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書迷正在閱讀:科研強國從種地開始[七零]、死遁后他徹底黑化了、殿下,見到本座請繞道、我道侶是個佛修,了解一下、全星際直播養我、渣男,等等我!、是但求其愛(破鏡重圓)、炮灰不想死[快穿]、永恒國度免費閱讀全文、穿成白蓮花女配的早死娘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門微微開了一條縫,精致帥氣的年輕人探進一個腦袋,笑道:朱麗葉,我們去釣魚! 在她渾渾噩噩的時候,這個少年宛若一道金色的陽光沖進她的世界,帶來整個世界的生機。 萊修 朱麗葉曾經答應畫一幅星空送給尼古拉,然而二十年了,這個承諾仍舊沒有兌現?;蛟S是忘了,或許是不愿意想起,但現在,是時候把所有的怨恨、不解和愛意都掩埋在風中。 *** 奧菲利亞在法斯特待了一個多月,幾乎每天都能收到家里一封信,最近連教堂里的克勞狄斯大主教也寄來一封信,信上寫著她成年禮將近,希望她快點回去。 克勞狄斯大主教是她出生時為她洗禮的教父,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甚至比父母還要體貼上幾分。奧菲利亞琢磨著也確實該回去了,回家之前跑到賀洗塵和默里面前,邀請他們參加自己的成年禮。 行啊,你走的那天我可以搭個順風車嗎?賀洗塵摘下灰藍色貝雷帽戴到她頭發上,我恰好也要進城一趟。 奧菲利亞拍了拍帽子,問道:回家嗎? 他沉吟了一下:算是吧,給朱麗葉送信。參加完你的成年禮,我們也打算離開法斯特了。 要搬回安律爾???奧菲利亞的眼睛瞬間放出期待和喜悅的光芒。 不是,我和朱麗葉還有約翰先生要去北邊看看。賀洗塵笑道,到時候會給你們寄信。 默里問:不回來了? 大概不回來了。 珍重。 珍重。 兩人輕描淡寫地道別,奧菲利亞卻急得直跺腳:不是,以后我們可以去找你??! 那有點麻煩,一般人我都拒絕的,但是你們的話要提前給我消息呀,我才能給你們準備房間。賀洗塵拍著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證。 奧菲利亞有些不舍,又有些羨慕,她的人生已經被安排好,興許明年她就會嫁給某一個貴族,為生下家族繼承人而努力。這一個月可能是她最后的自由。 一切都為了家族的榮耀! 為了家族的榮耀。 為了家族的榮耀 去你媽的榮耀! 為什么她讀書會被人嘲笑?為什么她一定要臣服在男人之下?為什么她必須為那種骯臟不堪的榮耀獻出生命? 可能是因為好友在場,朗朗乾坤突然賦予她前所未有的勇氣,奧菲利亞抓住賀洗塵的手腕,沉聲道:萊修,我要是身無分文找不到地方可以去了你可一定要收留我??! 賀洗塵笑了笑:你好像要去干什么大事?只要你來找我,我必定掃榻相迎! 奧菲利亞的鼻子泛起酸楚,她將貝雷帽壓得低低的,遮掩住發紅的眼眶:我先走了,明天我來接你。 等一下!默里叫了她一聲,取下黑鐵十字架塞到她手里,不要意氣用事,慎而思之。 我會的。奧菲利亞把廉價的十字架掛上脖子,鄭重說道,我現在腦子發熱,我會好好冷卻下來,再去做決定。 目送她的馬車跑遠,默里才緩緩說道:安律爾魚龍混雜,你小心一些。我還有些事情沒忙完,奧菲利亞成年禮那天我一定會到。 別遲到了。 我心里有數。 * 秋雨霏霏,暗色的天空中有時會閃過幾道悶雷。山坡上的月光薔薇被雨滴打得四處搖擺,車輪駛過泥坑,濺起無數泥點。 朱麗葉站在屋檐下望著馬車逐漸跑遠,心中說不出是輕松還是難受。賀洗塵帶著那幅星空圖去找尼古拉了,一旦送到他手里,他們倆就真的一點糾纏都不剩下。 小姐,萊修少爺過兩天就回來了。約翰說道。 嗯,到時我們便可以離開了。朱麗葉終究還是松了一口氣,過往種種,早已是她的負擔,如今隨著星空圖,在馬蹄踏踏聲里消失在雨幕中。 *** 安律爾是貝克勒爾的屬地,近年來隨著教廷對惠更斯的扶持,兩家對立,勢如水火,但是最近一個月,惠更斯家的小姐去法斯特散心,和賀洗塵的緋聞一時滿天亂飛,眾人差點要以為這兩家要冰釋前嫌,搞個聯姻。確切情況還不明了,但教廷里的克勞狄斯大主教已經先震怒得咬牙切齒。 奧菲利亞絕對不能喜歡上貝克勒爾的人!他站在巨大的十字架面前,威嚴地說道,法斯特的神父還沒回信嗎? 底下的主教恭敬答道:已經收到來信了,信上說萊修貝克勒爾是個非常虔誠的信徒,每天都會到教堂禱告。 哼!吸血鬼會做這種事情?克勞狄斯不屑地說道。 閣下,貝克勒爾畢竟是安律爾的大貴族,這種話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亂說。