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城池[基建] 第98節
“哦?!甭勏c頭,不過她沒有動,就站在邊上拿沈小譚的積木玩。 沈云峰納悶:“你不去找他們?” 聞溪故作不解:“快吃飯了吧,我還上去干嘛?!?/br> “要是往常,你早就跑上去了?!?/br> “......” 他對她還是十分了解的,聞溪就當沒聽見,逗弄著三歲的沈小譚。 沒一會兒,飯菜都做好,樓上三人也下來,宋大一蹦一跳地看見她后還特傻氣地招手,好像多久沒見似的,不過也確實有幾天沒見面了,這小子最近談戀愛都找不到人。 商夜是和謝季冬并排著走下來的,兩人邊走邊說著話,一個嘴角噙著一抹笑,一個眉眼淡淡地看著地面,聽見宋大喊她,兩人自然而然地看過來。 聞溪偏過頭去,坐著扒拉著桌面上水果盤,當作不知。 ——昨晚和冬冬不歡而散后,獨自思考良久,得出結論是,既然談戀愛她沒法接受,那短時間內還是別離冬冬太近,她也需要時間去忘掉那晚的事。 “大溪,去幫你王姨端菜?!标惷缷墒疽馑鹕砀苫?。 “哦?!甭勏怨云鹕砣N房。 廚房里都是熱氣,混合著濃郁的飯菜rou湯香味,這味道熟悉且勾人食欲,聞溪深吸一口氣剛要露出笑容,迎面就撞上端著涼菜盤子的謝季冬。 他的視線在她臉上一擦而過,一句話也沒說。 笑容斂下去,聞溪沮喪地嘆口氣,原來他不理人,比預想中要難受很多,她沒法適應。 兩人避免不了來來回回相遇,商夜本來沒察覺到異樣,直到注意到這兩人毫無交流才覺得不對勁,他若有所思了半響,隨后囑咐了宋大一句。 等聞溪端完菜回到餐桌旁,就只剩下三個連在一起的空座位,納悶地看著之前她的位置,不正被宋大霸占嗎。 剛打算去趕人,商夜就拉住她坐在身邊空位上。 這時謝季冬走過來,手里拿著冰鎮的西瓜汁,徑直過來給所有人倒果汁,那現在換座位就太過顯眼,聞溪選擇坐定不動。 商夜在她耳邊刺探道:“跟我說說,你跟冬冬是不是鬧別扭,發生什么事了?” 一起長大的壞處就在這,一點不對勁都能捕捉到,聞溪矢口否認:“沒有,你別瞎說?!?/br> “你要是說我還覺得沒什么,可你什么都不說.....”商夜搖搖頭,一副你休想瞞過我的模樣。 聞溪白他一眼。 這時,一杯西瓜汁放在她手旁,她順勢抬頭,仰著脖子才能看見他那雙寂靜無波的眼眸,掃她一眼,跟陌生人也沒差多少。 看著顏色鮮亮的西瓜汁,她端起來一飲而盡,喝完后本來打算指使他說再倒一杯,可喝完她覺得不對,“我的怎么不是冰的?” 身旁謝季冬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坐下后從空間鈕里拿出一壺橙汁,常溫的,放在她手邊。 誰要喝橙汁了,這大熱天她想喝冰鎮的西瓜汁。 煩悶的她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腳,對待別人能笑著,對她現在別說笑了,連一句話都吝嗇說,這區別對待簡直了! 被踢中小腿的謝季冬在聽完宋叔說的話后,才偏過頭來,恰好聞溪見他不回應,又踢一下,不過這次他有防備,將她作亂的腿夾住,在她臉開始逐漸泛紅并小聲咬著牙要他松開時,如她所愿松開腿。 在她又喊要冰的西瓜汁時,他才忍無可忍開口:“這幾天你不能吃冰?!?/br> 回過神的聞溪安靜下來,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這世上能清楚記住她生理期的只有他了。 于是她心一軟,靠近他小聲道:“我們和好行不行?” 近乎祈求的示好,原本如老僧入定般的謝季冬,有一瞬間神情緩和,可隨著他慢慢地為她倒上橙汁,消融的冰面又恢復成原來模樣。 “如果你能接受我抱你、親你,那就和好?!?/br> “咳咳~” 聞溪被他的話嚇到,腦子里第一時間浮現的畫面是兩人躺在床上擁吻的場景,臉頰不由漲個通紅,趕緊將這些驅趕出腦外,窘怒地說道:“不可能,我不答應?!?/br> 謝季冬了然一笑,笑容沒什么溫度。 商夜喝了一口冰鎮的西瓜汁,打量嘀嘀咕咕說悄悄話的兩人,眼看大溪臉色不好側身背對著冬冬,一副談崩的樣子,他挑眉笑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可惜誰都沒有回答他的話,商夜識趣地沒有再追問。 聞溪心情不爽,拿著筷子很少動,橙汁也一口沒喝,很快就引起王素的注意。 “大溪怎么都不夾菜,今晚王姨做的這些都不喜歡吃嗎?”王素關心地說道。 “沒,都是我愛吃的菜?!甭勏B忙乖巧地應答,說完就給自己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里慢慢吃。 王素哪能看不出這孩子不對勁,不過她還沒聯想到自己兒子身上,反倒示意兒子:“你給大溪多夾點菜,她愛吃什么你都知道的?!?/br> 謝季冬嘆口氣,應下后,一口氣給她的碗都填滿了。 這跟喂豬似的投喂方式,令聞溪翻了個白眼,幽幽說道:“我吃不完賴你?!?