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晚晚
門被輕輕打開,沉儀容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蹦了進來。 “在干嘛呢~” 沉儀容很小心地走到花清清的面前,雙手別在身后,低下身子,大眼撲閃撲閃地看著她。 “清清今天好piu亮!” 她今天美得宛如是墮入凡間的仙子,好看到沉儀容都有點不敢拉她的手。 許桃只是蹲下身子細心地整理好花清清的裙擺,將腰間那叁米長的蝴蝶拖尾慢慢放下。 有點強迫癥的她不允許今天的花清清有一點瑕疵。 直到花清清從頭到腳所有的細節都讓她滿意后,才緩緩走到了沉儀容的身邊,和她一樣的姿勢,把雙手別在了身后。 “花花今天超piu亮!” 門再一次被敲響,陸沉站在門外,提醒屋內的叁位時間差不多了,新娘該出場了。 今天的婚禮請的人很少,都只有雙方新人的至親好友,而兩方的長輩只有葉拓嵐的父母出席了。 大門被侍應生慢慢打開,輕盈歡快地樂曲從四周響起,沉儀容拿著戒枕,早早地就站到了司儀臺上,笑嘻嘻地等著一對璧人交換戒指。 許桃站在門內,看著花清清雙手拿著捧花,一步一步地踩在全是白色玫瑰花瓣鋪成的甬道上,開始思考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花花目前才拍完一部戲,而今她現在結了婚,如果被曝光,那她后面的路就會很難走,如若葉拓嵐對她好,這另談,那要是不好呢? 娛樂圈里女演員若是年紀輕輕就步入婚姻殿堂,那她的商業價值就會降低,以后再想找好資源就很難了。 步子慢慢地跟在花清清后面走著。 在走出大門的那一刻,許桃忽然就想通了。 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太弱了,只單單寫《九州》這一部還不夠,她得多寫幾部,等自己出了名,到時候只要是她寫的劇,她都帶上花花,那不就成了嗎! 今天的葉拓嵐,身著白色的西裝,發型也一改常態,梳得整整齊齊,整個人貴氣得仿佛是從童話里走出來的白馬王子。 當落日余暉灑在他身上的時候,花清清隔著白紗看著他,四周的賓客開始為他們鼓掌,花路兩旁的向日葵,均朝著她的方向盛開著,眼前的每一個畫面似乎都在告訴她,她今天是有多幸福。 微風拂動,頭紗輕擺,即便冷風刺骨,但也敵不過此刻內心的炙熱。 她曾想過自己今后很多種命途,但都不如在這一刻,這恰好吹來的風與溫暖的陽光。 許桃看著司儀將花清清的手與葉拓嵐的放在了一起。 別的不說,這倆人確實般配。 小手忽的被身旁男人握住,“冷么?” 許桃搖搖頭,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葉拓嵐把花清清的頭紗掀了起來,看著他慢慢地親上花花的唇。 忽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左手被男人捏在手里,細細的指骨被他漫不經心地摸著。 白璟看著身邊只穿了個白色吊帶伴娘裙的許桃,直接攬過她的肩,裸露在外的肌膚冷得和冰一樣。 “這么涼,怎么可能不冷?!?/br> 肩膀動了動,想把肩頭的那只熱手給甩下去,可是無果。 許桃有些無奈地看著腿上多出來的羊絨毯,“這么多人呢,你也不怕被人看到?!?/br> 每次對于白璟在公共場合這種大膽的行為,她都感到十分憂懼。 萬一被誰拍到了怎么辦? 這隔天微博不得炸了? “怕什么?” 今天的場子干凈的很,就算被拍到,他也不帶怕的,直接公開就好了。 一個沒忍住,伸手撓了撓她的下巴,結果被無情地拍開。 小貓脾氣好大哦。 終于到了激動人心的交換戒指環節,沉儀容早早地就準備好,雙手托著戒枕,就等著司儀發話了。 晚點的新娘拋花的環節,她得想想如何得讓桃兒準確無誤地拿到那束手捧。 “世事變幻,滄海桑田,這對璀璨的星鉆猶如星辰,彼此守望,現在請新郎新娘給對方帶上這枚愛的信物?!彼緝x舉著話筒,磁性的聲音讓在場每個人都為之動容。 沉儀容笑著將戒枕送上。 臺下的許桃已經舉起雙手,準備隨時開始鼓掌。 花清清笑著拿過男戒,緩慢地將那枚銀色的素圏戒指套在了葉拓嵐的左手無名指上。 她伸出左手,靜靜地等待著葉拓嵐手中的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 “小葉?!?