主教抹了把虛汗,戰戰栗栗地說道。 想起頻頻和他作對的尼古拉虛偽的假笑,克勞狄斯厭惡地說道:遲早有一天我會抓到他的尾巴! 故事的另一個主角此時正在城市中最豪華莊嚴的城堡內。尼古拉從情婦的床上爬下來匆匆趕到時便見賀洗塵窩在柔軟的毛毯中烤著壁爐的炭火,黑發貼在蒼白的小臉上,有種病弱無助的感覺。 像他這樣的,放在人類中格格不入,放在吸血鬼中,恐怕會被撕成碎片或者吸成人干。尼古拉心里不知道冷眼旁觀的憐憫還是無動于衷,正想來上一段感人的父子相見,那雙眼睛卻忽的睜開,冰凌凌宛若黑玉般凍人。 哦呀,親愛的兒子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尼古拉笑嘻嘻地走上前去張開雙臂,看樣子是想來一個久別重逢的熱烈的擁抱,卻被賀洗塵冷淡的話語止住腳步。 我是來道別的。他指著桌子上一封用牛皮紙包起來的信件,那是朱麗葉給你的信。 尼古拉也不惱,拆開信封上的紅色火漆上面的圖形是朱麗葉和他初次見面時,在臉上畫的翻騰的花紋久違的記憶浮上心頭,尼古拉自始至終保持著完美的笑意看完整封信。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祝你們一路順風!仿佛在和不相關的人道別一般,他給予了不輕不重的祝福。 謝謝。賀洗塵的反應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將蓋住畫框的白布揭開,朱麗葉答應你的星空圖,現在還給你了。她說如果你喜歡的話就留著,不喜歡的話拿去送人或者燒掉都沒關系。 絢爛又靜謐的夜空中沉眠著許多星星,好像大千世界只是他們的一個夢境,些微的囈語有時會擾亂夢境中的夢。 那么,再見。賀洗塵整理好衣襟袖口,抬腳走到門外,不,還是不要再見了。 尼古拉望著星空圖,抬頭看了眼賀洗塵最后的背影,終于還是嘆了口氣,自嘲地笑道:再也不見了。 他還記得朱麗葉的溫度,他們一起跳舞的時候,灼熱得讓他也產生錯覺,誤以為自己也有了體溫一般。 我很溫暖,快來擁抱我吧! 朱麗葉臉上的紅色花紋宛若火一般昭示著這樣的信息,尼古拉當然不會拒絕,哪個吸血鬼能拒絕這樣的邀請? 當年的舞曲茍延殘喘到現在,已經到了落幕的時候。臺上的演員準備就緒,迷失其中的女主角清醒過來,轉身離去,只剩下男主角,還要趕往下一場舞會,為他虛無和自私的愛奔波。 我思考了很久,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尼古拉,我想我對你的愛也消磨在這日復一日的思考中。 記得我和你說過要永遠和你在一起,請你把它當做一句玩笑話。很抱歉這么多年的自作多情給你添了許多困擾,現在我要和萊修要走了,你可以卸下負擔去尋找你真正愛的人,不必顧忌我們。 祝安好。 祝安好。尼古拉遙遙致意。 * 淅淅瀝瀝的微雨從灰蒙蒙的天空如同銀線一般落下,路面的水坑反射出整條無人的街道。奧菲利亞站在屋檐下躲雨,抬頭只能望見貝克勒爾的用磚塊砌得整整齊齊的高墻。 需要幫忙嗎?一個撐著黑色大傘的男人忽然出現在她面前,高大英俊,左手拿著一個手提箱,米色的風衣在黑色的街道上十分引人注目。 奧菲利亞連忙搖頭:謝謝,但是我的朋友應該快要到了。她指著貝克勒爾的方向。 是么。男人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說道,你要小心里面的人哦。 什么意思?奧菲利亞皺起眉,請不要含沙射影地說我的朋友。 男人抱歉地笑了笑:是我失禮了。你好,我叫德米特利,嗯,現在是叫這個名字。德米特里的銀色長發束在身后,玫紅色的眼睛好像盛滿葡萄酒般醉人,看起來就像教養良好的紳士。 奧菲利亞緊緊抿著唇,雨中的那雙眼睛讓她有些目眩神迷,迷迷糊糊地剛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忽然兜頭一件西服外套,接著有人摟住她的肩膀,刺骨的寒意一下子讓她清醒過來。 對不起,這個小姑娘是我的人,有冒犯您的地方還請不要介意。賀洗塵沒有打傘,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卻強勢地把奧菲利亞抱在身邊,眼睛直直地和德米特利對視。 天空中的烏云逐漸透出幾絲金色的光芒,雨停了。 德米特利含著笑意凝視著并肩同行的賀洗塵和奧菲利亞走向街口的馬車,從手提箱中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自言自語道:是一個不錯的素材少年和少女在雨中相遇要不這一次寫三角戀? 