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主，龍禁軍有三千之眾？姚光奕不寒而栗，他以為只是殺一批以儆效尤，想不到莫妄要殺的會是所有龍禁軍。

    三千人！

    這殺孽即使是姚光奕也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那又如何？莫妄抬頭淡淡道：開國四百年朝廷對武林態度已變，若不讓他們看清武林對于朝廷是福是禍，不論武林還是朝廷都將后患無窮。

    那齊家？

    暫且不動，龍禁軍若除齊陽城不會再與朝廷糾纏，覬覦齊家的那些門派只怕不敢再無視本座之意。

    光奕這就通知暗堂。

    姚光奕低頭在莫妄沒有注意的時候卻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腹誹：宮主你這么一來，不僅那些門派不會無視你之意，就是那些個在乎自己名聲的大派也不敢再讓你出手，武林可禁不起你這么殺。

    阿武可回來？

    還沒有，只道快了，不過他有傳消息，西俟皇宮中沒有找到宮主所說的錦布，阿武說很有可能在拓跋炎身上。

    莫妄蹙眉：拓跋炎？練兵秘密？

    拓跋炎如果真的將東西帶在身上，那他此次親征圍而不攻除了在等九龍山脈防線崩潰外很大可能也是為宇文甾手里的那張錦布而來，西俟想要打造一批武林強兵之心不絕，對北闕絕非好事。

    他身邊有異樣的氣息，應該也是按照殘篇修煉而成，只是不知這部分殘篇是否需要玄冰玉？

    想到這里莫妄對姚光奕道：你親自去探一探，本座要知道確切消息。

    那這里？姚光奕疑惑。

    本座即日就會離開。

    形勢比他想象的復雜不少，一旦龍禁軍被殺，朝廷與武林必會掀起軒然大波，此時已經不容他在待在這里。

    司冀昀在何處？

    姚光奕不言而是畫了一張簡易路線，莫妄接過不由驚疑，他怎么也想不到司冀昀會選擇雷動為他購置的那間民宅。

    那處地處偏僻距離京都不遠，由于自己一直留在雷家祖宅，雷動對祖宅的奇門之術又極為自信，司冀昀選擇那里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以他現在恢復七成的功力，碧水神功趨近大成抵達也只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

    宅子外無一人看守，但是莫妄能夠感受到些許若有若無的氣息。

    看來冀昀還有隱藏的力量，光奕所說的帶著童方一人也不可盡信。

    莫妄氣機鎖定那些氣息輕輕的落在院子中，屈指一彈制住欲開口的童方，旁若無人的聽起墻角來。

    屋內

    司冀昀神色冰冷：父皇故意支開你并且瞞下母后的消息？

    司冀勛冷笑：皇兄你何必避重就輕，那血玉麒麟是誰的？

    不是他。司冀昀篤定道：不管母后手里為什么會出現血玉麒麟，皇兄保證這件事與他無關。

    皇兄這般篤定？司冀勛握著血玉麒麟冷笑：先皇在位時曾進貢過一枚天然血玉，被先皇賜予當時的皇后，能有此物者不是雷家余孽便是先太子。

    他拍桌站起怒道：皇兄，若是雷家也就罷了左不過一叛賊余孽，若是先太子你可想過后果？

    冀勛，母后身亡你確定要在此時與我談這些？司冀昀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不愿查明母后死因的是冀勛還是皇兄？是你一直在袒護這個兇手！司冀勛面色猙獰：碧水宮主莫妄！這血玉麒麟是他的！也只有他才會令你這般維護！皇兄，我們才是親兄弟！死的人是母后！

    到此時司冀昀還在替莫妄遮掩，一旦莫妄真是先太子，那皇位之上最終坐得是誰，還要他來提醒嗎？。

    不是他！

    不是他？那皇兄可否告訴我母后遇刺那天他在哪里？說不出來？

    說到此處司冀勛深深吐出一口氣恢復一貫的淡然：皇兄，若這個消息被父皇知道你猜會是什么后果？

    你威脅我？司冀昀冷冷道：冀勛，你認為我會在意父皇？還是你以為父皇的龍禁軍真能護得他周全？

    司冀勛雙眸微瞇：你早就知道莫妄的身份。

    冀勛，事情遠非你想的這么簡單，司冀昀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道：皇兄承諾不論兇手是誰，我一定為母后討回公道，即便這兇手是妄兒！

