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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結束,他側頭,見她盯著手機出神。 “怎么了?” “程敬剛發消息問我哪天得空,他和攝影師約時間?!?/br> 梁宴清眉頭稍稍皺起,“真去拍?” 謝柏儀輕輕笑,“嗯,都答應了他?!?/br> 梁宴清目光深沉,沒說話。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問,“生氣了?” 他抿唇,“程敬對你有企圖?!?/br> 她似笑非笑,故意道,“我記得你之前夸他不錯?!?/br> 梁宴清面不改色,“那話,我收回?!?/br> 謝柏儀嘖了聲,“宴清哥,你可真是越來越……” 說到最后,她極小聲的嘀咕,“不要臉了?!?/br> 梁宴清沒聽清,“越來越什么?” 她搖頭,“沒什么?!?/br> 梁宴清失笑,“不要臉?” 謝柏儀裝作很驚訝,“咦,你有讀心術!” 他配合,“可不是?!?/br> 他其實也沒生氣,就是吃味了,想到程敬看她時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便覺得忒不舒服。 他再次問,“真要拍?” 謝柏儀笑意盈盈,“君子一言,駟馬難追?!?/br> 他又不說話。 她只好說,“程敬已經替我做了四套旗袍?!?/br> 他懂了,于是點頭,“到時候我和你一起?!?/br> “不放心我?” “不放心他?!?/br> “你想多了,我早和程敬說明白了,他放棄了?!?/br> “嗯,我下周三沒安排?!?/br> 這是非要跟著去的意思了。 謝柏儀好笑,“成吧?!?/br> 她回復程敬,不多久,程敬打來電話,把拍攝日期定下了。 車子已經進入老宅大門,松柏映入眼里,繼續前行,在門前停下。 梁宴清探過身吻了她一下,說,“好了,下車吧?!?/br> 謝柏儀拉住他,“你不進去?” 梁宴清說,“公司有點事需要我去處理?!?/br> “急嗎?不急的話就坐一會兒再走?!?/br> “今天算了,不合適,太倉促了?!?/br> 謝柏儀疑惑,“嗯?” 梁宴清笑起來,點破,“傻瓜,難道你想讓我空手見家長?我還什么都沒準備,沒誠意,沒面子?!?/br> 謝柏儀恍然大悟,她不以為意,“只要是你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在乎?!?/br> 他心一塌,又去吻她,“讓我準備一下,我盡快來見家長?!?/br> 她感覺暖暖的,“好吧?!?/br> 梁宴清目送謝柏儀進門,她的身影消失,隔了兩三分鐘,才吩咐司機開車去公司。 到了周三,梁宴清到底沒能和謝柏儀一起去拍照片,公司臨時來了位重要客人,他抽不開身。 謝柏儀去得早,如約到達拍攝地點。一個古典的大園子,雕梁畫棟,古意長廊。 園子各個角落盛開了許多花,山茶、牡丹、海棠…… 這次就以旗袍與時令花為主題進行拍攝。 攝影師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叫饒珂。他蓄著二八分短發,穿了白色T恤和棉麻長闊褲,一身儒雅氣質。 見到謝柏儀的第一眼,他便由衷贊嘆,稱她一定最契合他的模特,頗有相見恨晚的意思。 饒珂自記事開始學國畫和工筆畫,長達二十多個年頭的功底。他開創的新文人畫攝影,便是用相機拍下畫面,然后將其轉換為黑白影像,再用工筆畫技法,一點一點對照片進行手工上色,層層渲染。 他曾對媒體說,“我想使我的作品既具有瞬間吸引目光的魅力,又有時光積淀的內蘊?!?/br> 所以饒珂的作品,最是講究古典的美,和國畫的寧靜與寫意。 而謝柏儀骨子里便有這種味道,一顰一笑,一抬眼,一垂眸,渾然天成似的。 他迫切的架起相機,迅速投入拍攝工作。 饒珂攝影極其用心,嚴厲到變態,哪怕是一塊擺在畫面里的石頭,也要用最適合的。 因此即便拍攝過程很順利,也花了一整天時間。 謝柏儀換了五套旗袍造型,應了五樣花景,像詩歌山水畫般的意境,唯美到了極致。 拍攝最后一個造型已是傍晚,夕陽如血,落日余暉,紅霞滿天。 滿樹的白玉蘭被染了層紅,樹下有一長木椅,謝柏儀閑閑的坐著。 她梳著兩條長辮,身著珍珠白的唐裝旗袍,偏頭盯著遠處,目光安靜。 梁宴清找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驚艷的一幕,他盯著她根本轉不開眼。 謝柏儀也見著了梁宴清,等到饒珂拍好收工了,才朝著他露出甜甜的笑。 一笑,便又晃人眼睛。 在場的工作人員順著她的視線回頭望,不遠處站著一個英俊男人,身著挺括的名貴西服,踱著晚霞,眉眼蘊含無盡的溫柔。 這些人眼睛都亮了,極品美男! 其中最亮的,當屬饒珂。他忽然有了靈感,登對的璧人,構成的畫面定然十分完美。 不過…… 他不由瞧了眼旁邊程敬,這人神情不明,不知在想什么。 饒珂明白了,心里暗暗嘆口氣。 梁宴清已經過來,他越過眾人,走向謝柏儀,“拍完了?” 謝柏儀笑,“完了?!?/br> 他問,“累不累?” 她如實回答,“有點兒?!?/br> 梁宴清伸出手,謝柏儀覆上去,他帶著她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