/br> 纖柔動聽的聲音宛如冬日里的琴鳥。 許桃轉向身后,皺著眉看著站在白玫瑰甬道盡頭的唐晚。 花清清的身子并沒有動,就只是站在那等著葉拓嵐手里的戒指給她戴上。 “晚晚?” 如花一樣的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花清清抬眼看著葉拓嵐,輕聲的提醒著他:“……嵐哥?” 戒指并沒有如期戴在她的手上,而是像流沙一樣,從她雙手的指縫間掉落在地上。 金屬與巖石碰撞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重錘,一下下地砸著她柔軟的心臟。 戒指在旋轉中趨于穩定,最終停在了她的裙子前。 花清清慢慢蹲下身,很小心地撿起那枚女戒,輕吹一口氣,用手拂去上面的灰塵。 從頭到尾,她都沒敢看那個唐晚到底長得是什么樣子。 新郎在婚禮上跑了,這算個什么事兒? 臺下的賓客開始哄亂,一時搞不清現在是什么狀況。 許桃站起身,羊絨毯滑落到地上,她想去追葉拓嵐,手臂卻被白璟拉住。 “你放開!葉拓嵐他怎么可以這樣!” 白璟把掉落的毯子打開,披在她身上,只簡單地說了一句:“我去追?!?/br> 葉拓嵐突然搞這一出,他也看不太懂。 一場莫名其妙的婚禮,就這么亂糟糟的結束了。 休息室內。 許桃和沉儀容都有些局促地站在一邊,因為此時她倆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坐在化妝鏡前的花清清。 她們以為經過這場鬧劇,花清清會大哭大鬧,但是她沒有,她現在是出人意料的冷靜。 就好像知道那個唐晚會出現一樣。 許桃把暖氣又調高了些。 花清清慢慢地,將頭上名貴的頭冠,耳墜,項鏈一一摘下,一件件地擺在化妝桌上,中指上浮夸的鴿子蛋,現也穩穩地放在了戒盒里。 手指把玩了一會那枚女戒,后也輕輕放在了桌上。 鮮紅的唇膏被擦掉,花清清靜靜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要不……要不清清,我們還是走個流程,鬧一下怎么樣?” 這出了事兒,不哭不鬧怎么行,人會憋壞的。 沉儀容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出了一個很餿的餿主意:“陸沉和白總去追了,讓他們把葉哥抓回來,好好打一頓他就老實了?!?/br> 許桃暗暗地拍了拍沉儀容的手,暗示她別說了。 “桃兒,前幾天你一直想和我說的就是唐晚吧?!被ㄇ迩遛D過身,拉住許桃的手,有些歉意地笑道:“桃兒是不是都憋壞了呀?” “……”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 許桃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唐晚啊,我知道她,從我和嵐哥第一次見面,他就和我說,我和她長得實在是太像了?!被ㄇ迩逅砷_許桃的手,重新轉了回去,呆呆地看著鏡子。 “具體有多像,我也不清楚,就連今天本尊站在我面前,我都不敢看?!?/br> 沉儀容走上前,半跪在地上,一把抱住了花清清的腰。 “在床上zuoai的時候,嵐哥有的時候都會把我錯喊成‘晚晚’?!被ㄇ迩宓皖^看著眼睛紅的和兔子一樣的沉儀容,有些好笑地伸出手指把她臉上的淚給擦掉,“容容你哭什么呀?這有什么好哭的?” 沉儀容把花清清抱得死緊。 花清清摸著沉儀容柔嫩的臉,虛空地看著鏡子,似乎是在透過鏡子看著另一個人。 “可是我不在乎啊,因為我喜歡他?!?/br> 許桃忍不了了,看著花清清這個樣子,她的心被揪得很疼。 “我去找他問清楚?!?/br> 她剛轉身,花清清反手就拉住了她身上的毛毯:“別去,沒用的?!?/br> 化妝桌上的手機開始響。 花清清只是看了一眼來電,就把電話給掐了:“我和嵐哥只是簡單的利益關系?!?/br> 鈴聲只隔了兩秒,又開始響。 花清清繼續掐掉。 “今天的婚禮,沒有記者,我也沒告訴家里,你們都要替我保密哦?!?/br> 撥打電話的人,仿佛不知疲倦,即使打出去的電話被掐掉了數次,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打了進來。