/br> 回應她的是,謝季冬又補了一筷子。 晚飯一直吃到天黑才散,期間還提到謝文承的事,作為國家電網工程師,他天災前因為肩負任務去了煫明堡壘,如今自然還活的好好的,只是聞溪從俞淪mama口中得知,這一年間謝叔頗為搶手,而謝老太除了讓謝叔幫忙將她閨女介紹給俞淪爸爸,也沒少給自己二兒子牽線搭橋,雖然最后都沒成,但這事還是讓王姨不高興。 在錄入京市所有人時,謝叔是別人負責錄入的,但后來謝叔還是找到聞溪,說想來領地找妻兒,可這事王姨不同意。 天災前,丈夫要去為國家搞建設她理解,可當天災真正來臨,他們一行人在海里生死中徘徊,她那點理解逐漸消散。 她不恨謝文承,但現在也不愛。 當然,促成她做出決定的很大因素,還有糟心的婆家。 如今日子過得舒心,兒子也表明尊重她的意見,那她只想獨立自主地活著,和年老的父母、獨當一面的兒子住在一起,她沒有不滿足的。 于是她很淡然地和謝文承提出離婚,口頭上的離婚,兩人心中有數就行。 之所以聊起謝文承,自然是因為他那邊情況不是很好,好像受不了離婚的打擊,最近精神不濟工作時失誤受到重傷,現在人還在醫院的重癥監護室里接受治療。 王素的意思是讓兒子過去看看,給他爸爸送一支身體強化劑,也算是盡到做兒子的責任。 聞庭正有些唏噓,沒想到謝哥會落到如此地步,他有心想幫忙說幾句,可都被陳美嬌攔了下來,按她的話說,謝哥沒辦法擺脫那個家庭,那王姐做什么選擇都無可厚非。 當女人能獨立行走的時候,是可以不需要男人的。 在喬遷宴后的第二天,聞溪就帶著謝季冬一起傳送去京市,他去醫院,她去忙種植園和學校的事。 等到下午的時候,她忙完了才去醫院尋人。 京市醫院有七所,謝文承所在的這所醫院是最大的一所,主要提供重要公職人員就醫。 聞溪找到重癥監護室時,從窗戶看見里面謝叔拉著冬冬在說著什么,他臉色灰白,眼眶含淚,情緒看得出在隱忍,但依舊有些難以控制。 而背對著她的謝季冬,坐在病床邊,一動不動。 她就坐在過道里等他出來,沒有打擾的意思。 也不知怎么地就睡著了,等她醒過來時,身旁就坐著謝季冬,他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暗淡地看著虛空,不知想著什么,嘴角抿成一條直線,顯而易見地心情不大好。 聞溪開口喊他:“現在回去嗎?” 然而他沒有回答她的話,靜默片刻后,平平淡淡地陳述道:“今天病房里,我爸跟我回憶起我小時候的事,他說以前為了給我講睡前故事,起初買的是十萬個為什么,只是沒想到我思維發散有奇奇怪怪的問題,最后他買了天文地理歷史的書籍看,就怕被問的時候答不出來?!?/br> “小學時他就陪我做實驗,記得我們的第一個實驗是電力變壓類,最后以家里的燈泡壞了好幾個告終,我媽因為這事罵了我爸許久?!?/br> “.....” “他問我還記不記得這些,問我心里,有沒有他這個當爸爸的,問我為什么不能勸著我媽跟他和好一家團圓.....” 聞溪頓時有些心疼起來,謝叔這是在怪冬冬啊。 在冬冬心里謝叔自然是不錯的父親,被如此指責就算心理強大的人,也會感到難受吧。 她剛想勸慰幾句,就聽他接著道:“他是故意受傷的,他想看我媽會不會過來看他,如果來了他會抓緊機會復合,如果沒來,他覺得活著也沒什么意思?!?/br> “可我不理解,我跟我媽活著跟死了于他有什么區別,天災后他不可能不知道,所有人都是九死一生,現在再拿命去測試感情,不嫌太晚了嗎?“ 聞溪握住他的手,她想到在天災后沒有找到爸媽前,他一人承擔起所有人的安危,當時她有系統都覺得海上的每一天都好累,那他呢? 自然是比她辛苦不知多少倍吧。 可他和王姨一樣從來沒有怨懟過謝叔,不插手,只是因他懂得王姨的感受,所以對父母之間的事選擇觀望。 這并不是他的錯。 她把手伸到他的背后輕輕拍了拍,安慰道:“謝叔只是不知道你跟王姨受了多少苦,他一定聽見傳言,以為我們待在領地里過著讓人艷羨的日子,不能理解你跟王姨心態的轉變,這些可以等以后告訴他,他會明白的?!?/br> 然而謝季冬否定道:“他知道后只會愈發堅持要跟我媽和好,而我媽不會同意和他在一起,就讓他怪我,明天醒來之后他也能死心去過自己的生活,他已經變年輕,可以再組建一個新家庭,大家都不會有意見?!?/br> 聞溪皺眉:“那你能心里不難受嗎?” 他沒有回答,眼尾透著紅,靜靜地看著她,這幅樣子讓聞溪跟著難受了,她仿佛看見破碎的星光,他何時脆弱過?平日里沉穩得跟浪里淘出來的金子一樣,受過千錘百煉,堅強無比。 鬼使神差地,她想讓他開心點,于是沖動之下,對著他的唇蜻蜓點水一下。 等親完,她立馬受驚地退開,捂著嘴巴臉頰爆紅,眼里滿是懊惱。 而謝季冬被那雙晶瑩的目光看著,在她開口解釋之前,伸手用力將她擁入懷中,眼里含著笑意,說道: “行,我心里不難受了,不過....” “這次你要是再不負責,你就是徹頭徹尾的女流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