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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午說:“不玩了?!?/br> “怎么?不是說遇見了有緣分的人?!?/br> 程午沒有回答。 倒是徐延林先服輸,“好好好,我不問你的私事了?!彼φf,“木雕你不用送到徐園,我周末來取?!?/br> 掛了電話后,程午欣賞了會夜色才轉身回屋,一進去,剛好看見周意立赤著上身從衛生間出來,她上下看了看他,淡淡收回視線。 周意立沖她笑,“誰的電話?” 他問得很自然,程午沒多想,回答,“老板?!?/br> “有新的工作安排?”周意立發覺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對了,你這是在休假吧?” “嗯?!?/br> “你老板不地道啊?!?/br> 程午不想和他多談這事,丟了床空調被給他,“睡覺吧?!?/br> 周意立往沙發上一躺,“睡吧?!?/br> 燈關了,房間內并不黑暗,呈現黯淡青白色。 沙發不夠長,周意立舒展不開,側身蜷腿適應這空間。他遲遲不能入睡,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微微抬起身體抻著頭偷看她。 程午平躺著,睡相規矩。從他的角度,將她半張臉龐盡收眼底,月色在她肌膚上鋪就了一層光暈,極為細膩。 周意立看得出神,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又發覺心跳聲變得格外有力,一聲比一聲重,完全不受控制。 他卸了力,身體落回沙發,在左胸口處按了按,用掌心感受心臟搏動。 周意立猛然生出強烈的預感,他不僅征服不了程午,還一敗涂地。 怎么出招?沒法兒。 所有舉動都是由心而發,只是想在她這里找點存在感。 而且,看不見的那顆心最誠實,它動了,是因為她。 周意立揚起嘴角,完蛋了。 這晚上,程午也未睡好。 她做了個夢,自己變成了仗劍走江湖的女俠客,遇敵襲身負重傷,周意立以束發勁衣的裝扮出現,救她于大刀下,帶她亡命天涯。 夢中,程午喜歡上周意立,那樣的情感她難以言明,可她真的體會到了,和之前老先生老太太形容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她一向睡的不沉,處于半夢半醒狀態,潛意識是想把這場夢演繹完整,窗外忽然一聲貓叫,她醒過來。 程午盯了盯天花板上竹燈虛渺的輪廓,轉頭盯著沙發上的人影,若有所思。 就在某一個時刻,沙發上的男人倏的睜開眼。 突如其來的目光相撞,程午和周意立都怔住了,兩雙黑亮的眸子一動不動的對視。 還是周意立先緩過神,他沉默無聲起來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她又是直挺挺平躺的睡姿。 周意立定了定,低低笑出來,“真的不放心我?” 程午否認,“不是?!?/br> 他倒自戀,“那就是被我英俊的睡顏吸引了?!?/br> 她被逗笑,“也不是,我剛才夢見你了,你救了我?!?/br> 周意立樂了,“這么說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程午認真說:“這只是一個夢?!?/br> 周意立咧嘴,心道:得,騙不來報答了。 “日有所思,夜才有所夢,難道你對我有所企圖?”他換了招數。 她想了想,“有嗎?” 他忍著笑,“你別問我,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不知。說說,你對我有什么企圖?” 程午茫然了。 索性也睡不著,周意立坐進沙發,疊腿搭在茶幾上,“你夢見我什么了?幫你分析一下?!?/br> 她絲毫不感到羞澀,原原本本講給他聽。 聽完了,周意立裝作沉思的樣子,好半晌,誠懇的問道,“你對我有好感,對嗎?” 程午“嗯”了聲。 周意立得到肯定答案,心里開了花,面上卻波瀾不驚,再問,“你想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是吧?” 程午說:“是?!?/br> 他仗著她不懂男女感情,信口就來,“程午,我猜你把我看作一個可發展的理想對象,當然,你自己沒有意識到?!?/br> 經他這么一“分析”,程午更迷茫了。她腦中仍然思考,好像……有點道理。 不知為何,她想起白天午飯桌上楊江說的話,然后就頓悟了,說,“我看你順眼,你看我順眼嗎?” 周意立愣愣,旋即笑得不行,“順啊,比六六大順還順?!?/br> 說這話的同時,他想到了于容一番無理說辭,他雖不喜,此刻卻陰差陽錯的與程午所想不謀而合。 程午從床上坐了起來,面對他,“看得順眼試試,說不準很合適??梢杂眠@個方法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嗎?” 周意立心中樂得不行,面上一本正經,“可以?!?/br> 程午笑了,“那你愿意和我試試嗎?” 對于“遇見喜歡的人”一事,她實在理不清頭緒。今夜忽逢柳暗花明又一村,她發現有別的路可走。 程午這一笑,周意立心跳加速?;璋抵?,她眼睛亮晶晶的,他腦子里蹦出一句話—— 冷美人笑起來簡直要人命哪。 他壓下點頭的沖動,深深看她,“你知道試試是什么意思嗎?” 程午說:“當然?!?/br> “說來聽聽?!?/br> “以男女朋友的關系進行交往?!?/br> 這是程午性格的優點,她不會和你繞彎子兜圈子,該是什么就是什么,比小孩更天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