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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起身離開休息室。 門被帶上,他挺拔的身影被隔絕,謝柏儀眨了下眼睛。 外面有人說話,聽不太真切,隔了一會兒,聲音消了,徹底歸于平靜。 謝柏儀翻身,繼續睡覺。 再次醒來,時間尚早,梁宴清的會議還沒有結束。 西瓜臥在窗戶邊曬太陽,看上去懶洋洋的。 辦公室有一面長書架,她打算找本書打發時間,走過去一看,與視線平行的位置,全是三毛的作品。 謝柏儀怔住了,是她帶過來的書。 那時候,她時常會來這里等他下班,有陣子特別迷三毛,就買了全集。 四年了,這些書還放在這里,連位置都沒變。 她不由笑了,心里溫暖。 想了想,取了《我的寶貝》。 還未看完一則,有人敲門,謝柏儀讓他進來。 她抬眼,是一個年輕的女助理,端著一杯水。 “三小姐,您喝水?!?/br> “謝謝?!敝x柏儀接在手里。 她臉上掛著笑,問,“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謝柏儀說,“沒有了?!?/br> “我就在門邊,如果您有需要,請隨時叫我?!?/br> “好?!?/br> 女助理無聲退出去,長長呼了口氣,任務終于完成。 梁總開會之前吩咐她十分鐘敲一次門,如果三小姐醒了,就送一杯溫水進去。 這得多上心??! 當時梁總的語氣和神情特別和煦,英俊的眉眼間,盡是溫柔。 這下子,公司指不定多少人的美夢破碎!她暗暗想。 梁宴清開完會回到辦公室,謝柏儀正好看到“蜜月麻將牌”的故事,一幅象牙面竹子背,手刻雕花的精美麻將,三毛不會打,卻喜歡在夜深人靜時一張一張拿出來用手把玩。 謝柏儀突然覺著手癢,她已經許久沒有摸過牌了。 她出了神,沒注意到梁宴清。 他過去挨著坐下,她才察覺到,馬上露出笑。 “剛剛在想什么?”他問。 她把書往前翻了一頁,指著一段文字念,“果然是一幢美屋,白墻紅瓦,四周滿是果樹,那千萬朵洋海棠在門口成了一片花?!以谙胂筮@樣的畫面,肯定很棒!” 梁宴清目光掃到左邊的文章標題,失笑,“我猜你是想打麻將了?!?/br> 謝柏儀立馬合上書,問,“這么明顯嗎?” 她兩眼有光,口氣喜滋滋的。 他提議,“晚上組個局?叫上柏寧大哥和柏衡?!?/br> 謝柏儀癟嘴,“才不跟二哥打,他太厲害了,沒贏的份兒?!?/br> 不等梁宴清說話,她想到一個好主意,“叫上也行呀,但不和你們打?!?/br> 梁宴清疑惑,“嗯?” 她合上書,笑,“反正你得請客就對了,我負責約人?!?/br> 他也不多問,“那先我去工作?!?/br> 謝柏儀迅速編輯好一條消息。 “慶祝脫單,洋槐路青青酒家,晚上六點見?!?/br> 選擇多個聯系人,群發完畢。 謝柏儀把手機調成靜音丟在一旁,她知道他們一準會炸。但,她才不管。 屏幕的光一會兒亮起,一會兒又熄滅,反反復復無數次,終于沒了動靜。 然后梁宴清接了個電話,沒說幾句掛掉。 謝柏儀轉身俯著沙發背,“我猜猜,是不是二哥?” 他笑,“你告訴他了?” 她點頭,得意洋洋,“是??!” “還有誰?” “大哥大嫂,二嫂,大行,林也?!彼Σ[瞇的,“我們的外援團?!?/br> 梁宴清靜靜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太熱,她反而招架不住,背過身重新拿起書,“我挑了一家海鮮店,你忙完了,我們就過去?!?/br> 梁宴清問,“不打麻將了?” 謝柏儀說,“要,旁邊就是麻將會所?!?/br> 他笑,“嗯,一舉多得?!?/br> 謝柏儀挑地兒,頭一個講究的就是環境。 洋槐路那帶,路邊都是上了年份的洋槐樹,長得高大,枝葉茂密?,F在正是開花的節氣,一串串白色的花吊下來,芬芳滿鼻。 青青酒家在一棟老上海的紅色老洋房里,超大落地窗,里外視覺都很棒。 梁宴清和謝柏儀先到,一進去,靠墻處有三臺電視,其中一臺正在直播師傅做菜。 服務生領著他們上二樓,走廊掛著各種魚類的簡單掛畫,打著黃銅燈,讓人不自覺多看兩眼。 不算包廂,只是用紅色的墻隔開,也不至于讓食客沒了隱私。 他們坐了大約一刻鐘,所有人陸陸續續到達。 除了謝柏衡以外,其他幾位也都猜得八九不離十,所以不至于驚訝。 謝家兩兄弟沒有長輩們那些思想,只要謝柏儀高興,只要梁宴清對她好,他們做哥哥的怎么都支持。 自然,作為嫂子,許湘眉和姜昕也支持。 林也就更不用說了,從一開始,她就看好這倆人。 唯獨許景行臉色不怎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桌下,許湘眉和林也一人給了他一腳。 他誰也沒管,悶頭吃菜。 飯后,一行人走往旁邊的麻將會所。 許景行叫住謝柏儀,“柏儀,我和你說幾句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