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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瞧不見他表情,也沒往深處想,鐘旭松口氣。 往高速路相反的方向,從老路開往王家鎮。 蒲嬌好奇,“你怎么知道路?” 鐘旭回答,“以前蒲叔帶我走過一次?!?/br> 蒲嬌:“我怎么又不知道啊……” 鐘旭:“……” 沿途風景變化大,農家收割后的荒蕪稻田、年份久遠的小鎮、小橋流水、山脈起伏…… 在車子行駛的過程中,不斷變化著。 一路,蒲嬌精神頭足,她對這一切充滿興趣。 附在他耳邊,不時驚奇的呼叫。 “阿旭,你看那邊的竹林,好美??!” “原來四江中學在這里,我記得有兩個小學同學就是在這個學校讀的高中?!?/br> “哇!柚子樹!我要流口水啦……” “……” 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只麻雀。 鐘旭卻覺得,她有點反常,像沒話找話。 不過,她實實在在的聲音就在耳邊,心情變得好起來。 兩個小時后,到了。 鐵鋪院子大門上了鎖,蒲嬌奇怪,“師傅不在家,他又去茶館打牌了?” 鐘旭開門,“沒,王哥把他接到城里過節了?!?/br> 鐵門“吱呀”一聲,“進去吧?!?/br> 他們到鐵鋪沒多久,來了個漂亮女人。 蒲嬌在榕樹下看書,聽到“蹬蹬蹬”聲,視線投過去。 看上去二十四五歲,卷發紅唇,長裙高跟,在他們這個年紀孩子的眼里,性感得迷人。 女人打招呼,“嗨,小美女?!?/br> 蒲嬌愣,“嗨?!?/br> 女人對她露出笑,“問一下,阿旭在嗎?” “在,那屋的?!逼褘芍噶酥复蜩F的那間工作室。 “謝了?!迸瞬戎吒镒?。 背影也性感,蒲嬌忍不住看了又看。 女人去了工作室,目光鎖定在正在打鐵的鐘旭身上,有一瞬的訝異,“你就是王叔叔的徒弟?阿旭?” 鐘旭抬頭,“我叫鐘旭?!?/br> 女人愣了愣,突然伸手,“我叫白夢,你可以叫我白姐?!?/br> 她饒有興致的瞧著他。 鐘旭頓了秒,淡淡的,“我手臟?!?/br> 女人沒收回手,勾唇,“沒關系?!?/br> 他幾不可查擰眉頭,放下手里的活,輕而迅速的握了下她指尖,“你等一下,我給你拿茶壺?!?/br> 這次師傅去了城里,被勸著在那邊住兩三個月,老頭子非要讓王哥回來拿鐘旭專門給他燒打的那只茶壺。 正好王哥朋友來這邊辦事情,就拜托她帶回去。 白夢“嗯”了聲,隨意打量著這個鐵鋪子。 等到鐘旭拿著東西進來,她覺得自己興趣更濃了,有點意思。 鐘旭把裝了茶壺的袋子給她,“那就麻煩你了?!?/br> 白夢有點好奇,老先生放著名貴茶器不用,偏偏離不開的這個茶壺究竟長什么樣子? 她打開袋子瞧,眼睛亮了下。 是一個鐵質的壺,表面粗糙,看似坑坑洼洼,其實渾然一體,有種厚重而古樸的歷史感。 她以前從未見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白夢盯著他,“這是你用鐵打出來?” 鐘旭點了下頭。 白夢笑起來,“我很喜歡這個茶壺,你這兒還有成品嗎?” “現在還是半成品?!?/br> “我要了,完工需要多長時間?” 鐘旭有點意外,他想了想,“兩個月?!?/br> 白夢說,“兩個月后我來拿,價錢好商量?!?/br> 鐘旭看她一眼,因為她的賞識,他說,“你看著給就行?!?/br> 她也十分耿直,“成?!?/br> 白夢滿面笑容走出去,經過榕樹時,對蒲嬌揮揮手,“小美女,拜拜?!?/br> 蒲嬌反應有點遲鈍,兩秒后,揮手,“拜拜……” 一會兒,門外汽車引擎聲響,車輪滾滾,很快消失。 蒲嬌到鐘旭跟前,好奇,“她是誰呀?” 鐘旭搖頭,“不知道,王哥的一個朋友?!?/br> 蒲嬌說:“你們談了什么?這么長時間?!?/br> 鐘旭說,“她看上我做的茶壺,跟我定了一個?!?/br> 蒲嬌眼睛瞇起來,“真的?” 鐘旭說,“嗯,真的?!?/br> 她高興的說,“阿旭,你好棒??!我就知道肯定有人喜歡你做的東西,以后一定還會有更多人喜歡?!?/br> 她喜滋滋的,臉上的表情又自豪又驕傲。 有人買他的鐵器,好像,她比他還興奮。 鐘旭笑了笑,一顆心軟的不像話。 鐵鋪兩天沒開張,他一回來,又是趕集天,生意有點好。 王家鎮周圍村子多,農具用量不算小。情況好,一天能賣四五百塊錢,差的時候,也有一百多。 鐘旭招呼客人,蒲嬌幫他收錢找零,忙得不亦樂乎。 一下午,她手機總是響,接了一次,讓對方不要再打過來。那邊不依不撓,她索性關機。 鐘旭無意間瞥到屏幕上的名字,姓徐,應該是上次她室友口中的“徐公子”。 他皺皺眉,覺得這人真他媽煩。 他臭了臉,自己卻沒發覺。 她看見了,腦子里生出一個假設,暗暗有了打算。 晚上六點,最后一位客人離開。倆人懶得做飯,去街上面館吃手工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