第53章 盛宴 Ⅴ 賀洗塵的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慎重, 德米特利的目光猶如鋒芒, 刺在他的后背, 他不敢松開奧菲利亞的肩膀,生怕下一刻這個小姑娘會被這個虎視眈眈的吸血鬼擄走。 只有吸血鬼之間才會有這么壓倒性的力量壓制。賀洗塵二十年來只喝了那么幾次血, 力量貧乏得連剛出生的小鬼都敢對他吼上幾句,雖然他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德米特利的真正身份, 但總之不會像表面那樣簡單。 奧菲利亞,以后看到那個人立刻走得遠遠的。賀洗塵低聲警告。 他,他是吸血鬼?!奧菲利亞從兜頭的黑西服里抬起腦袋。 賀洗塵眨了眨眼:挺機靈的嘛。 看你忌憚的神色就知道了。奧菲利亞輕盈地跳過小水坑, 一邊說道, 他要是人類,萊修少爺哪里會怵,肯定是招架不住的人物! 這個機靈勁不錯, 保持下去,以后再遇到這種事賀洗塵話還沒說完,奧菲利亞忽然摸了下脖子上的黑鐵十字架, 惡狠狠說道:我就用純銀匕首刺穿他的心臟! 純銀匕首是吸血鬼的克星。 勇氣可嘉,但不鼓勵這樣子做,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 還沒把刀拿出來就先被人掄地上了!賀洗塵將奧菲利亞抱上街口的惠更斯家族的馬車, 明天見。 他揮了揮手, 衣領中的一個密封小試管若隱若現。 明天見。奧菲利亞將西服外套還給賀洗塵, 對了, 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 默里已經抵達安律爾,現在正在教廷述職。 * 高聳尖塔的教堂建筑位于城中一處安靜的社區,五彩的花窗玻璃繪滿古老的宗教寓言,陽光透過玻璃照進教堂內部,營造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宿命感。 默里經過重重檢查,沿著環廊走向克勞狄斯大主教的辦公廳。他的雙手交叉收在袖中,神色淡漠而虔誠,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神父。 你就是分管法斯特的達維多維奇?克勞狄斯的手搭在紅背高椅的扶手上,拇指上戴著一個銀戒指,深棕色的短發梳得一絲不茍。 默里恭敬地低下頭:是,閣下。 克勞狄斯的眼睛是沉沉的黑色,不像賀洗塵的黑瞳溫和,反而透著股威嚴。他忽然問道:你和萊修貝克勒爾是朋友? 默里抬起眼睛,鎮定自若地回答:不是。 克勞狄斯笑了一下,笑聲回旋在空曠的大廳中,聽不出是相信還是懷疑,他繼續問:你知道他是吸血鬼嗎? 他不是吸血鬼。默里的聲音平緩而篤定,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情,貝克勒爾少爺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信徒,每天都會到教堂禱告。 這和我聽到的傳聞不太一樣。 傳聞只是傳聞。 克勞狄斯緩緩站起身,按住默里的右肩:我希望你能以自己對神的忠誠發誓,如果你說了謊,便由魔鬼收割你的靈魂,墮入地獄,永世無法獲得救贖。 大主教平時不是這么得寸進尺的人,但這件事涉及奧菲利亞,他沒直接跑到賀洗塵面前把人殺死就已經算冷靜了。 看著奧菲利亞長大,跌跌撞撞地走過年少的時光,看著她越來越像那個被他錯殺的女人,克勞狄斯心中的歉疚和悔意愈加深重。有時午夜驚醒,跪在十字架面前懺悔,汗濕脊背,也無法逃開痛苦的心理折磨。 那是他一生無法贖完的罪過,他只能加倍地對奧菲利亞好,更難以容忍虛偽殘暴的吸血鬼傷害她一厘一毫。 達維多維奇,請你起誓??藙诘宜共蝗菥芙^地命令道。 默里的紅棕色眼睛平靜無波,沉聲說道:我以對神的忠誠起誓,若有半句謊言,不得善終。 克勞狄斯終于滿意地笑了笑,從口袋里摸出一個裝著無色透明液體的小玻璃瓶:這是被神祝福過的圣水,拿去給貝克勒爾家的小少爺喝下。他若是人類,便平安無事;若是吸血鬼,渾身的血液會被瞬間蒸騰。 達維多維奇,兩個月前的圍剿行動你表現得十分優秀,工作也完成得很出色,貝瑞教堂正在考核主教人選,你的希望非常大。 默里看了他一眼,心中想道這雙黑色眼睛真討厭。他將小玻璃瓶握在手中,口中尊敬地應道:是,閣下。 辦公廳前上方的屋頂是一塊大圓花窗,四周滿布天使和女神的浮雕,陽光通過花窗形成一道純潔的光柱。默里推門而出,沐浴在光柱中,抬頭望去,發現花窗上是《法典》上記載的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