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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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與宋兄,是九死一生啊。 誒,這個自稱宋某的,咋那么那么的眼熟呢?你,宋兄啊,可否把臉擦擦? 那個宋某人很聽話地用自己還算干凈的一只袖子用力擦了擦臉...... 甄得道?!嚴朗驚了,逛一次街不僅見到了老情人,還見著了老朋友。 什么真得到?宋某人一頭霧水。 額......真的到了擦不干凈的地步了,你還是別擦了,等下洗洗吧。 好的,宋某也是如此打算的。 剩下未開口的那人一直挺著背,端正的坐在凳子上,這氣派,倒像是他買了嚴朗。 剛剛有陣風吹開了那人的亂發,嚴朗已經瞧見了他的臉了,自家男人,不用擦干凈,他也能百分百確定了,那就是這一世的何驥朗。原來,真的就靠緣分遇見了他,可畢竟這兒是保守的古代,一個男人貿貿然對另一個男人太過親昵,肯定會被當成異類的。反正人都已經找著了,其他的事兒得慢慢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硬是克制住了自己激動興奮的情緒,故作淡然地問道:那你呢? 那人一直都不搭理人,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在嚴朗以為他根本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他輕輕動了動嘴皮子:和他們一樣。然后便戛然而止。 哼,鬼才信你是個普通的讀書人呢,不說實話算了。還是萌萌噠的何驥朗可愛,有問必答。 從朶陽到京城,可遠了,我放了你們,你們還來得及到京城考試嗎? 真的會放了我們? 嗯。我留你們也沒用。 哎,是來不及趕考了,不用妄想了,除非快馬飛馳而去。 快馬倒是有的是,你們會騎嗎? 會,我家是靠運輸貨物起家的,雖從小以讀圣賢書入仕途為志,但這騎馬的本事,家父也沒讓我落下,宋兄與我家比鄰,也曾與我一同學過騎馬。 那你呢? 不走。又是簡單的兩個字。 嘻嘻,不走更好。嚴朗心想,你就是想走,我也得留住你。 兄臺為何不走,看兄臺一身傲骨,必定滿腹詩書,不去仕途施展才華,甚是可惜啊。 不會騎馬。 要靠琵琶骨和迷藥才能壓制住的人,肯定是個練家子,不會騎馬?誰信???那么喜歡騙人呀,也不是那么無趣嘛。 那甚是可惜。這倆單純的書生還在為這人不能赴考而嘆息呢。 行了,行了,不扯淡了。馬的話,我這兩日便能給你們弄來,保證是又好又快的馬。這六十兩,拿去買幾件像樣點的衣服,請大夫來治治傷,讓店小二給你們燒熱水好好洗洗,我會再去給你倆開間房,這位傷重的大哥就自己住一間吧。這大夫啊,可得請好的,一定要好好叮囑他,這穿在琵琶骨上的玩意兒可得好好取,方法弄錯一點點,人可就恢復不了。他傷重,這跑腿和照顧的事兒,就你倆干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不曾想還會有重獲自由之日,大恩大德,他日必結草以報。還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兩個大男人激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就叫恩公吧,施恩不望報,名字就不必留了。我走了,你們都要好好養傷啊。 從客棧出來,嚴朗在一個不起眼的巷子里買了個閑置的商鋪。 你買鋪子做什么,要做生意發家致富呀? 天機不可泄露。要不,你自己挖掘唄? 哼。還真記仇! 第15章 田忌賽馬...... 夜黑風高,幾乎全世界都陷入了沉睡,當然也包括被嚴朗安排照顧高冷大哥的兩個書生。他倆已經回自己的房間睡下,高冷大哥的房里卻多了更多的人。 是屬下無能,遲遲沒有找到您的下落,讓王爺您在那群宵小鼠輩手中受了那么多苦。一排黑衣人齊刷刷地跪在了床前。 高冷大哥輕飄飄地擺擺手,示意他們起身:無礙。你們找不到本王,那邊派的人自然也找不到。 謝王爺。那邊的人也不會想到千方百計地阻攔您來邊關,雇了千夜門的十幾個頂級殺手偷襲您,您卻活了下,陰差陽錯落入了人牙子手里,被帶來了邊關。原來真的和那兩個讀書人一樣,都是被撿尸了。 如若不是知曉他們是往邊關走,本王也不會一直任他們擺布。波瀾不驚的眼神里滑過一絲狠厲,但也不過只是短短一瞬,那些個人處置了嗎? 處置了。那位公子給的銀票也拿了回來。不過,這銀票是全豐錢莊出的。