    他拿過司冀勛手里血玉麒麟不舍的摩挲：如今皇兄在意的是父皇的奇怪舉動。

    但愿皇兄記得今日之言。

    你事先安排在母后那里的人可還有消息？

    司冀勛深深看了他一眼：母后出事當天，他在父皇到之前已經將血玉麒麟埋在平時傳遞消息之地，但是之后消息全無想必是被父皇滅了口。

    母后之死總有幾家收到風聲，父皇早就有處置秦家之意，由他們牽頭秦家結局已經注定。怪只怪舅舅往日做事太霸道攬權太盛。

    想到如今秦家的情形司冀昀是怒其不爭：如今舅舅相位被罷黜，秦家勢力去了大半，只是父皇若僅是為了利用母后之死削減秦家勢力完全沒有必要支開你，所以

    武林！司冀勛冷靜道：母后是被人一劍穿心，能有此能力只有武林人，父皇想要利用母后之死得到武林勢力。

    父皇到底還是動手，殊不知司冀昀垂眸眼內一片冰冷：冀勛，京都恐有大變，相信皇兄，母后不會枉死！

    愿皇兄還知道死的人是誰。司冀勛不再多問起身離開帶走至房門處是他低聲道：哥，冀勛這一次將性命交給你，希望

    希望什么他沒有出說來，自從秦瑤死后往常每每想起的痛苦記憶變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與秦瑤相處的點點滴滴。

    原來所有的溫情被他自己忽略了！

    放心！司冀昀一愣看著他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失笑低聲承諾。

    莫妄神色平靜推門而入，而司冀昀正低頭盯著手里的血玉麒麟發怔連他坐在他對面都不曾發覺。

    冀昀。

    妄兒？司冀昀呆呆的看著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幻覺還是真人：你不舒服？

    他伸手碰觸莫妄略顯蒼白的臉，溫柔的感覺從手指傳來，司冀昀一個激靈回神：妄兒真的是你！

    秦瑤之事你想知道什么？莫妄眼中似有星光，看了幾眼后不著痕跡的移開。

    司冀昀放下手激動之心漸漸冷卻，他一眨不眨的盯著莫妄的面容，許久

    刺殺母后之事你可知情？

    知道。莫妄沒有隱瞞。

    司冀昀握拳低吼：妄兒，母后他無辜！

    雷家軍數千兄弟死于非命，父皇至死不明是誰下的手，而秦瑤母儀天下秦家勢力遍布，況且司寇謀反秦瑤會真的一無所知？莫妄轉身雙手負后，冷淡道：司冀昀，誰更無辜？

    司冀昀無言以對，他不會天真的以為秦瑤會真的不知情。

    妄兒，你知道我在乎的不是這個？司冀昀不知道自己現在什么心情。

    妄兒，秦瑤他是我母后！

    冀昀也只希望你讓人送個口訓而已，哪怕如此你也不愿嗎？

    我司冀昀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莫妄！莫妄！

    莫妄扯扯嘴角，眼里星光幻滅：太子殿下，我們該結束了。

    該結束了莫妄，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莫妄沉默。

    莫妄，你如今連我們之間的關系都不愿承認？呵呵

    司冀昀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心灰意冷，秦瑤的死他愿意相信他，司冀勛的逼迫他也不在乎，但是他不能原諒莫妄說放棄就放棄。

    他張開手掌血玉麒麟赫然躺在其掌心，司冀昀拋下它淡淡道：本殿多謝莫宮主這段時間相助，只是接下來之事牽扯朝廷，莫宮主身份多有不便，本殿就不相送了。

    本座告辭！莫妄的臉色變得雪白腳下用力出了宅子。

    殿下

    下去！

    童方焦急，他看的出莫妄臉色白的異常感覺出了什么問題：殿下

    下去！童方不要讓本殿再說一次！司冀昀轉首面色陰狠。

    童方無奈張口欲勸，轉念一想又覺兩人因此分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司冀昀最后要登基為帝，到時兩人的關系反倒不好處理。

    這樣想著童方壓下心中的憂慮退了下去，又感覺不放心莫妄找了一個人跟上去卻被告知早就沒了人影才放棄。

    司冀昀脫力的坐下渾身顫抖，他沒有用任何內力，一拳又一拳的錘在桌上。

    咕嘟咕嘟

    他垂著手鮮血順著破裂的手指滴下，低著頭看著腳邊分成兩半的血玉麒麟。

    碎了！

    司冀昀怔怔的蹲下捧起血玉麒麟，慌亂的用衣袖不停的抹著上面的灰塵與血跡喃喃自語：妄兒！妄兒！

    皇兄！司冀勛不敢置信。

    他絕沒有看錯，他哭了！為了一個男人哭了！

    他目光轉向血玉麒麟顫聲問道：剛才莫妄來過！皇兄你與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一個武林尊主一個當朝太子，我與他沒有關系！

