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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蕭辰的吩咐,李栩特地打聽著找了家老字號的客棧落腳,然后要了三間房,安頓下來。白盈玉自在房中歇息,李栩梳洗一番后便去了蕭辰房中。 “二哥,咱們到底來順德做什么?”他終于忍不住要問,因為直到今日,蕭辰也未告訴來順德的緣故。 “我要查一件事情,一件發生在二十年前的事情?!笔挸浇K于不再瞞他,如實道。 李栩聽得一頭霧水:“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什么事?” “二十年前,順德府都督蕭逸因通敵叛國罪被斬立決,我要查的便是此事?!?/br> “這和咱們有什么關系,難道那個都督還偷偷藏了什么曠世奇珍起來?二哥,你是來找寶貝的?” 聽他這般胡亂猜測,蕭辰難得地沒有著惱,只是靜靜地搖搖頭,道:“不,我只是想知道,當年的都督,究竟是怎么想的?……師父說,被斬的都督,是我爹爹?!焙竺孢@句話,蕭辰說的格外重。 雖知蕭逸聲名狼藉,師弟知道真相只怕也要看不起自己,蕭辰卻更是要說個清清楚楚。 只愣了一瞬,李栩立馬拍拍胸脯:“既然是我二爹的事情,那就說什么也得查清楚,包在我身上了?!?/br> 在這些師兄妹心中,原是不分彼此,形同一家的。蕭辰明明胸中暖意涌動,卻還是板著臉道:“你這亂拍胸脯瞎保證毛病究竟何時才能改掉!” 李栩嘿嘿一笑,轉而道:“難怪二哥你要挑老字號的客棧,要不咱們現在就讓店小二喚客棧老板來問問?!?/br> 蕭辰點點頭,又道:“不過你記得,咱們只說以前有親戚在都督府里做事,二十年前出事后就沒了消息,特來尋親的?!?/br> 李栩連連點頭,他是個急性子,躥出門去就去讓店小二將客棧老板尋來。 客棧老板見他們問的是都督府中的事情,倒也不怎么為難,爽快地告訴他們附近便住著一位以前在都督府中做事的,并讓店小二領著他們找去。 店小二領著他們二人,繞到客棧后的小巷之中,邊走邊提醒他們:“這個人是個濫賭鬼,天天夜里都出去賭,這會子天還亮著,才找得到他?!?/br> 蕭辰目不能視,但能聞見巷中彌漫著各種腐爛的氣味,腐爛的樹葉,腐爛的吃食,還有散發著腐爛氣味的積水……他直覺地明白這是一處極破舊的小巷,而當店小二領著他們停住一扇門前時,他聞見了自門內傳來的惡臭酒味。 他知道,門內不僅是一個濫賭鬼,還是個酒鬼。 “滿貫!滿貫!……”店小二砰砰砰地叫門,以其說是敲,不如說是用拳頭砸比較恰當,“快開門,有人想找你問點事。不是追債的,你快開門!” 里頭有了點動靜,過了一會兒,門開了,隨之而來的是比方才濃上數倍的宿夜酒臭,然后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邋遢老頭出現在門口,睜著通紅混濁的眼睛,看著他們。 “誰找我?”常年被劣酒浸蝕的嘶啞嗓音。 店小二一手扇著風,一手捏著鼻子,厭惡道:“就是他了,他以前在都督府做過事,你們有事盡管問他。店里頭忙,我先走了?!?/br> “勞煩小哥了?!笔挸近c頭稱謝。 店小二腳不沾地地走了。 “兩位找我有事?” 老滿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們一遍,似覺得有財運從天而降,原本混濁不堪的眼睛頓時比之前亮了幾分。 李栩很明白這眼神中的意思,目光往屋里一溜,臟亂不堪,惡臭連連,他清清嗓子:“咳咳,還是另找個地方說話吧?!?/br> “行行行,我知道這附近有家酒樓,做的烤乳豬遠近聞名?!崩蠞M貫連忙道。 還真能順桿爬,李栩搖搖頭,蕭辰卻點點頭:“行,走吧?!?/br> 到了酒樓,要了雅間,三人坐定。老滿貫已經是急不可耐地想點菜,而蕭辰偏偏只點了一壺清茶,便讓店小二走了。 “既然坐在了這里,吃什么就不必著急了,何況還沒到飯口,我也還不餓?!笔挸浇舆^李栩替他斟好的茶,慢條斯理道。他并非心疼一頓飯錢,只是不想讓面前這老頭覺得他們好欺好騙,說起話來反而有所欺瞞。 李栩自然心領神會,接著他的話開始唱紅臉,笑道:“老伯,您放心,待會咱們聊得餓起來,你愛吃什么就點什么,絕少不了您的?!?/br> “哦哦哦,那兩位盡管問就是了?!崩蠞M貫只得點頭。 “聽說二十年前,你是在都督府當差?” “嗯?!?/br> “當時的都督是誰,你可還記得?”蕭辰想試試他是否撒謊。 “當然記得,蕭逸蕭都督,后來犯了事被朝廷捉了走,聽說被當街腰斬,死得很慘……”老滿貫連連砸舌,特別壓低聲音,做出一副駭人聽聞的模樣。只是說完這話,他再看向蕭辰,呆了一瞬,這才驚道:“這位公子,長得、長得……與蕭都督真像!” “咳咳,因為……他是我遠方表叔?!笔挸降?。 “難怪難怪,你們這家子生的可真是俊,個個好相貌?!崩蠞M貫看著他感慨道,倒不疑有他。 生怕蕭辰聽著不舒服,李栩打斷他的話,問道:“你可知道蕭逸犯的是什么事?” “我倒是聽說了一點,說是蕭都督與西夏什么人勾搭上了,以美色誘之……”話未說完,以被李栩厲聲喝住,嚇得他不知何故,呆在當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