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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贬t生提示道。 白源閉上眼,躺在儀器上。似乎有什么東西輕輕在他腦海中攪動了一下,并不難受,他甚至覺得有些像母親以前撫摸自己臉頰的手,讓他感到放松。 而在白源看不到的地方,儀器上的數值正飛快發生著變化,以至于醫生跟譚香都露出了難掩的驚訝神色。 第4章 白隼所見 就在白源做體檢期間,他的白隼,仗著自己有一雙自由的羽翼,把整個醫院都轉了一圈。 經過住院部頂層某處的時候,白隼感應到了什么,改變方向,目標明確地朝著某個窗口飛了過去。它停在窗臺上,看向窗內。 這是一間加護病房。 房內的患者似乎行將就木,病床旁邊圍了一圈西裝革履的成年人和幾個看上去就很嬌貴的小孩子,每一個人都想跟患者多說兩句話,以至于本來很低的聲音越來越大,漸漸變得嘈雜無比。一旁的醫護人員想要勸阻,礙于這群人的身份,只能欲言又止。 白隼覺得人聲有些刺耳,拍了拍翅膀準備飛走。 這時,人群中一個從頭到尾沒吭聲,站在最外圍的年輕人忽然看向了它。 年輕人看上去跟白源年紀相仿,都是剛剛成年,身上已經帶上了青年的銳氣,又還殘留著些許少年的青澀影子。他有一張無比端正,仿佛希臘雕像一般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深棕色的雙眼眼尾微微上挑,不笑的時候,有種讓人心悸的冷峻感。 白隼并不懂欣賞人類的外貌,但它能感覺出來這個年輕人很危險。 所以,在對方步離搶著對患者表達關懷的親戚圈子,朝窗邊走來時,白隼不敢逗留,騰空而起,遠遠地飛走了。 “嘖,還挺警惕?!蹦贻p人咋舌,有些遺憾沒能碰到剛剛這只漂亮的鳥。 在這仿佛變成了鬧市的加護病房中,在一個個忙于作秀的人丑陋的嘴臉下有著讓他覺得污濁的空氣在流動。而那只白隼,就像撕開晦氣的一抹明光,鎮壓了他原本蠢蠢欲動的危險心思,讓他重新冷靜下來。 嘀—— 心電監護儀發出一聲銳利的鳴叫,昭告著一個生命與這世界完成了最后的道別。 “爸!爸!” “爺爺!” “外公……外公……” …… 各種亂七八糟的稱呼混在了一起,加護病房內瞬間更亂了。 年輕人覺得他留到現在已經算給足了面子,實在沒有興趣繼續看這群人的表演,于是兩手插兜,走出了病房,打算去外面呼吸點不含消毒水味兒的新鮮空氣。 進到電梯里時,他聽到有醫院的員工小聲討論:“咱們這邊好久沒出現B級向導了吧?聽說還是個成年后忽然覺醒的,有點詭異誒……” “別瞎說,也許只是人類覺醒的限制條件又有變化了也不一定。那個學生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和其他成年之前覺醒的也沒有太大區別?!?/br> “除了能力等級?!?/br> “這倒是……院里應該會對他持續觀察一段時間吧,不知道最后觀察成果會不會公布,好想參與??!” 兩人的聲音其實壓得非常低,在電梯的運行聲以及電梯內其他乘客的說話聲中,幾不可聞。但作為一個A級哨兵,年輕人的聽力常常好到讓他困擾的程度,總是得被迫聽一些自己都不想聽的悄悄話。 不過,今天聽到的這段,倒是讓他有些感興趣的。 B級向導嗎…… 第5章 擦肩而過 不知道是受什么因素影響,向導覺醒的人數雖然跟哨兵沒有明顯的懸殊,但平均能力等級卻存在斷層。如果說哨兵從最頂尖的S級到最基礎的E級,數量呈金字塔形狀的話,那向導各層級的分布就像一個略微扭曲的沙漏。最頂尖的S級很稀少,A級相對哨兵略多些,B級則比同級別哨兵少了很多,往下的層級倒是兩者相差不大。 雖然哨兵和向導的能力等級都會隨著覺醒程度增加而發生變化,不過大部分人覺醒時就是巔峰期,后續直接跳級的可能性不算很高。 從剛才醫院員工的話語中,年輕人可以判斷出這次的B級向導年紀不大。因為他們說了一個詞——“學生”。但同時醫院員工也說了,對方是成年后才覺醒的。 結合這兩個條件,他判斷,這次的B級向導有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同齡人。不過,他并不急于搞清楚對方的身份。其一,他的精神狀態還在自我可控的范圍內,并不急于找向導梳理,且就算要找,以他家的勢力,就算A級向導也能找來幫忙;其二,既然覺醒了,對方遲早會進塔。這種成年后才覺醒的稀有案例,不管走到哪都一定會引起討論,他不愁分辨不出對方。 與此相較,年輕人現在反倒是對之前那個白隼精神體的主人更好奇一點。他從未在自己的交際圈中見到那個精神體,但能化為白隼這種猛禽的姿態,其主人自身的等級理應不低,他不該毫不知情。難道是剛從外地過來菘城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年輕人的思路,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不耐煩地接通,暫時沒空再思索剛才的問題。 另一邊,白源拿著自己的體檢報告從體檢中心出來,一邊走,一邊聽譚香介紹后續的流程。 “雖然現在是暑假期間,但因為哨兵向導的特殊性,我們還是不能讓你在家里住太久。好在你是向導,相對于哨兵的危險性要小得多,所以根據你的家庭情況,我可以為你爭取到多留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后,你要按照我給你的清單把相關的資料準備好,到塔報到時交給輔導員……對了,國家對哨兵向導是有補助的,不知道你是否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