    司冀昀語氣平淡但是動作異常溫柔，他撕下一片衣角包住碎開的血玉麒麟輕輕的放入懷中，等著一切做完后他才轉身面對司冀勛，若非微紅的眼眶誰也不會相信他剛才竟然哭了。

    你還未休息？

    皇兄司冀勛張口見他冷淡的神色話音一轉：聽到屋內有聲響不放心前來看看。

    我乏了。

    皇兄早些休息。司冀勛淡淡一笑，只是一雙眼睛卻冷冰冰的不含絲毫感情。

    沒有關系？皇兄，記憶中你可從來沒有為誰流過淚！莫妄！

    好似剛才的失態沒有發生，司冀昀靜靜地站著，透過窗戶看向屋外綠油油的田地。

    如今西境已落入雷家軍手里，母后被刺秦家勢力大減，父皇趁機提拔人有幾人是他們的人？

    雷家軍大都從軍對于朝堂不會太擅長，那誰能保障朝堂局勢？

    司冀昀蹙眉面色冷硬眸中冷光頻閃，先皇舊臣！

    先皇的人除了幾個深有民望的皆被逐出朝堂，但是以他們當年的人脈暗地里安插一些人不會是難事。

    雷家軍與他們暗中早有聯系，如今妄兒還在的消息他們必然知曉。

    此外，十一郡王府最近動作頻繁，父皇與宇文甾的人接二連三被除。十一皇叔隱藏這些年，沒有把握絕不會莽撞的除去父皇的人！

    西境！原州！京都朝堂！

    戰神雷動！

    來人！

    殿下！童方抬眼看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到。

    下令異軍放棄西境，突圍！

    那西俟屬下立可下命！童方在他陰森森的視線中住口一刻也不敢耽誤的離開。

    司冀昀諷刺一笑，現在雷動知道莫妄還活著一定會想法設法擁護他上位，沒有他的異軍雷家軍必定全力以赴的防著西俟大軍，而拓跋炎中計損失十余萬兵力也不會放過雷家軍。

    雷動，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想要報仇本殿也想報仇，那我們看看最終鹿死誰手！

    第82章 警告

    莫妄一路飛馳，良久，他一陣力竭，踉蹌扶著一旁的樹枝才不至于摔到。

    他臉色白的透明，一步一搖向前走，每一步踏下寒冰從腳底下向外蔓延，無形的劍氣肆虐，長發無風自動，漆黑的頭發底下揚起幾縷灰白的頭發，轉瞬沒入黑發里。

    噗

    結束了，他們結束了！

    莫妄嘴角扯動，冀昀，莫妄試過，只是喬義懷沒有能攔住。

    許久，他閉上眼就地盤膝調息，內息洶涌，化功散被壓制，無數至陰之氣從四肢百骸涌向丹田，周身氣勢迅速上漲，灰白色頭發從根部蔓延直至發梢轉瞬又恢復正常。

    莫妄睜開眼抹去嘴邊的血跡，眸子閃過玉質光輝，唇色變得極淡。

    碧水神功終于大成，功力甚至比原來還高上不止一籌，一身氣勢更勝從前。

    他認了認方向一個縱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數日后

    這幾天，邢州百姓明顯感覺到氣氛異常，高來高去武林人士增多不說，就連官府也是三天一巡邏五天一搜查，鬧的人心慌慌無事堅決不外出。

    相較于普通百姓，一些稍有實力的酒館可就不一樣，突然增多的武林人士導致客棧酒館是天天人滿為患，連帶著周圍的小酒館也是日日客滿。

    雖說武林人增多打架必不可少，但是對于開門做買賣的掌柜來說只要你賠償損失隨你怎么打，大不了一批壞了再定一批。

    莫妄低頭坐在一小酒館的角落，聽著周圍傳來的消息。

    姚光奕已經傳來消息，暗堂的人準備好就在這兩日動手，在這之前他想要去見幾個人，而這三個人如今正入住這家小酒館。

    是今晚？這時從莫妄的左側傳來一聲細細的聲音。

    莫妄尋聲望去，只見在他左側靠墻的角落坐著五個人，看他們的衣飾是三大門派的人而且地位還不低。剛才出聲的是一傳鵝黃色長裙的女子。

    是今晚，朝廷皇帝親自前來，師傅他們已經到了齊家。女子右手邊的男子討好的笑了笑。

    莫妄凝眉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他怎么想不到三大派動作這么快，只不過才幾天竟然向司寇妥協。

    他一邊向齊家趕去一邊沿路刻下聯絡記號，他必須在各大掌門見司寇之前先一步見到他們。

    還好齊家離小酒館并不遠，他到達齊家時三大掌門正在商議還未來得急見司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