長椅上仰頭看向書原家的陽臺，看得脖子都酸了也不愿走，心里面像少了塊rou。

    一只黃棕色小貓不知從哪個角落溜達出來，探頭探腦地望著他。他回頭，一伸手它就跳上膝，趴在他腿上乖順地小憩。

    “平常誰在喂你？誰把你養得這么好，這么可愛的？”

    他聲音很輕，小貓也輕悄地呼嚕著，耳朵軟軟地耷拉下去。

    一直坐到夜幕降臨才走。

    到小區門口回頭望去，好像哪里都找不到徐書原這個人，可他又無處不在。

    *

    周一徐書原的假期就該結束了。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時間，付嘉坐電梯到15樓。門一開就撞上熟人，王松堅瞅著他，直言不諱：“你最近來得可有點兒勤啊?！?/br>
    “我來找徐經理，他回來了嗎？”

    “你跟他——”王松堅話鋒一轉，“真的是老同學？”

    因為拿不準他的用意，付嘉一時無言。他接著說：“我倒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奇怪，你們要真是老同學怎么消息這么不靈通。書原請長假了，兩周，回不回來都不一定?！?/br>
    “他為什么請長假？”

    “不清楚?！?/br>
    也許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議論。

    王松堅輕嘆一聲走了。付嘉微微啟唇看著，莫名覺得慌。電話打給徐靜，一開始沒人接，下午兩三點時才回過來。

    “小嘉?！毙祆o聲音啞得厲害。

    付嘉不知道怎么問比較合適，所以愣了一下。

    她說：“你是想問書原怎么樣吧？別擔心，我看著他呢。等姥姥下完葬我就勸他回去，這里一切有我，你們什么也不用擔心……”

    話還沒完就抽泣不止。

    第53章 從不失約

    等回過神來付嘉已經請好假出門了。

    行李一件也沒帶，連筆記本電腦都沒拿，找到身份證就直奔高鐵站。坐上火車后他在車窗上看見自己，神情急切，心事重重。

    忍不住想讓自己鎮定下來，可惜做不到。

    徐書原老家的地址是邱越發給他的，在付嘉的一再央求之下才給。據邱越說姥姥是前天走的，心血管硬化，當時徐書原就陪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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