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dāйм.йfо
    獨眼看不慣這個城里過來的大少爺。    陸爭也瞧不起他們腌臜的和齷齪。    所以就打發走了獨眼,留下了不被他滿意的我。    從那時起陸爭就沒再說什么,但我清楚,他是嫌惡我的。    或者說嫌惡我們這種人。    嫌惡我們這種下等人。    冬天了,屋子里冷,沒開一扇窗,可是燭火不斷的晃。    我手腳冰涼的站在地上,幾次開口都無果。    在那樣的環境下,我是不敢的。    現在想想覺得好笑,但那時候天馬行空,覺得自己是會死在那一夜的。γùsんùωù.Ъǐ?(yushuwu.biz)    我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也不知道獨眼領我過來做什么。    從前他拖出去的人都沒回來過…    他專門處理這種事,把人大卸八塊,喂狗的喂狗,攪碎的攪碎…    可能是殺過的人太多了,我總能在他身上聞到一些血腥味,離近了看見他的指縫里都是紅色,病毒一樣遍布所有掌紋。    今天他走了,我卻迫切的希望他回來。    回來,領我走,我要回地窖,青稞還等著我呢。    冬天那么冷,我們抱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    想起青稞,我沒由來的開始掉眼淚。    欲蓋彌彰,抬手擦在手臂上,風一吹更覺得冷了。    可能覺得稀奇吧,這個時候陸爭倒是抬頭了,看看我,問我哭什么。    我委屈你了?    還沒有呢吧。    說完隨手指一個角落,看一眼我身上破舊的衣服,他叫我脫光了站好。    去啊。    看著我做什么。    那個時候刻薄無情,低著頭擺弄一本破書,多一眼都不肯施舍給我。    如今舊事重提,我笑的風華正茂,換陸爭面色難看,咬緊了牙關。    字字誅心啊,我叫他好好想想我們的從前,大雪吞沒人間,那是格外冷的一個夜晚。    瘦骨伶仃。    很久之前我站在你面前,什么也沒穿。    陸爭,你覺得我恨你嗎?    這話怎么從來都不聽你問。    那一夜你在想什么?    現在你又在想什么?    還有話沒來的及說,我想告訴眼前的男人,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是你辜負我。    沒有說出口…    陸爭沒有讓我說出口,他的手勁很大,恨不得要捏碎我的下巴。    離近了,我看見他眼里的瘋魔,吞沒那些沒說出口的話,也吞沒了我。    時隔多年,人潮涌動的街頭,指針指向七的那一刻,他又一次的把我的嘴唇咬破。    他說龍溪,你別惹我。    混著旎旎不清的愛恨,混著鮮血。    明明相隔多年,時光像是暫停了似的。    花開了又落,天地萬物都在變,好像只有陸爭沒變。    就連他身上的味道都和從前如出一轍,是風波涌動的巨浪,任誰都躲不過。    我們吻的熱烈,卻又目光清明相互看著。    推開他的時候他向后踉蹌了一步,擦擦嘴角的血又跟上我。    放浪不羈的樣子有點好看,如果我沒遇見林厭,如果我們的過往不那么混濁,或許我會回頭看一看。    看一看男人的眉眼,是否藏了云雨巫山。    可惜。    我不能回頭看。    命運像是寫好了一樣,一步錯步步錯,晚來一秒都要排到后面。    即使他是陸爭也不例外。    被命運戲耍,陷進動蕩不安的宿命里面。    過了那晚我們兩個還像從前一般虛偽別扭,人前人后兩幅不同的嘴角。    其實那日分開之后我們也沒有再見過幾面。    我刻意躲他,他也有點刻意躲我。    我的想法我很清楚,至于陸爭…我覺得他天之驕子的身份不允許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丟人。    是的。    親了我,又被我嫌棄這件事有點丟人。    這輩子都順風順水的大少爺什么時候經歷過這種事,揮揮手都有一火車皮的女孩蜂擁而來。    只有我。    只有我說不喜歡,眉眼冷颼颼的,處處透露著厭煩。    偏偏,這樣的我曾與他rou體癡纏…    不甘心?。?!    不情愿?。?!    數次回頭,風波不斷。    龍溪,她們都喜歡我。    你憑什么不喜歡?    躲我呢吧,陸爭很久沒和莫青瑜見面,她悶悶不樂,情緒始終上不來。    晨跑的時候看見她還沒睡,冬日嚴寒,她坐在畫室里,披著一張毛毯。    我站在門前仔細看她,莫名的松一口氣。    萬幸萬幸,她跟青稞不是一個媽生的,除了名字像以外剩下的沒有半點相像。    誰沒有點惻隱之心呢,對著青稞的模樣,我一定是厲害不起來的。    這段日子總能看見她,偶爾離我近,偶爾又離我很遠,什么話也不說,只是抿嘴笑著。    其實這一生難捱的日子里,都有青稞陪我。    看見她就覺得安心多了,好像還能被她抱在懷里,告訴我別怕。    jiejie你別害怕,我們乖乖的就能活下去了。    jiejie你挨著我睡吧,不要再哭了。    jiejie我叫青稞,你叫什么呀?    我說了,但她一直都沒叫過,軟儂細語的喊我jiejie。    一直到死,在我懷里,她說的都是你好好活著。    jiejie,你離開這里行嗎?    想的入迷,瑞奇什么時候睡醒的我都不知道。    它在軟墊上站起來,十分警惕的盯著我瞧。    這是莫青瑜養大的狗,它不太喜歡我,就像我也不喜歡它一樣。    獨眼就養了一條這么大的狗。    我現在都記得它咬碎人骨的樣子。    從那時起我就不喜歡這些畜牲。    瑞奇的反應驚動了莫青瑜,熬了一夜,她哪里還有平時容光煥發的樣子,看見我像見了救命稻草一樣記著傾訴。    里外繞不開陸爭,說最近他們很少聯系。    打電話過去就說忙,想見一面都要考慮考慮。    稀奇,她把姿態放的這么低。    為了陸爭那個狗雜碎,嘿,更不值了。    不過我理解她。    她根本就不了解陸爭,她愛他的身份,愛他的皮囊,愛他們強強聯手的稱贊,愛他們天作之合的奉承。    如果我是她,碰見了陸爭那樣工于心計,善于偽裝的男人,我猜我也是躲不過去的。    無論怎么講,陸爭都是一個太優秀太完美的男人了。    放在家里當擺件都賞心悅目。    可能全世界只有我不喜歡他。    我比這幫大情種清醒多了。    眼下莫青瑜就不太清醒,唉聲嘆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陸爭死了。    其實他只是疏遠她幾天罷了。    安慰人的話我最會講,人在脆弱的時候是急需一根浮木傍身的。    我拉著莫青瑜的手,口蜜腹劍,裝她的救命稻草。    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吧。    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姐,我想跟你一起出去玩。    就去小時候常去的那個農場吧。    自打我走丟以后,我們就再也沒有一起去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