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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場里都有我的人,莫青瑜的身邊又怎么會更安全,更太平呢。 大概是兩年前吧,她買了新居,往家里招了一位住家阿姨。 看起來素昧平生,可我卻知道那位阿姨她姓李,背上曾被大火燙掉了皮。 在地窖里走出來的人,身上都有著相同的印記,或大或小,長短不一。 疤痕像是徽章,無聲之中給我們串聯在一起。 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 李姐這人心思細,破舊的包里總是揣著一本日記,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生活的點滴。 就是她的那本日記,讓我全方位的了解到了莫青瑜。 生活習慣,飲食作息。 是我奪人性命的一把利器。 或許到死那天,莫青瑜都想不明白自己輸在哪里,明明風光了半輩子,可怎么可能啊,我怎么可能突然之間就落魄至此了… 太好了,她到死都想不明白。 青稞死不瞑目,我要她伏低做小,下去作陪。 丁是丁卯是卯,欠了債就要千百倍的還回來。 血債血償不為過吧。 我這人從來不貪小便宜。 從頭到尾我要的只是一樣東西。 有罪之人的性命而已。 到時勝利者高舉頭顱,失敗者風聲鶴唳。 明明一切還沒開始,可我忍不住要歡呼了。 我著急,著急慶賀我來之不易的勝利。 我知道這一日一定會來,現如今只是路途遙遠而已。 到時我會開一瓶好酒,永遠永遠的醉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只是醒來的時候那群小羊已經不在了。 換來的是陸爭,他Y魂不散,居高臨下的盯著我看。 見我醒了,便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進,咄咄比人,男人用審視的目光和我對峙著。 無聲。 我不開口說什么。 他主動找我,那就讓他先開口問。 我不相信他沒話說,我從龍溪變成青稞,陸爭嘴上不問,私下一定無數次的調查過。 真像看起來那么沉得住氣嗎? 不見得。 我了解陸爭。 他喜歡掌控一切。 伸手去摸,我身上細長的傷疤。 有些癢,我躲了躲,卻看見陸爭無故笑了。 這是方虹的地界,人多眼雜,陸爭沒有再做什么。 摸了摸我腕骨上的疤后就順勢拉住我的手,將我在草地上拽起來了。 拈拈指尖,男人意味深長的問我:“你的疤還沒好嗎?” “好不了,它會在我身上留一輩子?!?/br> “這樣啊…你說巧不巧,我剛剛撞見一個人,她身上的疤…” 沒有說完,我在這個時候打斷他的話。 擲地有聲的,我叫陸爭的名字,皺眉瞪他。 我知道我的臉色一定難看,在這一刻。 似笑非笑,陸爭也看著我。 這么些年了,陸爭他沒變過,永遠盛氣凌人,泰然自若。 而我… 我是他掌心里自命不凡的獼猴,逃不出,躲不過。 游刃有余永遠都是屬于勝利者的姿態,點根煙,吃塊糖,哼首歌。 失敗的人卻都沉默,絞盡腦汁卻還一敗涂地的沉默。 就像此時此刻的陸爭和我。 沒辦法躲,我是心服口服的。 在這場蓄謀已久的戰役里,陸爭算是我的天敵也不為過。 我不想輸在他手里。 他知道我所有的過去。 方虹鳩占鵲巢,青稞死不瞑目,我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 不甘心啊… 我不想輸。 好像是很久,其實也只是片刻,我聽見我的聲音,說我們談談。 “好啊,就現在,你說吧我聽著?!?/br> 這里人多眼雜,偏偏陸爭雙手抱臂,一副準備好了的樣子看我。 其實他也知道我不會在這里說,他就是故意為難我。 這么多年了,只有陸爭一直在為難我。 之前的一些…都被我放火燒死了。 只有眼前這人,身處高位要我動他不得。 可現在分明就是不適合。 人多眼雜。 故事好長呢。 給我點時間,挑一個風平浪靜的日子,我慢慢的說。 所以搖搖頭,說你想聽就等得著。 “可我沒有耐心等你太久,你太能吊我胃口了?!?/br> 是真的不耐煩了,陸爭摘了那張平易近人的面具,Y惻惻的兇我:“那么多個日夜,我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一個字也不肯跟我說?!?/br> “龍溪,你來莫家一定不是為了享樂!” “所以你要做什么???” “你不告訴我??!” 一步一步,走過來,比近我。 往后退退,下一秒是我更穩的站住了。 我再也不會回頭,再也不會退縮。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 我想做的事,除了生死沒人能攔得住我。 昂起頭去看他,陸爭一副掠奪者的姿態,顯然不打算輕易饒我。 他這副模樣…他還是老樣子啊。 在這段關系里,我們似乎都沒有變。 他還是從前的他,我也還是從前的我。 高高在上的。 茍延殘喘的。 早就說過,我認識的陸爭和別人認識的陸爭是不一樣的。 在我眼里他涼薄、Y狠、狡詐,口蜜腹劍、表里不一… 諸多詞匯,一一訴說浪費口舌。 我只需要比別人清醒就夠了。 推他一把,把距離拉開,我們之間不適合太過親熱。 離得近了看見的東西就多,我應對不來,男人眼中近乎癲狂的執著,或者說…炙熱… 像一把火。 一把燎原的火。 燒死她也燒死我。 “陸爭!” 叫他名字,就兩個字,我不多說。 抬眼看他,我們對視著,我覺得在這一刻,我的目光是很冷很冷的。 冷到讓他不肯再向前一步,冷到熄滅他眼睛里、心頭上的火。 當然,狗急了跳墻,男人沒再比我。 玩弄人心他最有一套,更何況天時地利人和,在這一刻老天幫他不幫我。 命運面前我永遠都是心服口服的。 人難勝天,再怎么不滿也改變不了什么。 哭喊浪費力氣,便都做那個聰明人,折中后湊合。 應我,伸手撫過我耳畔的短發,他叫我拿出點誠意。 龍溪,你應該知道吧,我跟你沒什么好談的。 所以啊。 給我點甜頭,讓我心甘情愿說等你多久都值得。 這時候才發現,我們居然離得這樣近。 真該死,我們怎么又離得這樣近了。 怒火中燒,我總能看見他不理智的樣子。 我喜歡他的不理智。 這是我唯一能在陸爭身上榨取價值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