全豐錢莊莊主前幾日剛被查出通敵賣國,明面是與宣國商人銀錢交易,實則暗地里收集出賣華國信息?;实巯铝钔▓笕珖?,凡是使用全豐錢莊出的銀票的人,通通有叛國的嫌疑。這消息目前并未傳到邊關,所以這幾個人牙子并不知情。 那你說,他,知道嗎?高冷王爺同樣高冷的嘴角竟露出一絲笑意。 屬下不知。不過屬下派去跟著那位公子的人,竟被他甩掉了??礃幼舆@小公子功夫底子不低。不知他救下王爺是何目的?王爺當時為何阻止我等出手?屬下等人也正想出錢買下......突然求生欲爆棚,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咽了下去,敢說要花錢買王爺,王爺肯定會黑臉的。 由他出手,更能掩人耳目。你們不是跟蹤他被發現的,你們在客棧屋頂探聽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小城一般的治病大夫,怎會取那東西?他那話,是刻意說給你們聽的。 所以,他是刻意說給我們聽,讓我們有時間去準備大夫? 你們先去探聽清楚軍中之事。過兩日,他便會再來。他的事你們先不必管,本王親自處理。第一眼就能讓本王惦記上的人,本王怎能不親自探尋清楚?當初在宮中也見過長相相似的貴妃娘娘,怎就沒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有意思,真有意思...... 與此同時,在營帳內正打算去和周公下棋的嚴朗不知怎的,連打了好幾個打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柴爺,我怎么感覺我被誰惦記上了??? 誰惦記你???哦,對了,估計是那兩書生惦記你......惦記你的馬呀,人家進京趕考的夢想就只能靠你了呀,打算怎么偷馬???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偷馬? 不偷戰馬,你去買普通的馬嗎?普通馬耐力和速度可都不如戰馬哦。 是啊,我是想著要偷戰馬來著。 ...... 怎么不說話了?抿著嘴角笑瞇瞇的,在打什么壞主意呢? 我在想,明天就要打仗了,我可不想動手殺人,該咋辦呢? 裝,你就裝吧,你笑的時候肯定就想好了怎么辦了。 真聰明,想好了,明天得早起,我得正式入睡啦,不和你扯皮了。 哇,這兩軍對峙的壯闊場面,嚴朗就只曾經在電視劇里見過。 現在身臨其境,烏央央的一大片人,太特么壯觀了。不過,這是咋回事?三個前鋒將軍,他是最后被提攜上來的,算是后輩,卻騎著馬在整個軍隊最前面,就算自己再能打再厲害也不能亂了輩分吧。 那個姓李的前鋒將軍倒還好,他的馬就稍稍在嚴朗后面一點,看上去也不像王蕭那么沒用,果然沒后臺能上位的,還是應該有點本事的。而那個王蕭,竟躲在嚴朗和李將軍的后面,躲得還挺好,估計從對方軍隊的角度都看不到他吧。 無語地回頭瞅了瞅王蕭,嚴朗就開始實施自己的詭計了,他沖著敵軍大喊道:對面三位將軍,兩軍對戰,必定有所死傷,此戰也就是為了爭奪這座山的所屬權而已,犧牲太多,得不嘗失。不若我們換個方式對戰如何? 對方打頭陣的是一名老將軍,一個對手底下的兵很看重的人,曾親率精兵來營救過被華國俘獲的士兵。你這后生想如何?說來聽聽。 嚴朗接著甩著嗓門:俗話說的好,戰場上,將領就應當身先士卒。我方有三位將軍,貴軍也有三位,就一對一對打,如何?三局兩勝,輸了自動退軍。 王蕭一聽,在后頭急了,大聲呵斥道:孫青陽,你瘋了,你...... 好,如此也好,老夫第一個上。不等王蕭罵完,對方老將軍就同意了。 詭計第一步得逞,嚴朗也不動聲色,馬上開始了第二步。好,老將軍果然老當益壯,豪氣沖天。那我方自然得派一位地位相當的人物才行,那就只有我們軍功最卓越,最赤膽忠心的王蕭王大將軍了。 孫青陽,你,你,你不要瞎說。王蕭在后頭急得面紅耳赤了。 我瞎說了嗎?王將軍謙虛了。李將軍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王將軍自是我三人中軍功最卓越,最赤膽忠心的。聽說白露兒是這位李將軍先看中的,都快帶進營帳了,就被王蕭給截胡了,除了這事兒,他以往也沒少受王蕭的窩囊氣,只是敢怒不敢言罷了。今個兒這件事的出頭鳥是嚴朗,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王將軍您看,眾望所歸,您就不用謙虛了。將士們,我們一起給王將軍助威,一起喊,王將軍威望,王將軍必勝。 王將軍威望,王將軍必勝。王將軍威望,王將軍必勝。王將軍威望,王將軍必勝。王將軍威望,王將軍必勝......全軍一起吶喊助威,王蕭要是還要點臉,就是不想上也得上了。 王蕭騎著馬用龜速好不容易到了戰場中央,然后開打了。畢竟武狀元出身,倒是用以前的老功底堅持了一會兒,但他這幾年縱/欲/過/度,身體還不如對方一個老人家強健,而且他平時就怕死得很,從來沒有沖鋒上前過,打起來畏畏縮縮的,沒幾個回合,就被打下了馬,然后兵器也不要了,馬也不要了,飛速從地上爬起,跑回了隊伍,他挪過去有多慢,跑回來就有多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方的士兵都快笑趴了,華國這邊的隊伍雖然不敢放肆,但也有稀稀碎碎的笑聲。 笑什么笑!其實嚴朗也憋得很辛苦,但還是得演戲,王將軍就是一時失手而已。第一場,你們先派的人,第二場,我們先派。我孫青陽前來領教! 知道他難對付,對方也派了個武功最厲害來對戰。 剩下的也就是個來軍隊刷經驗值的少爺將軍罷了,李將軍自然是KO了他。問嚴朗贏了嗎?他?還用問,肯定的呀! 回了營帳,厲萬琛和另一個副帥知道了不費一兵一卒就獲得勝利的消息,對嚴朗和李將軍大為贊賞。整個營帳都很高興,除了一個人。 王蕭氣沖沖地揪住了嚴朗的衣領,憤憤不平地吼道:孫青陽你幾個意思?把我推出去打頭陣,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嚴朗眉頭一挑,淡然地扯開了王蕭無禮的雙手,開始裝傻。害死您?這話從何說起? 王蕭見嚴朗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更為惱怒了。你為什么不和那身經百戰的老頭子打? 自是因為我地位不夠高,在我們華國,接待使臣,都得用高一階身份的人。那老將軍在宣國可是戰功赫赫的人物,宣國臣民都很敬重他。這樣的人物自然得是您來對戰,剩下的那個和我打的出身草寇,還有一個少爺兵,他倆可都不配和您動手,和他們打,會失了您的身份的。再說了,您這次失敗,就是個失誤而已,您是敬對方是個老人家,就沒盡全力,不然那老頭哪能是您的對手?這點,大家都有目共睹嘛。李將軍,您說是不是? 李將軍順勢附和道:自然是的,就是孫將軍說的這樣。 那可不是,我是念在他是個垂垂老矣,半個身子都進了墳墓的老頭,看他可憐......找回了面子,王蕭也不再耿耿于懷了。 既然說開了,王蕭兄就不要對青陽有所微詞了,我軍上下自是得一團和氣,才能共同克敵。厲萬琛對著嚴朗淺淺一笑,眼光一直溫柔著跟隨著他,仿佛是在示意他,自己是站在他這一邊。還真別說,這謙謙君子的虛偽笑容是還挺好看的。 行了,勝了就是大喜事,今晚辦慶功宴,大家樂呵樂呵。這個副帥要是擱在現代,妥妥的就是個Party狂魔,每次都是他提議搞慶功宴,他是什么出身,嚴朗的記憶里倒是沒有,估計也是個大戶人家的紈绔子弟吧。他哀嘆著:哎,這軍營里辦實事的沒幾個嘛,我真是個勞碌命...... 大家都回各自的營帳歇息去吧,青陽你留下,我有事情要與你相談。厲萬琛竟然指名讓嚴朗單獨留下,是他發現什么了嗎? 其他三人都走了,就留下嚴朗與厲萬琛面對面坐著,他心里真的尷尬得緊。本來厲萬琛是坐著上座的,人都走了,就搬了椅子坐在了他對面,而且很近,近到一伸手就能碰到對方頭的那種。 喂喂喂,剛就那么想想,厲萬琛還真伸手了,輕輕地撫著嚴朗的頭發,柔柔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的臉,仿佛在看一件珍寶一般。厲萬琛不是第一次這樣看著他了,記憶中這個渣男和青陽獨處時,也是這樣的眼神,只是嚴朗一直以為他是覬覦自己的軍功和身體,其實仔細想想,或許厲萬琛對自己也不是沒有一點點感情,只是這感情遠沒有他對金錢權利的感情深吧,和何驥旻簡直異曲同工之妙。咦~~,他是不是招渣體質???哦,不對,這都怪柴爺那混蛋徒兒! 厲萬琛柔聲喚著:陽兒,辛苦了。 陽兒?!不要叫得那么親密吧,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將軍還是喚我青陽吧,孫青陽也成,聽著會比較習慣。 厲萬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失落,笑容僵住了一瞬又立馬復原。好,青陽喜我如何喚你,我便如何喚你。瞧你,頭發都亂了,來,我給你重新梳個發髻。 嚴朗靈敏地躲開了厲萬琛那雙要來碰自個兒發髻的手,連忙拒絕道:不必了,將軍。我自己回營帳整理便可,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會有損將軍您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